导读 : 【本文节选自《西安大案》,作者:胡杰,有删减;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她的名字叫李倩,可老郭更喜欢称呼她“小李”。毕竟,他们认识快一年了。2003年9月24日下午,

【本文节选自《西安大案》,作者:胡杰,有删减;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她的名字叫李倩,可老郭更喜欢称呼她“小李”。毕竟,他们认识快一年了。
2003年9月24日下午,老郭接到了小李的电话,说晚上要来他家。下班的时候,老郭还特意买了些水果。对于晚上要进行的节目,老郭心里已经痒痒的了。虽说是个小姐,老郭每次完事都要给她钱,可把她叫到自己家来风流,老郭体会到的却完全是偷情的刺激与快乐。
老郭是西安北郊一家大型国有公司的财务处长,官位虽不算很高,可权力绝对挺重。老郭原先倒也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可眼下已经快到了退休年龄,他就开始把什么事儿都看得比较开。该拿的,只要没有太大风险,他也照拿;该玩的,人家请他,只要保密工作没问题,他也照玩儿。老郭一家三口人,老婆、儿子都在公司里干,一个外派北京,一个外派广州,家里三室两厅、装修豪华的大房子,平时就他一个人住。于是,他的饭基本上就不在家里吃。2002年一天晚上,喝酒之后,老郭和一帮人在莲湖路一家宾馆里洗桑拿。那天老郭感觉给他做服务的桑拿妹活儿很到位,一时高兴,就留下了她的电话。这个小姐就是川妹子李倩。
一个月后,老郭第一次打电话,约李倩到他家里去。第一次把性服务做到别人家里去,李倩心里没底儿,还带了个一起坐台的女伴儿去壮胆。谁知老郭这人挺客气,端茶递水上水果,拿她们当客人待。老郭的家让她们看得眼花缭乱,老郭出手也十分大方。二人在老郭家留宿一宿,老郭给了李倩五百元,连当晚并未向他提供任何服务的女伴儿也得到了四百元的小费。再往后,李倩就单刀赴会,每次老郭给她四百、五百元不等,对她还挺温柔。
“我到了,你给我开门。”晚上8点,老郭家的电话铃声准时响起。老郭从阳台上伸头往下看,果然,楼下站着李倩。
老郭所住的小区管理很规范,大门口有保安二十四小时值班,每个单元门也有电子防盗门。如果里面没人给你开门,你就甭想进单元门。老郭按了开关按钮后,一阵儿脚步声之后,李倩出现在他家门口。老郭已经开门迎客了,可两只脚已经跨进客厅里,她却并不随手关上身后的防盗门。“让我喘囗气!”李倩不像往常,直接进到客厅里,而是用身体倚住了门,不让老郭关上门。
门口站着这样一个一头金发的女子,让人看见总不好吧!何况左邻右舍全是一个单位的人。
老郭正着急,也正纳闷,李倩不关门的谜底紧接着就揭晓了一两个小伙子拨开李倩大步跨进老郭的家。戴眼镜儿的高个儿手持电击棍,开关一碰暗蓝色的火花就“噼噼、叭叭”响;那小个儿则用一把锋利的匕首紧紧抵着老郭的脖子。
在他们身后,李倩轻轻地关上了门。
老郭被逼到离大门最远的那个房间,劫匪抽掉了他的皮带,将裤子褪到他脚脖子,绊住他的双脚;他的双手被用绳子绑在一起。小个儿的刀子抵得十分紧,老郭轻轻动了一下,脖子就已被割烂。李倩和大个儿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找值钱的东西。老郭不敢马虎,说出了放钱的地方。大衣柜里一万五千元现金、六千二百七十元美金及一台奥林巴斯照相机被他们翻出;他们又从书房写字台抽屉里,翻出两只手表和一只老郭公司的金属纪念牌。
这个八公分大的纪念牌本不值钱,但李倩却觉得它金光闪闪,老郭是个有钱人,所以它应该是黄金做的。本来,这样的收获已经超出了几名劫匪的预期,可为首的眼镜儿却故意厉声问老郭,还有没有什么隐瞒。老郭马上交代,洗衣机上还有一万元现金。
这用报纸包着的一万元现金是老郭下班时刚拿回来的,至于来路只有他自己知道。回家急着上厕所,就把钱拿到了卫生间,随手搁在了洗衣机上。接到李倩电话的时候,他刚冲完澡。
于是,他抓过一个干毛巾盖在了钱上。没想到这笔钱这么快就又告别了他。
老郭亲眼看见,他的钱财统统被装进了李倩随身拎的手袋里。那俩小伙子与李倩显然是有备而来,可是,东西顺利地抢到了手上,他们却面临一个问题:怎样才能顺利地离开老郭所在的小区。
从老郭家到小区大门,他们需要走五六分钟。大门囗有保安在值勤,而且这个时间,院子里人来人往,毕竟做贼心虚,万一被人看出点破绽,多一句嘴问他们一下,他们今天就可能走不利索。李倩包里的东西,不就成了证据?
已经被用胶带封住嘴的老郭,听到了他们的议论。他发出呜呜的声音,显然有话要说。
婊子无情李倩当然不会真的叫李倩。坐台小姐哪个会用自己的真名呢?
化名李倩的李华英此时年满三十岁,四川绵阳人。她原先是绵阳一家工厂的工人,和丈夫同在一厂,也一起下岗。他们有个三岁的儿子,离婚时判给了丈夫。2001年起,跑到西安当小姐。起初是在歌厅,后来则更多出没于一些宾馆。如果酒店的美发中心或桑拿没有生意,她就会往客房里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先生,需要上门按背服务吗?”在小姐眼里,她这个年纪已经快要算长辈儿了。可是,她却有着小女子们不具备的成熟与性感,特别讨中老年“朋友”们的喜欢。男人到了那样的年纪,除了好色,不就仗着有两个臭钱嘛!靠着提供性服务,她一个月的收入就能达到万元以上。
李华英对儿子的心很重。从元旦开始,每年的五次大假,她一次不落都要回家,给儿子买上一大堆好吃的、好玩儿的。李华英“咸鱼翻身”,让她的一些工友格外眼红。和她一个工厂的冯娜、相邻工厂的李莉也步她的后尘,跑到西安当小姐。那次,陪李华英第一次到老郭家去的女伴儿,就是。
李莉在西安当小姐,是得到她的丈夫彭立农“批准”的。下岗之后、做小姐之前,她曾经在广东打过一阵儿工,在这里结识了比她小一岁的湖南双峰人彭立农,俩人后来在湖南登记结婚。
李莉来西安当小姐后,彭立农跟到了西安,在她与冯娜租的房子一同住下。起初,他在一些酒店之类的地方当过保安。因为在四川老家就认识,李华英与李莉、冯娜常来常往。当小姐虽说挣钱不少,可接触的净是有钱人,见别人比自己有钱还是有气。再说,一次三百五百,来钱也有点慢。李华英就想到把那个老家伙收拾了。9月中旬,她的想法与彭立农一拍即合。
他们的打劫方案预谋了一个月。彭立农中等身材,并无过人武功,而李华英毕竟是个女人。想到那个老家伙毕竟也是个大老爷们儿,彭立农怕他二人对付不了,于是,他打电话从老家叫来了堂弟彭水全。9月24日下午,李华英给老郭打过电话,就和彭立农、彭水全他们一起玩扑克牌。晚上8点之前,他们分乘两辆出租车往老郭家赶。李华英骗开单元电子防盗门后,故意没锁,给彭立农、彭水全留着门。接下来,打劫行动按他们的计划顺利进行,可直到东西到手,他们才意识到,他们并没有设计好全身而退的方案。
老郭“呜呜”的声音提醒了他们。撕掉嘴上的胶带,老郭表示积极配合几个强盗,并且自告奋勇要求送他们出小区大院。
说实话,老郭如此积极,主要是怕这几个家伙对自己下了黑手。看出老头儿确有诚意,彭立农解开了捆他的绳子,让李华英与彭水全走在前,他持电击棍搂着老郭走在后面。楼道里,老郭还碰见了正上楼的邻居:“郭处长,出去呀!”
“来客人了,我送送!”老郭把话说得滴水不漏。没人的时候,老郭就听得见彭立农袖子里藏着的电击棍在“噼叭”作响。老郭血压高,这样的惊吓他真有点受不了了。
在院子里,就有一辆出租车刚刚下客。李华英、彭水全二人拉开门进去,头也不回就走了;老郭把彭立农送出院门,真像送客人一样,目送他上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这个时候,他才刻骨铭心地明白什么叫做“婊子无情”了。可是,老郭还没有料到,损失价值八万多元财物后,他的麻烦还并没有完。
分赃不均
这天晚上,三个强盗是在李华英的住处分得赃。李华英包里抢来的东西被一股脑儿倒在了床上。像发扑克牌一样,彭立农将抢来的人民币、美钞按顺序一张张分成三摞。
剩下的美元零钱不好分,彭立农没跟谁商量,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彭家兄弟各分到一块新手表,给李华英的却是一块老郭正戴着的旧表;那只奥林巴斯相机彭立农据为己有,李华英则毫不客气地一把将那个她自己在郭家选中、自认为是金子做的纪念牌抓到手里。对彭立农的分配方式,李华英感到十分不快。可是,刚刚杀气腾腾地抢了人,那刀子、电击棍这会儿可都在他们的身边,李华英不敢跟两个男人说什么。“那只手机我还挺喜欢!”临出门时,李华英顺走了老郭的手机,虽然她自己有手机。
“那你拿去吧!”彭立农脸上明显流露出不快。
这天李华英就没有睡好。除了初次当强盗带给她的兴奋,更多是来自对彭立农分赃不均的不满。打劫的对象可是她牺牲自己长期、稳定财路,并且昧着良心贡献出来的,没有她撕破脸皮,哄骗郭老汉打开一道道门,彭立农的刀子再锋利、电击棍再放电,怎么可能伤着人家一根毫毛、弄到一分钱呢?可彭立农把钱财一分三份,把她的作用等同于那个刚从广州赶来干坏事的毛头小伙子,这不是明显在欺负她嘛!可是,她李华英可不是个随便就可以让人欺负的主儿。思前想后,第二天一早,她就给彭立农打电话,要跟他论理。
李华英打电话时,彭立农正陪着老婆李莉在开元商城买手机。这个时候,彭水全已经离开了西安。来的时候,他是一路硬座挤一身臭汗坐火车来西安的;走的时候,因为手里分到了大笔款子,他决定开一次洋荤,坐飞机直飞广州。在彭立农两口子的住处外,李华英等到中午,硬是把他俩等回来了。她嚷嚷着要求彭立农给她追加五百美元,以表彰她的“大义灭亲”行为。毕竟这套租来的老式两居室房子里还住着另一个坐台小姐冯娜,彭立农当然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了这件事。可李华英却是义愤填膺而来,一口的四川话越说越激昂。彭立农跟她讨价还价,把追加的钱数降至三百美金,才算让她阴沉着脸离开。
李华英的气儿算是消了,可彭立农心理上却又不平衡起来。
可给出去的钱,总不可能再从爱钱如命的李华英那儿往回追吧。除了永世不再与李华英合作,彭立农决定,再从那个老家伙身上榨些油。打过一次交道,他已经发现,这个走出去也是衣冠楚楚的财务处长,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软柿子。
临离开老郭家,李华英摸走的是老郭的手机,而工于心计的彭立农摸走的,却是老郭的一张名片。这会儿,名片上的电话就派上了用场。
一听彭立农开价两万,老郭连声说太多了。可面对有短处捏在手里的老郭,彭立农就不是自由市场上的小贩,可以讨价还价。“你知道李倩是什么人吗?她是我的女朋友。你搞了我女朋友,两万块钱还嫌多吗?你是不是想让你单位人都知道这事儿?”彭立农在电话里口气强硬。老郭是个有身份的人,和李倩这码子事儿,不仅不能让单位知道,也不能让家里人知道。眼看没几年就要退休了,如果为嫖娼再丢了公职、丢了家庭,那他混了这一辈子还能剩下什么呢?老郭越想越害怕,只好答应彭立农第二天下午到他单位楼下取钱。难道,这个亡命徒就不怕我报了警抓他?老郭寄希望于彭立农第二天不敢来取钱。
第二天约好的时间,老郭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准时响起,从窗囗就可以看见,那个用电击棍押着他走出院子的家伙大模大样坐辆出租车,就站在自己楼底下。老郭将早用报纸包好的两万块钱老老实实地拿到楼下,交给来人。“小伙子,这点钱你拿去做点生意、干点正经营生算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老郭像个长辈一样显得语重心长,可他的脸上却是一副苦相。那彭立农哪儿吃他这一套儿,接过钱来,数都不数,往怀里一揣,二话不说就钻进出租车。
老郭的血压猛地又往高里蹿了一蹿。临走,那个亡命徒竟然隔着车窗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事儿还他妈的有完没完呀!”
老郭的大脑瞬间几乎短路。
大盗落网
有句让人说俗了的话,用在强盗彭立农身上仍很贴切:性格决定命运。如果用警察的术语来表述彭立农的性格,那就是“胆大妄为”。打劫老郭上尝到了甜头,彭立农当然不会就此收手,立地成佛。那匕首、电击棍都是现成的,他老婆李莉以及一起住着的冯娜又是现成的小姐,跟在她们屁股后面打劫有钱的男人,只需要按照驾轻就熟的套路进行就行。于是,他们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上海人老景实际上是他们在打劫老郭之前就确定的目标。
2003年8月,李莉、冯娜在青年路某宾馆歌厅里坐台,她们都曾去过老景的房间。老景在西安有生意,在宾馆有长包房。老景衣着光鲜、出手阔绰,一看就是有钱人。彭立农早已把这个老景列入计划。敲诈过老郭之后,11月5日,彭立农又打电话从老家叫来了两个帮手,一个叫谭卫国,另一个叫刘诗文。小姐们出没宾馆,时间一长,就有喜欢沾点腥的服务员上钩。于是,彭立农这次行动,就有了个名叫安利的胖子充当“卧底”。11月9日晚,胖子打电话通知彭立农,老景的房子灯亮着的。彭立农、谭卫国闯进老景房间,绑住老景,用电击棍、匕首逼住他,抢走他现金一万元和两张银行卡,又逼着他说出银行卡密码。那边,接到电话,刘诗文、李莉和冯娜就开始连夜在一个又一个的自动取款机上提钱,他们分八次一共提走了八千元。等那边取完钱,这边彭立农二人将老景捆紧,堵住嘴巴扔在床上,蒙上大被子。他们二人带着老景的厦新A8手机、江诗丹顿手表逃之夭天。
这次分赃,彭立农显得更有水平。他和谭卫国各得现金四千元,而谭卫国另外分得那块手表;负责取钱的刘诗文和李莉、冯娜各分三千元;考虑到刘诗文从湖南千里迢迢自掏腰包过来增援的因素,他另外得到了老景那部手机。有功的胖子虽说没在现场,也没有被他遗忘。考虑到他与冯娜的特殊关系,分给他那一千元由冯娜代为领取。
老景没有老郭那样的觉悟,当然就没有享受到老郭那样的待遇。10日上午,有同事上门找他,他才得以像麻雀一样绑着双手、双脚,蹦跳着出了房间的门。这样一起特大抢劫案便惊动了市公安局刑侦局大案处。经排查,胖子安利被警察从人堆儿里捞了出来。胖子哪儿见过这样的阵势,身上除了肉,压根儿找不到骨头藏哪儿了,三下五除二就把彭立农、李莉等人交代个净光。按照胖子提供的线索,警察从崇新巷那套旧单元房里,将五个涉案男女强盗一锅全端。
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的一审判决在2004年4月14日作出。彭立农、谭卫国在共同抢劫犯罪中系主犯,本应依法从重惩处。但二被告认罪态度较好,且未造成严重后果,法院认为可酌情从轻判处。结果,彭立农被判刑十二年,并处罚金五千元;谭卫国被判刑十年,并处罚金五千元。作为从犯,刘诗文、李莉、冯娜被判刑七年,并处罚金三千元。安利因有立功表现,被判刑三年,并处罚金一千元。
冯娜把眼睛都哭肿了。她觉得自己太冤,判七年不应该。
可赶在终审之前减刑,惟一的可能就是戴罪立功。这时,她就想起了李华英与彭立农、李莉两口子那次吵架,以及李莉手上那来路不明的美金。
4月26日,冯娜向负责审判自己的西安市看守所管教民警全玉英作了一次口头汇报。
警方立案
看守所里,警方从未放松过深挖犯罪的工作。出于与冯娜相似的目的,在押人员们每天都会向警察提供些形形色色的“情报”。这些“情报”良莠不齐,要找出能破大案的线索,还得有点沙里淘金的本事。因此,当西安市公安局监管支队支队长、杨金宝副支队长分析之后,决定对此案立案侦查,这时已是5月20日。
冯娜当时只不过无意间听了那么两耳朵,关于彭立农另一起案子的情况,她只知道是和李华英一起干的,时间是在2003年9月。至于被抢的对象,她只知是某公司一个搞财务的老汉。
彭立农就在看守所押着,问他不就明白了?
可这样不行。
他的一审判决已经下来,里面并没有涉及冯娜所说的这起案子。也就是说,要查的这起案子,是他的余罪。一旦查实,就得给他加刑。他怎么会如实交代呢?所以,要落实这起案子,先得找见受害人。
冯娜所述的那家大公司很可能在北郊,因此,监管支队审查大队民警首先去未央分局和经济开发区分局,查找此间的报案材料。然而,民警却一无所获。那老郭生怕这事儿张扬出去,哪儿敢去公安局报案呀!
民警们的排查还不敢惊动了受害人单位。既然没报案,必定有难言之隐。一旦弄得满城风雨,受害人就会形成抵触心理,打死都不会承认这码子事儿。连受害人都没了,这起案子岂不成了夹生饭?所以,民警们采取了最隐蔽的方式,通过公司,对老郭所在的公司及另一个相关公司的财务部门进行了排查。
此间,老郭很少在单位出现。在摸排工作悄悄持续了一星期之后,民警认为处长老郭和受害人的情况最为接近。他们私下里找到老郭,做了一堆思想工作。好在老郭并不知道彭立农已经在蹲大牢,仍处于前怕狼、后怕虎的心理状态。得知警察没打算砸了他后辈子饭碗、且打算替他出这口恶气时,已经心事重重过了大半年的老郭总算说出发生在他身上的那起案子。
再审冯娜,她说没错儿,她的确听说那个老汉姓郭。这会儿,该去审那个湖南强盗彭立农吧?老郭指认他当然没问题,可是,就算彭立农交代了,日后上了法庭,他这是单人单口供,他随时都能够翻供。也就是说,要想把这起案子办实,非得抓住李华英。可是,冯娜却什么也说不上来。李华英的住处她没去过。
再说,小姐的住处总在换,“工作”的地点也不确定,出门在外,又总是用假名字。冯娜已经进来半年了,哪儿还说得清。
“那么,谁跟李华英关系最铁?”警察让冯娜再想想。“她有个相好,在一个单位也是搞财务的。我们把他叫‘燕哥’。”冯娜绞尽脑汁,回忆起燕哥上班的大概地方。
虽然她说不清燕哥的确切工作单位,可燕哥不多见的姓氏,还是帮了警察的忙。在探得燕哥的确切工作单位之后,6月29日,民警周斌、吴阳拿着完备的法律手续,突然出现在燕哥的面前,他们要把他传唤到审查大队进行谈话。
地下情人
燕哥今年四十岁左右,白白净净,戴副眼镜、身材和一般这个年纪的人一样,有些发福。燕哥工作的部门,是他所在系统里负责搞创收的地方,有些权,也有些钱。用别的部门的话说,能到这儿来的,都是些人精。燕哥虽然无论怎么扯也跟精英粘不上边,可他的爹妈却是挺不小的领导,他们的余威让燕哥在这令人眼红的部门谋到了一席之位。燕哥结婚、生孩子都有些晚,他上班的自行车后面,还装着个带孩子的小座椅。燕哥和媳妇的关系有点冷,可是,大概是因为媳妇比他小挺多,燕哥挺怕媳妇的。特别是他背着媳妇干点坏事时,一接媳妇电话就紧张。
燕哥月薪一千多元,典型的工薪阶层,按说不属于这个城市里混得有名堂的人。可是,燕哥却是所属部门的财务股长,头头有应酬,就会叫上他去埋单。这样,燕哥就有机会用公款出入一些高消费的场所,其中也包括公款泡小姐。一次唱歌的时候,他就认识了李华英。本来,一个有单位、有家庭的正经人,是没法和一个一脑袋头发染得像狮子王辛巴一样的坐台小姐走到光天化日之下的,顶多在月黑风高的时候、灯红酒绿的地方逢场作戏而已。可燕哥却偏偏在李华英这儿,才能真正感到身心放松,从而找到做男人的尊严。那李华英虽是个爱钱如命的女人,偏偏跟燕哥在一起不再斤斤计较。俩人一起吃饭,时常还是李华英掏钱。从老郭那儿抢回来的美元,李华英本想换成*人民币。燕哥的工作就是跟钱打交道,知道存点美元更有用。于是,李华英就把手上那一千八百元美元存在了燕哥的一张交通银行折子上。李华英从不把嫖客往自己的住处领,而对燕哥,她没当嫖客看待,不像对老郭那样,每次都得给小费。后来,李华英的住处还是燕哥帮忙找的。三室一厅的房子,收拾得挺利索。燕哥从单位骑自行车来幽会,只需要十分钟的车程。
6月29日这天,大雨滂沱,燕哥坐在昌河警车里,白净的面孔因恐惧和紧张而更显苍白,自己究竟是哪件事儿被警察抓住了呢?他的心里七上八下。因为吴家坟一带堵车,民警周斌、吴阳没法把他带回审查大队。于是,他们的谈话就临时选在路边一个饭馆的包间里进行。
听说是问李倩的情况,燕哥显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说,李倩最后一次跟他联系,是在一个月之前。而李倩的电话,他放在单位办公桌里的。“除了你媳妇,这个李倩恐怕就是跟你关系最密切的女人吧?她的电话你能报不出来?难道还要我们回你单位惊动别人?”警察的话说得在理。
已到了下班时间,燕哥的媳妇已经在一遍接一遍地打电话找他,尽管他已经跟媳妇撒过了谎,电话仍左一个、右一个打进来。这时,燕哥首先向警察表示感谢,因为他们考虑到了他的脸面问题,没有惊动他的单位。“李倩现在没在西安。前天我们还通过电话。”燕哥说,李倩回绵阳看儿子去了。她回西安时,将带着儿子和老娘一起来玩,还让燕哥开车去接她。“她今天上火车,明天一早八九点钟到达西安。”
燕哥是个有情人,依他的个性实在不愿跟李倩撕破脸皮。警察考虑到他的难处,建议他再接到李华英电话时,就推说单位有事,早上没法去接站,从而回避对李倩的抓捕。既然李华英的住处他已经指认,警察决定在这里守株待兔。毕竟,火车站是个公共场所,在那儿抓人远没有这里方便。
法网难逃
许士庙街那栋老式楼房楼梯从一楼直通二楼,不带拐弯的。
站在楼下,李华英租房的绿色防盗门就能尽收眼底。早上7点,冒着大雨,审查大队王建堂大队长带着穿便衣的民警郭小斌、周斌、吴阳等人早早就守在这栋居民楼四周。
9点半,雨已经停了。一群女人带着两个小孩子说着四川话、拖着行李,说说笑笑地进了院子。三个年轻女人中,有一个就是一头金发、身高不足一米六,一看就是燕哥描述的李倩。后来才知道,这些人中除了李华英的母亲,还有她的表姐、表妹,以及表姐的孩子。黄头发没跟着“大部队”一起走,而是一个人“咚、咚、咚”走在前面。周斌拿起一支拖把,像住家户一样一边洗拖把,一边观察她,黄头发果然用钥匙打开门。
等一家老小都进了屋,王建堂带人也跟了进去。出示证件后,开始像查户口一样挨个问每个人叫什么名字。“你是不是叫李华英?”王建堂直接这样问黄头发,得到的答复却是“不是”。
等民警把她单独叫上警车,她才承认,她就是李华英。
到了公安局,李华英态度仍十分强硬,只承认她坐台卖饮,却拒不交代其他犯罪事实,和警察对抗了整整一天。“开搜查证,搜查她的住处。”王建堂想到的,是从证据入手,拿下她。
警察再到李华英住处时,那从四川来的一大家子人正在屋里发愁。搜查的结果却令警察喜出望外。除了燕哥的“玉照”、燕哥记有“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等内容的笔记本,还找见了李华英视为黄金质地的那个老郭公司的纪念牌。这样一个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她的住处?她那一千八百美元又从何而来?有这两个把柄,就已经足够让嘴硬如钢的李华英泄了气。
李华英流下了“悔恨”的眼泪。她觉得自己挺对不住老郭。
老头儿对她挺好,钱没少给过她,留宿郭家时,早上她还没起床,老郭就已经把豆浆、油条买回来放在餐桌上,完全拿她当了个情人。可是,她却财迷心窍,找人抢了老头儿。“我后来好后悔,想过要把钱退给老郭。”李华英这样说,她却一个电话也没给老郭打过。
还是那句老话,性格决定命运。李华英脑袋瓜挺够用,可就是让她的贪婪给害了。跟着老郭偷鸡摸狗,对于她这号坐台小姐,本来是个挺安全、挺稳定的增收方式。可她却非要赚钱来得慢,要做一锤子买卖;案发之后,老郭没敢报案,本来没人追究她。“同行”加前工友冯娜本也无从得知她与彭立农等人这档子事儿;那李莉是彭立农的老婆,自然不会在看守所里反戈一击。可由于贪婪所致,她追到彭立农门上去吵了那一架,要回了三百美金,也让她的天机得以泄露。至于让警察抓住把柄的那个“纪念金牌”,真实价值可能不超过十元钱。同样由于她的贪婪加无知,让她当宝贝一样把它留作了日后法庭上的一份物证。
据办案民警推测,对彭立农的终审判决很可能在无期以上。
而有突出立功表现的冯娜,刑期已经由一审的七年被减至四年,坦白从宽的政策在她的身上已经得到了充分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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