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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日上午,王浩正在家中的小阳台上浇花。他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个子不高但身材健硕,一头利落的短发,脸上总是挂着阳光般的笑容。
"哎,王浩,快来吃早饭啦!"妻子李雪从屋里喊道。王浩放下喷壶,迈步走进客厅。
餐桌上,李雪的母亲赵阿姨已经坐好了。赵阿姨今年六十出头,个子矮矮的,皮肤略显松弛,但一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她是个很有主见的老太太,做事果断、说话直率,有时候话里带刺让人难免有些不舒服。不过,她对女儿和女婿还是很好的。
"妈,早上好!"王浩笑着打招呼。
"哟,起这么晚啊?"赵阿姨瞥了他一眼,"真是个懒虫!"
"妈,别这样说啊。"李雪连忙为丈夫解围,"昨晚王浩加班到很晚才回来。"
王浩并不介意,他知道这就是丈母娘的性格。他坐下来,开始吃早饭。
"对了王浩,你们公司最近业务怎么样?"赵阿姨问道。
"还不错,最近在筹备一个大项目。"王浩边吃边回答。
"那可真不容易啊。"赵阿姨叹了口气,"你们年轻人真是太拼命了,要注意身体啊。"
"知道了阿姨,我会注意的。"王浩点点头。
"妈,你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照应他的。"李雪在一旁说。
一家三口就这样闲聊着,气氛融洽温馨。王浩很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个幸福的家庭,妻子贤惠善良,丈母娘虽然有些直率但对他们也很好。他们之间没有什么隔阂,生活平淡而幸福。
吃过早饭后,王浩决定出去遛遛弯,消化一下刚才的大餐。他穿上运动鞋,对妻子和丈母娘说:"我去小区绕一圈,半个小时就回来。"
"好的,路上当心点。"李雪嘱咐道。
王浩点点头,打开门走了出去。小区里人来人往,大人小孩都在这难得的周末时光里外出活动。王浩边走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心情颇为愉悦。
王浩呆立当场,一时间不知所措。赵阿姨发现了他,脸上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情。
就在这时,一阵汽车喇叭声响起,打破了的沉默。一辆破旧的小货车正缓缓驶来,赵阿姨赶紧把捡到的东西往里一扔,然后迅速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王浩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向精神矍铄、衣着整洁的丈母娘,竟然会在外面捡垃圾维持生计。看到那样狼狈的一幕,他的心情无比复杂。
一方面,他对丈母娘的形象产生了动摇。过去在他心目中,赵阿姨是个威严而有主见的人,做事果断,说话直率。而现在看来,她也有自己难以启齿的一面。
另一方面,王浩也在反思自己是否对赵阿姨有所偏见。她虽然有些古板保守,但对他和李雪一直都很好。现在看到她这么拮据的生活状况,王浩不禁感到一阵内疚和同情。
正当他陷入沉思之际,身后传来了李雪的声音:"王浩,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王浩回过神来,看到妻子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疑惑的神情。他突然有种躲避的冲动,生怕李雪问起刚才的情景。
"啊,没什么,我就是随便走走。"王浩含糊地答道,然后迅速朝妻子走去。
李雪见状,更加怀疑了:"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没没,没什么事。"王浩连连摆手,"我们回家吧。"
说着,他便拉着李雪的手,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走去,生怕她追问下去。李雪被他的反常行为弄得更加疑惑,但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一路无话,很快就回到了家中。赵阿姨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客厅看电视。王浩看着她熟悉的身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你们回来啦?"赵阿姨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
"嗯,妈。"李雪应了一声,然后看向王浩,"你今天是怎么了?一路上都没说话。"
王浩心虚地避开了妻子的目光:"没什么,可能是走多了有点累。"
赵阿姨这时转过头来,盯着王浩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赵阿姨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就在这时,李雪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对王浩说:"是单位打来的,我接个电话。"
说完,她就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王浩和赵阿姨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
"你到底看到什么了?"赵阿姨压低了声音问道。
赵阿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乎想再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就在这时,李雪的电话挂断了,她回过头来,看到母亲和丈夫之间有些怪异的气氛,不由得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赵阿姨连忙摆手,"你们年轻人,有什么事就好好说清楚。"
说完,她便起身离开了客厅,独留王浩和李雪面面相觑。王浩暗自庆幸,刚才的总算是暂时逃过一劫。但是,他知道这只是逃避而已,迟早有一天,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从那天开始,王浩对赵阿姨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每当看到她时,脑海里总会浮现出那个狼狈的身影,让他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同情和怜悯的神情。
赵阿姨似乎也察觉到了王浩的异样,有几次她盯着他看了很久,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王浩则尽量避免与她有过多的交流和眼神接触,生怕她会提起那件事。
李雪自然也发现了丈夫和母亲之间关系的微妙变化,但她并不知道原因所在。有几次,她想单独问问王浩,但每次他都云淡风轻地岔开话题。
就这样,一个多星期很快过去了。一天晚上,王浩刚洗完澡出来,李雪突然对他说:"妈今天出去了,一直没回来,我有点担心。"
"啊?她去哪儿了?"王浩问道,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她说是去和朋友聚会,可是已经这么晚了,我给她打电话也不接。"李雪皱着眉头说。
王浩暗自咬了咬牙,对妻子说:"那我们出去找找看吧。"
两人便出门寻找赵阿姨的踪迹。他们沿着小区的道路一路寻找,可是无论去哪里都没看到她的身影。最后,他们绕到了那条小巷,只见一辆破旧的小货车正准备离开,车厢里堆满了一些废旧报纸和塑料瓶。
王浩的心突然像被狠狠揪了一下,因为他看到,赵阿姨正蹲在车边,手里拿着一些钞票,脸上带着疲惫和无奈的神情。
李雪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禁惊呼出声:"妈,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懂什么!"赵阿姨打断了她的话,声音突然拔高,"我已经这把年纪了,整天在家无所事事,难道就不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赚点钱吗?"
"别可是妈的了!"赵阿姨生气地说,"你们年轻人哪懂我们老年人的心情?我们老了,最怕的就是被人看不起,成为别人的负担!我做这些事就是不想总是捞你们的钱花!"
李雪被母亲的怒火吓住了,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王浩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里五味杂陈。
这时,赵阿姨突然转过头来,直直地盯着王浩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怎么,现在也想嘲笑我一番吗?"
"你只是什么?"赵阿姨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最近对我的态度有多怪异吗?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老太婆做这种事太不像话了?太丢人了?"
"哼,身体怎么了?"赵阿姨冷笑一声,"你们年轻人就是爱小看老年人!你们以为我们老了就啥都干不了了吗?"
"放开!"赵阿姨厉声喝道,猛地甩开了李雪的手,"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少在这里说三道四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王浩和李雪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看着赵阿姨气冲冲地离开,王浩和李雪无言地对视了一眼。他们从未见过赵阿姨如此失常的一面,显然她内心深处蕴藏着巨大的矛盾和压力。
"你怎么看?"李雪轻声问丈夫,"妈她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别的烦心事?"
王浩沉默片刻,说:"我猜可能是因为我们最近的一些态度让她产生了误会。"
"什么误会?"李雪疑惑地问。
王浩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相告:"那天在小巷里,我无意中看到了你妈在捡垃圾的情景。当时我太过震惊,可能就产生了一些微妙的想法和表情,让她觉得我在看不起她。"
"是啊,我当时太失神了,可能让你妈产生了一些误解。"王浩自责地说,"我们得尽快解开她的疑虑,不然她会觉得我们是在歧视和鄙视她。"
李雪点点头,神情凝重地说:"我知道了,等会儿我们再找妈好好谈谈。"
两人就在小区里继续寻找赵阿姨的下落。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他们终于在一个僻静的公园角落里发现了她的身影。
赵阿姨独自坐在长椅上,双手捂着脸,肩膀一耸一耸,似乎在轻轻抽泣。王浩和李雪对视一眼,默契地走了过去。
赵阿姨抬起头来,看到是女儿和女婿,便匆匆擦干了眼泪,板着一张脸说:"你们来做什么?难道还想继续说教吗?"
"妈,您别这样想。"李雪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我们只是担心您,不希望您太过操劳。"
"是啊阿姨,我们从来没有小看过您。"王浩也在一旁说,"您愿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赚钱,这很好啊,说明您精力充沛、乐于助人。只是我们担心您的身体吃不消而已。"
赵阿姨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女婿,眼神缓和了一些。她叹了口气,说:"可能是我老了,总是容易多心和敏感。看到你们最近对我的态度有些怪异,我就下意识地以为你们是在看不起我。"
"怎么会呢,妈?"李雪连忙说,"您在我们心目中一直都是个能干勤快的人,我们是真心佩服您。"
"是啊阿姨,您对我们夫妻俩就像亲生母亲一样关爱有加,我们怎么会看不起您呢?"王浩诚恳地说,"当天在小巷里,我只是一时太过震惊,所以才会有些失常的反应,但那绝对不代表我们鄙视您做那种事。"
赵阿姨听了这番话,眼睛微微一热,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之所以会如此敏感,是因为内心深处存在着对"被看不起"的恐惧。作为老年人,确实容易产生这种自卑感。
"其实我做那些事,也只是想为家里分担一些开销,免得你们太过操劳。"赵阿姨说,"可能我做得有些过火了。"
"妈,您不用这样想。"李雪握紧了她的手,"您在家里帮忙做家务就足够了,至于开销的事,就让我和王浩来操心吧。您就安心享受晚年生活就好。"
王浩也在一旁点头称是:"是啊阿姨,您现在最重要的是保重身体。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就是。"
赵阿姨看着女儿和女婿真诚的眼神,终于释然地笑了。她知道,自己是被这对年轻人深深爱着的,她们并不会因为自己的一些小事就看不起自己。
"好吧,我知道了。"赵阿姨点点头说,"以后有什么事,我一定会直接和你们商量。"
三人就这样化解了之前的一些隔阂和误会,重新恢复了亲密无间的关系。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感情似乎比以往更加融洽了。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了一股淡淡的花香。赵阿姨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知道,有这对好儿女在身边,自己的晚年生活一定会充满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