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人艺的排练厅里，演员分成三拨儿：最右边一组年轻人举起泡泡机，对词、搭戏，揣摩分寸；中间一组，杨佳音带着两位演员，把动作语气掰开揉碎，打磨一种了无痕迹的喜剧感；最左边，林丛与傅迦探讨着吝啬鬼阿巴贡这个角色历久弥新的精神内核。随后，大家汇合起来，一个乱作一团的流浪戏班渐渐成型，围绕着一个“钱”字，戏里戏外的界限变得亦假亦真。

4月19日，北京人艺2024年首部新排作品、莫里哀戏剧名作《悭吝人》将登台北京国际戏剧中心·曹禺剧场，目前，剧组正在进行最后的紧张排练。

新版《悭吝人》由林丛、杨佳音执导，傅迦、王佳骏、李珀等演员共同出演。历史上，北京人艺曾在上世纪50年代、80年代两次排演《悭吝人》，而新版的灵感与去年4月的剧本朗读有关。“那一次，大家都没有太多负担，很自由，观众非常包容。”傅迦回忆，一嘴京味儿的阿巴贡、忘词也能继续演、台上台下互动无界……总之，一部近400年的老剧本被玩出了各种新花样，“当时场上的失误反而变成了一种喜剧效果，被拿到了这次演出中。”于是，新版《悭吝人》中麻烦不断的流浪戏班有了雏形。

“我曾经看过莫里哀的传记，成名前，他有13年在外巡回演出的经历。”林丛说。剧中采用的大篷车、流浪剧团等形式还原了莫里哀时代的演艺形态，而借助“戏中戏”的结构，堪称古老的剧本可以化解、突破创作时代的限制，唤起现代观众的更多共鸣，同时也让观众看到，哪怕世殊时异，“吝啬”这一人性深处的弱点依旧存在。在金钱面前，人们如何对待爱情、友情、亲情？“对所有人来说，这些命题始终是共通的。”林丛说。

演员出身的另一位导演杨佳音，对大家表演的细节有更多直觉式的反应。排练时，他几乎每隔几分钟便要暂时打断表演，从一个动作或一个语调入手，启发大家找到喜剧色彩的火花。《悭吝人》的许多笑点来自一个个“失误”，流浪剧团能力有限，越是弥补越是出错，越是认真越是乱象丛生，“但演好这些乱象需要很多的技巧和规矩。”向来，北京人艺的演员被视作演技的保证，在台上如何把“失误”演到位、演出彩，将是新版《悭吝人》的一大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