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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妮本来想找刘凯把事情问清楚,可学校开学不久,新生也刚入学,每天忙的前脚掌踢后脑勺,事赶事的也着实脱不开身。再来学校安排的这些副科老师,品生活动的都是些眼看退休的老教师,今天输液明天打针整天腰来腿不来的,上课十分钟了人家才姗姗来迟。这班里孩子多,万一出点啥情况这不是要人命吗?就这么着上课也盯着下课也看着的还纷争不断的,这班容量太大就是毛病多。
每日里还有改不完的作业,今天的还没改完,明天的又来了,还要纠正孩子们的诸多错误。倪妮觉得带这批小一新生,比她带高三还不容易,从来下达个什么命令,就没有准确完成的时候。常言道一样米养百样人,这六十几个学生就没有脾性相同的。光是安排座位这事就让倪妮头大,每天接到不下十个要求换坐的家长电话,人人都希望孩子坐在前面,都拿眼睛不好说事儿。不得已倪妮只得采用车轮调桌法,除了每周大排轮换以外,每天以同桌为单位向后调一桌,这样一来谁都有机会坐第一桌。虽说刚开始有些乱,总有找不到座位的,慢慢习惯了也就好了。
好在教一年级的四个班主任老师因为新生人数太多实在意见太大,学校斟酌着给安排了俩数学老师。免了教双科倪妮一下子感觉身上担子轻巧了不少,别的不说,有时间改作业了。
忙了一个星期,眼看今天已是星期五,倪妮本打算今天早点走,找刘凯谈谈,可是有个叫王鹏的孩子等到快下班了也没人来接。
倪妮有些着急的问他:“王鹏,平时都是谁来接你啊?”谁知王鹏竟回答:“我每天自己回家。”
每天一年级的学生都在一个学校门口放路队,呼啦啦学生也多又刚开学不久,倪妮一直认不太全学生的名字,更不用说家长了。总是那些喜欢调皮捣蛋的或学习拔尖的,要不就是长的特别可爱的最先给她留下印象。所以今天被王鹏这么一说还真惊了一身冷汗,万一这学生在校门口出了什么意外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倪妮小心翼翼的问他:“你家在哪里啊?”王鹏用手随意一指:“我家就在学校旁边,很近的。”
正在这时候,教品生的董老师推着自行车从车棚过来,看到倪妮和王鹏站在大门口,便停下问道:“这不是王鹏吗?怎么今年到你们班了?”倪妮一听就觉得这话别扭,果然听董老师接着说:“这孩子是留级的,去年就特别调皮,连老师都管不了。”
倪妮一听这话就来气,这个王蒙没有本地户口,也就算是借读的,所以不用上学籍。这年头书本学杂费都是国家义务全免费,所以孩子学习不好或者因为年纪小上学早理解迟钝想留级的,基本不可能,除非是因为身体不好休学的,那也必须有省级以上的医院签章。共产檔的便宜可是不好占。
但是没有学籍的外地学生就另当别论了。现在学生不论有没有学籍,考试成绩都会算入老师的年终总评,学习好的当然哪个老师都想要,一旦学习不好的还不好管理的,便会找个由头让其留级。跟家长面前自然说的天花乱坠,哪个家长不希望自己孩子学习好啊,于是这个王鹏就被留到倪妮班里了。
四个带新生的老师里面,只有倪妮一个是从高中部调到小学部的,根本就不了解小学部的情况,基本上就算是俩眼一抹黑,所以接了人家挑剩下的一个班倪妮也不是太有情绪。但是也应该公平点抽签决定啊!就这么把个难以管理的留级生丢到自己班里,还连个招呼都不打也确实是太过分了,今天要不是碰上董老师,她还不知道呢,一想这心里就觉得憋屈。
和董老师又说了两句,人家着急去挂水骑着自行车走了。倪妮看她骑车虎虎生风的样子哪里有一点病态,手上连个针眼都没有,不过是找借口早退罢了,再说她去的方向可是商业街。又一想她也确实管不着人家倚老卖老。
再加上这王鹏的家长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心里也着实窝火,所以和学校打声招呼,推了自己的电动车打算把王鹏送回去,然后自己就当家访了,顺便就去找刘凯。
倪妮翻过家长联系手册,知道这个王蒙的家里是卖油饼的,在附近租房子住,果然见王蒙指着不远处一个停着油饼车的门口说到了。
大门敞开着,倪妮在门口停下车,朝里边喊了一声:“有人在家吗?”
很快出来一个拿着梳子梳着头发的黑胖妇女,头发很长湿沥沥的滴着水。倪妮连忙笑着打招呼:“您好,我是王鹏的班主任老师,请问您是王鹏的妈妈吗?”
那女人“嗯”了一声,脸上淡淡的,也不见看到倪妮有多么热情,甚至连个谢字都没有,反倒是看到王鹏皱了眉:“你们托管班老师没去接你吗?”
王鹏面无表情的摇摇头。王鹏妈妈也不梳头发了拉起王鹏就到几步远的一个托管班,墙上挂着个白油漆刷的牌子——月亮托管班。
说起这托管班,也是随着经济的发展在学校周边衍生的一种产物。现在的老师不能随便做有偿家教,一经发现后果严重。但是白给看孩子确实没有几个人乐意。家长们一般又都有自己的工作,在校门口等着接孩子也确实没那个时间。于是托管班应运而生,负责接送孩子上下学事宜,并看着孩子完成作业,偶尔也打着辅导的名义,辅导的好坏就没人知道了。
一个长着暴牙,皮肤黝黑干瘦脸上长满雀斑的托管班老师出来接待。朝里一望窄小的房间里放了不下二十张课桌,一些孩子看到倪妮连忙高兴的喊着老师好,有好几个都是她们班的学生。所以暴牙老师看到倪妮明显比看到王鹏妈妈要热情的多,自来熟的拉住倪妮的手打招呼。
王鹏妈妈却有些不高兴的质问:“你今天怎么没接我儿子?”
暴牙老师有些尴尬的说:“你们王鹏不是说不来了吗?再说这托管费可是一直没交啊!”
王鹏妈妈脸上一黑:“今天就算了,明天一定要去接王鹏,一会儿我把钱送来。”暴牙老师立刻变了脸色,亲切的将撅着嘴的王鹏拉进了那窄小的房间。
王鹏妈妈则扭扭屁股转身走了,自始至终也没和倪妮说一句话。
遇上这样的家长倪妮只能自认倒霉,怪不得上一届班主任就这么把王鹏刷下来,也算是其来有自。好像是谁欠了她八百一千带搭不理的。
倪妮之所以能记得王鹏这个孩子的名字是因为他的同桌刘毅,刘毅家里比较富有,家长经常给孩子钱。可是那天刘毅妈妈亲自到学校来,要求给刘毅换桌,说什么不跟王鹏一桌了,因为王鹏将刘毅的零花钱全部勒索走了,还威胁不让告诉老师。倪妮知道后问王鹏钱哪里去了,孩子却说给他妈了。她不明白,这孩子不明不白来的钱王鹏妈妈怎么接的下。于是让王鹏家长来一次,可是钱回来了,人却没来,电话也没一个。
倪妮总认为孩子就是一张白纸,家长怎么教怎么是。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天生会打洞,说的就是这个理。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也是最重要的老师。一岁看大,三岁看老。在最重要的一至三岁里,家长所有的生活习惯,品质德行都是孩子效仿的对象,如果不能给孩子树立个好榜样,孩子也只能成为一个混世魔王,永远一事无成。
倪妮不敢说别的,照这么下去王鹏基本就定了型,她几乎已经可以预见到二十年后这孩子的生活不是卖饼的就是街上混的。她甚至因为感觉到将无力挽救这个孩子的那种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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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和托管班老师寒暄两句,倪妮赶紧找个借口推车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寻思,自己真是没事闲的上这里找气受。可又觉得王鹏那孩子可怜,当妈的就在家里呆着还要送孩子去托管班,也没见他父亲,不知道是不是离异家庭。不过王鹏那个妈可真是够呛。
不知不觉就到了学校旁边的一家超市,倪妮本打算去超市里买点东西,省的刘凯那个妈见了她又多事儿。可刚锁好车,就见对面移动公司门口有个背影很眼熟,骑着个自行车一脚支在马路沿子上,朝移动大厅里边望着,像是在等人。
倪妮认识那自行车,还是王凯刚上班的时候买的呢,就连他身上的T恤都是她亲手做的,除了王凯还能是谁。倪妮暗自高兴,这下连东西都省了买了。既然能在这里碰上刘凯她还真不愿意去刘家看刘母的脸色。
于是连忙拎了包朝马路对面走过去,刚走到马路中间,就见移动大厅里跑出一个穿连衣裙的女子,手上拿着张电话单,笑呵呵的跳上刘凯自行车后座,一把搂住刘凯的腰。刘凯也笑着回头和那女子说了两句什么,样子十分亲昵,脚上一蹬,自行车滑了出去。
倪妮神情恍惚,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迈不开步,喉咙里吱吱作响,其实她完全可以喊住他的,不知为何却张不开嘴。两眼死死的盯着那自行车上远去的背影,心里像寒冬腊月一般冰冷。
曾几何时自己也曾经这样坐在刘凯的自行车后座上搂着刘凯的腰,那后座上的碎花小垫儿还是她用碎布拼的,里面垫了海面,倪妮甚至记得坐在上边的感觉。只是风吹日晒的有些褪了色,显得有些脏污破旧,一如她们之间褪了色的爱情。
当南楠开着他的悍马车经过的时候,倪妮正魂不守舍的站在马路中央,两旁车辆呼啸而过她竟也不躲,两眼盯着那骑自行车的男女眨都不眨。
其实南楠老远就看到了倪妮,他正好和那对男女擦肩而过。男的长的一般,带着个眼镜,白白净净看起来挺斯文的,女的倒是挺漂亮。他不知道倪妮为什么盯着他们,不过他猜测倪妮如此反常的原因一定是和那两人有关。
南楠将车停在路边,三步两步跑过去将倪妮从马路中间拉过来。她的脸色很不好,双唇也显得苍白毫无血色,头发被路过的车辆带起的气流吹的有些凌乱,眼神很空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拉着她的是楠楠,看来应该是受了刺激。
“倪老师?你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南楠关切的问。他觉得倪妮这个样子让他很心疼,孱弱的好像一朵早开的春花,被寒流一吹就会折断。
倪妮勉强笑了笑,却比哭还难看:“不用了,我只是有点心烦,你不用管我,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南楠哪里放心,不由分说拉着她上了车,车里正播放一首歌,旋律有些熟悉,但不知道是谁唱的。
我受不了你的背叛
也受不了你的伤害
所有真心都交给了你
你却让我掉下泪来
我受不了你的背叛
他真的比我好吗
难道能给你更多的爱
这车南楠重新装修过,内部构造很是舒适。特别重低音环绕立体声,带着一点点的震撼人心,搁在平时绝对是享受,只是现在它让倪妮的耳朵和身体都能感受到歌曲中字里行间那被背叛的痛。那种痛和倪妮产生了共鸣,让她的眼泪忍不住唰唰的往下流。
其实倪妮不想在南楠面前失态,可是当她被南楠炙热的大掌紧紧拉住手,被他温润关切的嗓音问候,以及俊美容颜上毫不掩饰的紧张,不由自主的便选择相信他。
南楠不是傻子,过早的接触社会让他具有了寻常人没有的敏锐,这是倪妮在学校这种虽有小打小闹,实则大部分单纯的人来说是完全比不了的。所以南楠基本上可以肯定了倪妮今天反常的原因,估计是抓住了男朋友劈腿。
他也去过了倪妮家,温馨的女性氛围让他肯定家里没有男主人,当时南楠感觉自己确实是有点雀跃的。这看似寻常的迹象让她看似平常却也有点反常,本地的婚姻观里似乎并不包括晚婚晚育。倪妮已经二十八岁,还没有结婚,她找男朋友的条件应该就是以结婚为前提,对待感情应该也很认真,所以今天看到男朋友出轨,等同于看到老公出轨一样让她难以接受。
这种认知让南楠觉得很不舒服,他急需找到一种出口让这种情绪宣泄。于是他关掉音乐,递给倪妮一盒纸巾,也不说什么启动车子飞快的开了出去。
就在七年前,朋友将一身煤灰的他从矿洞里拉出来第一次去见倪妮的时候,不远处那身穿粉红连衣裙的女孩让他的心狠狠的跳动了一下。有人说矿上经年的不见女人,母猪也能赛貂蝉。可是南楠却清楚的知道他的心不是这样想,她那如水的眸子里分明像他一样蛰伏着许多对生活的抗衡。甚至因为有了她的出现而给那个漆黑的矿坑里带来了一抹难得的亮色。
就算是现在,南楠已经可以算是飞黄腾达了,却经常会回忆起在矿场旁边的小楼里,倪妮给他补习功课的日子,以及那双幽深的眼眸。可是今天这双眸子盈满泪水,却不是为他。她是个好老师,南楠甚至可以坦言若没有当年倪妮的认真辅导,他也绝对不会取得今天的成就,蜕变成今天英俊潇洒意气风发的南楠。那段日子也是他记忆里最值得珍惜的瑰宝。
当年他经常会在倪妮低头给他讲解习题的时候偷窥她雪白的后颈,想象那一层裹着金色的绒毛手感一定像天鹅绒一样柔软,同时又为自己有些龌龊的心理感到羞涩。有时候她沐浴过后会披着湿漉漉的头发,那小小的水珠便会顺着她的发梢滴落。然后他会偷偷的伸出手接住那水珠,凉丝丝的攥在手心里。当深夜自己躺在床上,像个怀春少年一样嗅着那手心上若有若无的清香,偏偏又会生出自己粗俗的无法高攀她的自卑。
他原以为她已经早就嫁作人妇,可事实看似并不是这样,这让南楠平如秋湖的心顿时兴起无数波澜。
师生恋似乎是个不错的话题,暗恋也不是只有一个人的权利,它们像恶魔的翅膀一样撩拨着南楠的心。倪妮断了线的泪水让他更加无法控制情绪。曾经他无数次的告诫自己那不可为,偏偏上帝此刻却为他打开了一扇窗。
他要不要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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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下了,倪妮早已擦干眼泪。抬眼外看,霓虹灯里斗大俩金字——畅想。她认得这里,吃喝玩乐一条龙,本地有名的□□销金窟,在里边一掷千金不是梦想,人家的口号“只有您想不到,没有我们做不到”虽说有点俗不可耐的雷人感觉,却偏偏透着股子狂妄,倒也切合了那畅想俩字。据说后台极硬,有不少有钱有势的借着这里包个房间聚众赌博,□□□□的,却打着领导开会的名义,也没人敢来骚扰。
倪妮往常骑着电动车路过,只有拿俩眼珠子看的份儿,哪里想到今天竟然占了南楠的光可以踏足这里,所以颇有些刘姥姥进大观园的错觉。
早有泊车小弟点头哈腰的接了南楠的车钥匙泊车去也,门口虽是电动门却依旧站俩迎宾小姐,见着他俩上了台阶就鞠躬问好:“南董好!”笑的一脸春光灿烂,全是冲着南楠,热情的恨不得南楠立时将她俩拉上去临幸咯,对倪妮却是连眼皮子都不夹。
进了大厅,总台的服务员看到南楠也连忙起身点头问好:“南董好!”偏偏南楠是连点头都欠奉,拉着倪妮进了电梯。
其实这里很多人看到倪妮都很是好奇,南楠从来没带女人来过,今天却是揽着倪妮的肩膀进来,那保护的意味不言而喻。两个大厅前台的小服务员就忍不住嘀咕:“唉兰姐,咱南董带来的那女的也不漂亮啊!”那兰姐想是在这里做的久了,人也警醒:“你懂什么,你看人家有钱人有几个娶老婆娶很漂亮的,平平淡淡不丢人就成,关键是气质!小丫,别说兰姐没告诉你,这地方找不着好老公,你就别打主意那些富家子儿了,别到时候弄得饭碗都没了。”小丫:“也是,老婆太漂亮也不方便男人出来偷腥。”兰姐:“你这都什么想法,哦老婆不漂亮都可以出来偷腥了?快干活吧,别说那没用的了,来客人了!”
这一路南董好南董好的倪妮也算是明白过来了,感情这南楠和畅想关系匪浅,于是忍不住问到:“这是你的啊?”南楠按了顶楼的按键,俩人一路飙上去也不觉得晕,果然好电梯。
“嗯,为了和朋友们联系方便点,也有个玩儿的地方。”出了电梯,从走廊上拐个弯,尽头却站俩黑衣保安,见到南楠也鞠躬问好,南楠点头把手掌按在旁边一个屏幕上,跟扫描仪似的一扫,关着的门就开了。然后也拉着倪妮的手在屏幕上一扫,滴滴嘟嘟的按了几个按键,拉着她进去才对她说:“倪妮,以后你要来这里也可以直接进来了,就像刚才那样把手印扫描一下就好,手就是钥匙。我刚才把你的手印扫进去了,你放心这里就几个人能进来,都是我哥们儿。”
倪妮哪里见过这新鲜玩意儿,跟拍电影里的007似的,根本就忽略了南楠叫的不是倪老师,而是她的名字。
进去以后她才真是发觉不一般,整面墙的落地窗,映着落日的余晖,挺有些美轮美奂的。名家设计的室内装潢浪漫温馨,高贵典雅,明明房间巨大无比却并不显的空旷。几盆造型迥异的植物,两挂南国风情的珠帘,一座风格写意的雕塑……巧妙的将本应空旷的房间隔断开来,自成一格,又不脱离整体。一进门的时候门口雪白的长毛地毯就让倪妮很是犹豫,究竟要不要踩上去,不禁暗嘲自己还真是个十足的土包子。
这里有个很大的吧台,就像电视里的酒吧一样,亮晶晶的玻璃杯吊在顶上,一面墙的酒水,红的绿的黑的,五颜六色的显得很气派又有些神秘。南楠安排倪妮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自己却转身进了吧台,从里面支在吧台上,媚眼一勾:“小姐,来点什么?”
倪妮只觉得被他的电眼闪了一下,小麦色的皮肤在吧台柔和的灯光下有种致命的诱惑,微微笑着的嘴唇,有一点点的嘟,透着性感的肉质光泽。
倪妮低下头,再抬眼却有些戏谑:“小二,来杯血腥玛丽吧!”
南楠哧一声笑,却道:“好来,您擎好儿吧!”
一只银色调酒器在南楠修长的手指间灵活的来回跳跃翻动。花活儿耍的不错,很有些专业调酒师的味道。倪妮在吧台上支着下巴看,嘴角带着笑,看着美男卖力的表演,心情确实好了很多。
很快鲜红的液体倒进玻璃杯,柠檬片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小姐,请用。”倪妮毫不客气的拿起来抿了一口,舔舔嘴唇回味一下:“也不过如此!徒有个惊悚的名字罢了,不过味道不错,你的手艺值得表扬,鼓掌!”说完自己先呱嗒呱嗒的拍了两下。
南楠笑的前仰后合:“谢谢美女夸奖!血腥玛丽本来就是低度酒,番茄汁倒是还多些,不过芹菜可以美容。”
很快南楠又转动调酒器,再次调制了一杯酒:“来尝尝这个。”细长漏斗形的高脚杯里,一杯橘红色渐变的液体,颜色很漂亮,倪妮几乎有点舍不得喝。轻尝一口,香甜中带着些辛辣,回味很是悠长。倪妮忍不住再尝一口,再尝一口,再尝一口……很快见底。
“这酒叫什么名字?真好喝!”
“龙舌兰日出。”
“我还要一杯!”
三杯龙舌兰日出下肚,倪妮有些微醺,脚底下轻飘飘的好像在腾云驾雾。倪妮从来没有喝过酒,她不知道这种喝醉的感觉竟然这般美好。她被南楠扯着坐进沙发,那沙发软软的包裹着她,好像云团一样要将她吸进去。
“小南,我喝多了,是不是醉了?”
南楠星眸璀璨:“不错,还知道自己喝多了,那就应该没醉。”
悠扬的钢琴曲中,倪妮觉得美男好像更加英俊了,而且美男宽阔的胸膛看起来也很是安全。她纵容自己我只是靠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
倪妮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嘴里开始冒话,絮絮叨叨的和他诉说着自己和刘凯过往的种种,那被压抑多年的负面情绪像火山喷发一样的倒了出来。
南楠感觉到这个女人因为抑郁不得志而时常压抑着的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也从她透露的为数不多的话语中感觉到她的童年应该不是很幸福。事业上的不顺心再加上感情上刘母刁难和刘凯的自私和背叛,都让这个弱小的女子快要承受不住崩溃了。
最后倪妮从南楠胸前抬起头,总结性的问道:“小南,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找刘凯摊牌?”南楠正为胸口失去了那温润的触感感到懊恼,听她这么问下意识的回道:“你今天太累了需要放松放松,等休息好了我陪你去找他。你看你也没吃晚饭饿不饿?”
被他一说倪妮还真感觉腹中空荡荡的,中午的时候她因为太忙只吃了一个小面包,那三杯酒基本上就是水,开胃酒的成分还要多些,越发的显得饥饿难耐了。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点了点头:“是有点饿了呢!”
南楠看着她因为酒精而透着粉红的双颊,那眼角眉梢含着的羞涩笑意,都让他有种欲罢不能。生生安奈住自己澎湃的心,按了茶几上一个按钮。
不一会儿进来个服务生,礼貌的询问南楠想要点什么服务。
“给我们先弄点吃的吧。”
“是南先生。您还需要其他服务吗?对菜色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服务生谨慎的问。
南楠想了想,低头轻声问旁边的倪妮:“倪妮,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
倪妮借着酒劲眨了眨眼:“什么都可以吗?”
南楠笑:“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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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带着倪妮找到南楠的时候他正在做指压,一身小麦色的皮子因着推了油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
南楠看到倪妮进来抬起头来转身,露出漂亮的胸肌,倪妮一愣,脸上唰就红了。刚才喝的有些晕,闹的胡乱些,这会儿明白过来了看着南楠只穿了条白色纯棉的松紧带裤子,袒露着结实的脊梁,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正这时候南楠电话响,旁边自是有人连忙将电话递上,南楠一边接起电话一边招手示意倪妮到一旁的沙发上坐。
倪妮不禁暗叹,这些有钱人还真是能折腾,三四个按背师又是捏脚又是捶背的,还有人专门负责修理指甲。这做派都快赶上皇帝老子了。想起刚才自己那一通折腾也不次于南楠,又是去死皮又是推油的,尤其是刚才对特殊部位的美容让她不由自主的夹紧了腿。
南楠接起电话说了没两句就挂了,不过看其神情倒是有些亢奋。倪妮是光寻思自个了也没注意他电话里讲些什么,见他过来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倒是南楠笑着问她:“怎么样服务还到位吧?”
倪妮腼腆的一笑,终于知道要说点什么了:“小南,谢谢你今天的款待,要不是有你……”倪妮又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个……我想我还是先回去吧,都这么晚了,也太麻烦你了。”
南楠笑着拍拍她肩膀:“跟我你还客气什么,以后随便你到这里来玩儿,想吃什么和小周说一声就成了,不用给我省钱。待会儿我送你回去。让他们带你先去弄弄头发,挑挑衣服什么的,我洗完澡就去找你。”
倪妮连忙摇头:“不用麻烦你了,我就穿我自己的衣服就成,你也不用送我回去,我还……那个我的电动车还在超市门口。”
谁知南楠根本就不给他机会:“你的衣服我已经让人拿去干洗了,电动车我也派人给你送回去了,再说我也没觉得麻烦。”
倪妮犹豫:“可是……”
南楠假意不高兴道:“我即是你的学生,又是你学生的家长,咱们这么深的交情你还推诿就是看不起我。我知道你们教书的一向看不起我们经商的,嫌我们铜臭势力,不过我可是真心当你是朋友。”而且是女朋友,南楠在心里说。
倪妮脸一红:“小南,我真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就是觉得你这么忙还陪着我又吃又喝的玩儿了一晚上,是不是太打扰你了。其实我心里已经……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
南楠见好就收:“你不必在意,陪着你我乐意,去吧赶紧去换衣服。”
倪妮拗不过他,再说别的就真显得矫情了,这才跟着个女服务生去了。
南楠见他出去又拿起电话拨了出去:“你确定那男的已经找了其他女人?嗯,好,行了,我知道了。”说完挂了电话。
他之所以将倪妮拖到现在,就是想确定了那个刘凯是不是真的劈腿。得到肯定的答案,他除了很兴奋终于有了机会可以追求自己心里多年来一直记挂着的那个人,却又有些恼怒刘凯的用心不专伤了倪妮的心。这段他小心翼翼珍藏着的感情,来不得半点他人的亵渎。
刘凯是吗?既然他这么玩弄倪妮的感情,那么他就陪他好好玩玩儿。
当南楠下去找倪妮的时候,造型设计师已经帮倪妮收拾妥当。一身裸色的束腰抹胸及膝无肩带小礼服,搭配同色系小外套,脚上是一双镶钻细高跟鞋,手腕上点缀一条白金钻石手串,手上还拿着一只施华洛世奇水晶手包。配上恰到好处的淡妆和一款沙宣亮泽垂顺短发,俏皮整齐的刘海让倪妮散发出一种纯洁粉嫩的感觉,可能是由于不太习惯无肩带设计,一直小手一直拽胸前的衣襟,整个画面好温馨好闪亮。南楠不由看呆了眼,那种初见倪妮时胸腔鼓动的燥热仿佛一下子又再次光临了他。南楠决定要给设计师涨工资。
倪妮也看见了南楠徐徐朝她走过来,今秋流行款浅灰休闲西裤,七分袖浅灰T恤,搭配时下展示会宠儿开襟无扣大翻领裸色背心,愈发衬托的他器宇轩昂,玉树临风。
倪妮心中哀号一声,唉美男!
“真漂亮!”南楠由衷赞叹。
倪妮知道自己斤两,嘿嘿一笑:“你就别寒碜我了。”实则听到美男夸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南楠微微一笑,揽着她小腰到落地镜跟前:“我没撒谎,你看,真的很漂亮。”
倪妮望着镜中自己,倒是真有些吃惊。化妆师真是神奇,连她这般普通姿色也能点缀的纯真可爱,实在是令人钦佩。
瞟一眼南楠,见他正在含笑低头看她,镜中的眸子满是柔情。
柔情?
没搞错吧?
倪妮慌乱的回头,后者笑的两只眯眯眼,一口白牙。呃……果然是看错了……
其实倪妮虽长相一般,但眉眼口鼻分开来看长的都挺好,俗话说底子不错,因为职业原因平时又少化妆,所以稍事修饰,立刻就显得五官立体起来。
事到临头倪妮本来有些胆怯,潜意识里也不愿意相信刘凯会背叛自己,又担心已经十点多,会不会打扰到刘家人休息,万一看错了,刘母怕是更加对他不喜。
但是,南楠怎会给他退缩的机会,他心中另有打算。刚才已经得了刘凯劈腿的确切消息,两人出双入对在教育局已经不是秘密,只有倪妮还被蒙在鼓里罢了。而且那给他递消息的人可是说了,今天刘凯带那女孩回家,至今还没送出来。所谓捉奸捉双,看他刘凯怎么分辨。
本来倪妮不欲前去,可是耐不住南楠在一旁挑唆:“这样的事儿你还是早弄清楚了好,不论真假求的是自己心安,你要这么回了家今晚怕是睡不着了。再说还有我给你壮胆,你怕什么?”
倪妮转念一想这话也对,自己年龄也不小了,这事儿还是越早清楚了越好,免得误人误己得不偿失。也就痛快的指了路让南楠开车送她,半路还在街边的水果摊子上买了点水果,就算刘母不说,半夜三更打扰人家也不太好。
眼看拐过这个胡同就是刘凯家,倪妮紧张的抓紧手里的包包,让她借以包包表面施华洛世奇水晶的沁凉感觉慰藉翻滚混乱的内心。
刘凯他们家住在老城区,几年以前就在嚷嚷旧城改造。按照惯例刘凯家如果被征用,应该可以分到两套九十平米的房子,所以与倪妮的婚事也就拖到现在。可是到今天上面也没有要动土的意思,反倒是一些人为了改造的时候多分到房子,把能盖房的地方都盖上了房子,显得胡同里的道路很是拥挤。南楠的车又宽大,开的比较缓慢。
等拐过这道弯儿,明亮的车灯一晃,胡同里一览无余,包括刘凯家门口搂肩搭胯,如胶似漆抱在一起拥吻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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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妮其实很不愿意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事实,实际上她对刘凯多多少少还是抱着一丝丝希望的。但是拥吻的二人将她仅存的那一丝希望彻彻底底的打破了。她心里就像那寒冬腊月里还被泼了一桶带冰碴子的凉水,瑟瑟发抖之余是彻底的凉透了。
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二次受到刺激,虽然看到的东西更火爆些,不过却远没有今天下午下班前看到两人骑车搂抱在一起的时候让她难受,尽管现在也很难受。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身边有南楠陪伴的结果。
说来好笑她和刘凯相识五六年,谈恋爱也谈了两年多,像这么激情的拥吻竟是从来没有过。这个刘凯还真是让她大跌眼镜,平时跟她温温吞吞的,竟然也有这么迫切的时候。如果现在有什么事情作出来能让她好受些,让她干什么都乐意。
看到这个场面,南楠面上绷得死紧,但是心里很高兴,这个刘凯已经亲手将他和倪妮之间的路堵死了。他们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捉奸捉双。别看南楠和倪妮真正接触的时间并不多,但是他从某些方面了解到倪妮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认定的事实轻易不会更改。而且当教师的人,骨子里总有一股傲气,千百年来秉承了孔老夫子那种诲人不倦的心态,所以来不得半点不端正。
被车灯一晃,搂在一起的俩人不满的回过头来,有些错愕的看着堵在胡同口的车。南楠这人并不地道,远光大灯除了让二人一览无余无所遁形以外,还让两人一时睁不开眼。
倪妮苦笑一声:“倒还是熟人呢!”
这女孩儿名叫冯晓燕,是教育局副局冯建国的小女儿,倪妮接手一个休产假老师带的复课班。正好这个冯晓燕因为没考上大学已经复了两年课,就在她们班,说起来也算是她的学生。没想到今天倒是叫自己的学生勾搭了自己的男朋友。
南楠先下了车,跑到一侧为倪妮开了车门,等倪妮下了车,轻扶一把,让倪妮站稳,说不出的体贴,还颇有绅士风度,让倪妮平添一股亲切感。
刘凯看清车上下来的人,下意识的撇开冯晓燕,惹来其不满的一眼。可当冯晓燕看清车上下来的是倪妮,咬了咬嘴唇,强笑一声:“倪老师……”
倪妮没理她,只是盯着刘凯,刘凯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向前迈了一步,又瞟了一眼倪妮身后高大英俊的南楠,原本还带着的一丝愧疚和尴尬瞬间化作不满和气愤:“倪妮,他是谁?”
倪妮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一个率先出轨的男人竟然还有脸来质问她。她那里知道刘凯那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大男人心态。
他身后的冯晓燕突然意识到了危险因素,连忙上前一步,占有性的挎住刘凯的胳膊。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她确实摄于倪妮那种让她睁不开眼的感觉。倪妮满身的钻石水晶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一种高高在上让人无法攀附的高贵和蔑视。也是她作为第三者插足本来就有些底气不足。可是现在她感觉到刘凯似乎并没有对倪妮死心,而且还有很强的占有欲,这是她绝对难以容忍的。她以为自己年轻漂亮在这场夺夫的战争中稳操胜券,但是她好像忽略了人是衣裳马是鞍,以及倪妮作为一个教师长期培养出来的那种说一不二不容反驳的威严气质,她作为倪妮曾经的学生,已经开始恐慌了。
如今倪妮摇身一变,好像一夜之间从一个默默无闻不显山露水的小教师突然蜕变成艳光四射的成熟女人。举手投足眼波顾盼之间,都自有一股刘凯从来没有见识过的风流;原本杂乱疏于修饰的发行也打理的恰到好处;得体合适的衣服妆容让稍稍有些胖的妮妮显得特别的圆润性感,让他突然意识到以前自己逼迫倪妮减肥的做法是多么的愚蠢。男人大部分都是视觉动物,刘凯甚至已经开始后悔和刘晓燕勾搭在一起。于是这种后悔焕发出他对倪妮强烈的占有欲。
倪妮看着冯晓燕小家子气的做法只是微微一笑,伸手挎住南楠的胳膊笑道:“来刘凯,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个人是我的男朋友,他的名字你应该不会陌生,他叫南楠。”
刘凯当然听说过南楠,本地数一数二的富商,只是当南楠本人站到他面前的时候他除了不敢相信以外还有错愕。他看着倪妮巧笑倩兮的表情,以及南楠时不时低头包容宠溺的看着倪妮的眼神,还有倪妮通身的气派,金光闪闪的首饰鞋子和包包,原本还有七分的疑惑变成了十分的相信,顿时怒由心生口不择言的开骂:“倪妮,我没想到你竟然跑去傍大款,你真不要脸。”
倪妮闻言不怒反笑:“刘凯,我今天才发现,你这个人不但无耻而且没种!”
倪妮声音不大,但是在座的人应该都能听见。刘凯从来没有听过向来过温柔娴淑的倪妮骂人,没想到第一次骂人竟然就是骂他。以前他母亲就算对倪妮百般刁难也没听倪妮在他面前抱怨过,他会背叛倪妮多少也是因为他母亲不喜欢倪妮说她不够漂亮。而且母亲似乎对面容娇美嘴巴甜甜的冯晓燕很满意,冯晓燕的父亲还是副局长。如今他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以貌取人有多肤浅。
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永远最好。
刘凯本来就生了挽回之心,他还以为倪妮之所以会骂他是因为冯晓燕突然拉住他的胳膊。他俩谈了两年恋爱,倪妮对他虽说不上千依百顺,却是连句重话都没有,所以他觉得倪妮应该还是爱他的。于是连忙再次甩开冯晓燕的手,朝倪妮走了两步,迫不及待的解释:“倪妮,你是不是误会了我?”说着还白了南楠一眼顺便打压情敌:“他们这种有钱人找你这样的不过是玩玩,你怎么能当真?”
倪妮嗤笑一声:“刘凯,你真当我瞎了吗?”如果以前只是对刘凯失望的话,那么现在她心里可以将之升级为鄙夷了,这样睁眼说白话他竟然也说的毫无愧疚。真是脸皮厚到枪子儿也打不透。
刘凯慌忙的想去拉住倪妮的手,被南楠一把推开,顿时怒道:“你干什么?”
南楠居高临下轻描淡写的瞥了他一眼:“你已经失去这个资格了。”
刘凯心里更慌了,也不再管南楠,只是对倪妮说:“倪妮,我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你别这样好不好?”
冯晓燕哪受的了这个,刚才还和她吻的难解难分的人现在却在誓言旦旦的说着要和别人结婚,那她算什么?难道就让唾手可得的爱情这么飞了?原本需要可怜的那个刚才还是倪妮,眨眼间就变成她了。她比倪妮年轻貌美,凭什么这里就俩男人都想要倪妮,而她是被遗弃的那个?
于是十分不满的拉住刘凯尖叫:“刘凯,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和我在一起都是逢场作戏吗?要说第三者也是她,我上高中的时候我们不就在一起了吗?你不是说了会等我吗?”
刘凯脸都绿了:“晓燕你别闹!”
如果刘凯曾经对冯晓燕有三分的喜欢,那么现在就有七分的讨厌,平时小鸟依人的她此刻看来如此的不可理喻。对于男人来说,不喜欢的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平时的优点亦会变成缺点。
刘凯曾经给高中部带过一个月的音乐,毕竟他也是音乐老师,冯晓燕学的特长,碰上刘凯是必然的。小姑娘情窦初开,看到个刚毕业白白净净的音乐老师多少也有点心猿意马,只是勾搭在一起还弄出段师生恋就十分少见了。
倪妮闻言突然有捧腹大笑的冲动。
二人正闹的不可开交,忽听刘家大门闶阆一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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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母本来打算出来看看,他儿子说到门口送冯晓燕怎么这么半天还不进来。冯晓燕是开车来的,她那小□□进了修理厂,下午才提回来,应该不用刘凯把她送回去。可是这都半天也不见儿子进来,所以有些不放心。
谁知一开门就被车灯晃了眼,刚想抱怨一句就看见他儿子和冯晓燕两人站在门口,气氛有些不对。对面好像还有俩人,她眯着眼一看,男的她不认识,女的她却认出来了,是倪妮。
刘母一看是倪妮,直觉的张嘴就说:“倪妮,这深更半夜的你来干什么?真不像话!你还来干什么?我们刘凯已经有对象儿了,你别总缠着她,你配不上我们刘凯……”
“妈!你别说了!”刘母被刘凯的一声大吼给吓得一激灵,看了看儿子脸色也就没敢吱声,不过盯着倪妮的眼睛却依旧不善。
倪妮不以为意,笑呵呵的对刘母说:“伯母,你不用担心,我绝不耽误你儿子,更不会缠着他,他这对象儿确实不错。小南啊,你去把我给伯母买的水果拿来,这深更半夜的打扰也确实是我不对。”
刘母这才留意倪妮今天的不同,咋就晃的她这么眼花呢?那穿戴气派的就跟红楼梦里的王熙凤儿似的,指甲上还画着花儿,一挥手一串流光闪过。旁边那小伙子更是气派,长的这个俊,两退修长,走路的姿势像男模特儿。而且人家开来的那车和自家门口冯晓燕那小□□一比,立刻显得冯晓燕那车穷酸。所以当南楠笑呵呵的将那篮子水果递给她的时候,她下意识就接下了,甚至忘了推让。
南楠笑着说:“伯母,您拿好,以后怕是再难吃上倪妮买的水果了。”
刘母闻言也觉得不对味,忍不住问道:“你是谁?”
南楠礼貌的一笑,轻轻揽住倪妮的腰:“伯母,我是倪妮的男朋友,我们本打算明年结婚,不过看这意思恐怕要提前了,到时候欢迎您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说完轻蔑的瞟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刘凯。
刘母的小三角眼顿时睁得老大,张了张嘴到底一句话也没说出来。那手上的水果篮子也仿佛变得千斤重。
倪妮不在里会刘母,转过身来看着对刘凯心平气和的说:“既然你我都已经无法再经营这段感情,我想咱们就没有必要再死乞白赖的纠缠下去了,咱们好聚好散,以后争取别见面了。就这样吧!”
说完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对冯晓燕说:“晓燕,我既然曾经是你的老师,今天就以老师的名义跟你说一句,这个男人,”她指指刘凯“他既然能这样对我,那么他也会这样对你,你记着老师的话,狼行千里吃肉总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总吃屎,不信你就等着看吧!”
冯晓燕心里一颤,心想:不用等了,她已经领教了。
三人眼睁睁的看着倪妮说完,南楠给她打开车门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坐了上去,两人坐着车扬长而去。刘凯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跟着那辆车开走了。
刘凯好说歹说送走了冯晓燕,插好门,刘母还坐在客厅沙发上,刘父却已经睡下。刘父平时外事不管,但眼睛雪亮,对口蜜腹剑的冯晓燕虽然不喜却也懒得多说。也曾经直言这个冯晓燕没有倪妮好,可鬼迷心窍的母子两个哪里肯听,久而久之也由着这母子鼓捣,只放下话说刘凯早晚要后悔。刘父这话还没凉,刘凯便果然后悔了,而且越想越觉得冯晓燕没有倪妮好,垂头丧气的颓然坐在椅子上。
刘母见儿子这样也是心疼,不由劝道:“凯凯,那个倪妮我看也不是好东西,真要是好的还会在学校里做出那种事儿?今天还耀武扬威的领了个男人上咱们家来,她走了更好,你好好和晓燕经营还怕没有出路,人家晓燕他爸爸可是副局长!”
刘母不说还好,一说正捅在刘凯那心门子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满腔愤怒系数撒在刘母身上:“你懂什么,要不是你出来胡说,倪妮会走?我看你就是被冯晓燕那嘴说了两句甜话儿奉承的不知道怎么好了,就怂恿着我跟倪妮拉倒,这下真拉倒了你满意啦?”
刘母被刘凯一顿熊,脸上立刻就不高兴了,不觉嗓门也就大了起来:“我怎么啦?我还不是为了你,那倪妮眼瞅着是傍上了大款,穿的戴的妖里妖气的,就不是个正经人。你要是真听妈的话就跟晓燕好好的,等晓燕爸升了正的没准你也能捞上个副的当当。”
刘凯一声冷笑:“哼,正的?做你的春秋美梦去吧!那冯建国今年已经五十八,眼看到六十就是个退休,他自己个的儿子尚且只是在政*府里混个小科员儿,冯晓燕求人弄脸的才进了幼儿园,他拿什么来顾我?人楚局长三十不到风华正茂,家里底子不定多厚,在第一把交椅上坐的稳稳当当,就算人家升迁走了也轮不上他冯建国。”
刘母强自镇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都应该比倪妮强!”
刘凯横了她一眼:“强?哪里强?这冯晓燕来了可是给你刷过一次碗?叉楞着俩手丫子连个锅铲都不会拿。出了那样的事儿要搁在别人身上早开回家里去了,你看倪妮不是还在学校里待的好好的!”
刘母想了想,依旧嘴硬:“她不是教一年级去了吗?”
刘凯已经不耐烦:“一年级怎么了?只要她还在学校里呆着就不可能永远都在一年级,早晚还要到高中部去,那可是学校正经八百从重点大学里聘来的高材生,那冯晓燕还不是复了两年课才考了个大专。不说别的,就拿生孩子来说,人倪妮将来生出来的孩子都和冯晓燕生出来的不一样。再有,你以为这个倪妮是个简单人物,从她接了高三以来你知道每年升学率提高了多少吗?有多少领导的孩子点名要到她班里?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上回倪妮出事儿就是副市长发了话,要不早就被开除了。我看不用多久倪妮还得接她原来升上来的那个班。今天来的那男的,他叫南楠,你以为那是一般的大款?那个畅想□□大不大,不过是人家一个玩儿物。我上次陪着冯建国去了一回,里边玩儿的都是大领导,大财阀,说出来吓死你。就冯建国那样的连给人提鞋都不配,人家摆一个牌局子都是千八百万的。在那个圈里十来亿都算是穷人。你也不想想她倪妮一个小老师从哪里认识的南楠,就算是假的,那南楠肯为她装一回男朋友也不是一般交情。”
刘母这下是真的慌了,想起以前她刁难倪妮的事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后悔过:“那怎么办?你早知道这样又何必当初呢?让人家堵在家门口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要不你明天给那个帮你们介绍的校长打个电话,让她帮忙劝说劝说?”
刘凯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两眼望着天花板无计可施,心里说不出的后悔,可这世上后悔药又到哪里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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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晓燕一路开着车回家,越想越不是滋味,那个倪妮有什么好的,平时穿衣服老土还胖乎乎的,连化妆都不会。今天能那么风光的出现一定是那个叫南楠的帮了忙。最可气的是刘凯竟然不承认和她的关系。
当年冯晓燕和刘凯相识也绝非偶然,学校里男教师本来就不多,这搞艺术的有多少有点特异独行,刘凯这人平时穿衣戴帽又有些讲究,所以也颇受学生们的推崇。一群小女生带着星星眼,又深受杰伦德华一类的毒害,对教声乐的刘凯都有些或明或暗的心思,偏偏刘凯又有他的一套,对学生们的围绕竟然也乐在其中。
冯晓燕也自然是其中一员,只是苦于没有接近的机会。师生恋也算男女大妨,特别是女学生和男老师,这校史上也不是没有先例,一经查处那后果严重,被开除事小身败名裂事大。
但是她冯晓燕是谁,那是教育局副局长的闺女,自然没有这些后顾之忧,在学校里就连老师都得高看她一眼。终于有一天辅导他们声乐的老师摔断了腿,刘凯帮忙代了些日子的课,冯晓燕心中雀跃,终于有机会和刘凯说话了。
俗话说的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刘凯毕竟也算是有过阅历的人,冯晓燕那副心头小鹿乱撞的羞赧模样他又怎么会不看在眼里,对她说话越发的和颜悦色起来。于是两人算是一拍即合,假借着晚上单独辅导的名义,没少做那亲嘴儿,摸*□□,掐*屁*股的丑事儿。不过也没机会再深入,毕竟学校管得严,刘凯也不傻,真要闹出什么事儿也不好。后来冯晓燕考学走了俩人才算是高于段落。
直到这次毕业回来她虽然不满意他爸爸把她调进幼儿园,毕竟也算有了份儿工作。冯晓燕不是没听说刘凯和倪妮谈恋爱,只是毕竟天高皇帝远她远在学校里也无暇顾及,她也相信自己一定能把刘凯夺回来,只要刘凯不结婚,就算结婚了她也可以让他们离婚,所以拿他爸爸做幌子频频出入教育局。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今天会闹这么一出,她对刘凯势在必得的信心已经开始遭到质疑,满腔的委屈无处发泄,进了家连车连钥匙都忘了拔直接就抹着眼泪进了门。冯母开的门,她一听冯晓燕的车动静就赶迎应了出来。
冯晓燕看客厅里大灯开着,他爸爸冯建国,哥哥冯晓鸽和嫂子田佩佩都围坐在客厅沙发上,一时有些怔愣,连哭都忘了。平时冯晓燕的哥嫂自有自家住处,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确实很少见,肯定是有什么事。
倒是冯母看她抹着眼泪进来心疼的不得了,慌忙问:“燕儿,这是怎么了,好好儿的哭什么?”冯建国见闺女哭着进来也连忙心疼的搂着闺女坐在自己旁边,问她究竟出了什么事儿。冯晓燕是家中幺女,自然得宠惯了,骄纵惯了,见父母询问更是委屈的泪如雨下。前前后后将今天晚上的事情和父亲说了一遍,最后还撒娇的对冯建国说:“爸,我不管,你一定要开除那个倪妮!”
冯建国听完,气不打一处来,一是气冯晓燕不懂事恨铁不成钢,再是气刘凯竟然这么不给他面子。于是一口啐在冯晓燕脸上:“呸!你说开除就开除?我早就告诉你少和那刘凯在一起撕扯,你就是不听,如今被人家给甩了还好意思回家来哭!”
平时冯建国可算是对这个闺女千依百顺,连句重话都没有,今天竟突然翻脸,冯晓燕一时适应不了好半天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冯母心疼的搂住闺女对冯建国说:“你怎么了,不会好好说话!看把孩子吓得!”
谁知冯建国却指着自己媳妇的鼻子骂道:“都是你把她给惯得,都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了!你以为你爸我有多大能耐?那个倪妮是说开除就开除的?这可是副市长发的话,谁敢动她?人家市长家的二小子和副市长家的大小子原来都在倪妮那个班,现在升了高三更是关键时候。没两天消停了人倪妮说不定还会被调回去,我有几个脑袋敢和人市长对着干?赶紧安安分分的在幼儿园上班,回头让佩佩给你介绍个好对象儿,别成天往教育局跑了,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
冯晓燕在冯母怀里气的拧花,只是哭,冯母看老公骂孩子不乐意了:“市长怎么了,他还能长出三头六臂来?没你这样熊孩子的,孩子在外边受了委屈你不帮着,还说那样的话!”
旁边冯晓鸽听了忍不住了:“妈,你也别太惯着燕儿,爸也是为她好。你以为那个南楠是什么好惹的人啊?那可是圈儿里圈儿外有名的笑面虎儿,吃人都不吐渣子的。那倪妮是怎么和他勾搭上的先且不论,这两人必是交情不浅。那南楠可是个护犊子的,和他好的错的也是对的,惹上他咱们一家子都不好过。我升职那事儿眼瞅着也是成了,可别在这节骨眼儿上出了问题。”
冯母和冯晓燕听他哥哥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问题严重了,可是一时也下不来脸,所以尴尬的站在那里。
田佩佩看一家子气色都不对,出来做了和事老儿,拉着冯母和冯晓燕坐下。她平时也是个眼里出气儿的,在银行工作专门接待大客户,多少也见过些世面。“晓鸽,爸妈你们也都别吵了,燕儿你也别哭了。听嫂子的话,嫂子单位里还有两个长的可帅的小伙子,家里条件儿也好,咱燕儿长的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条儿有身条儿的,还发愁找不着婆家?只等你哥这事儿成了,那上门提亲的还不海了去了,听爸爸和你哥的,在别去找那刘凯了,他俩还能害你,你可是咱们的亲闺女亲妹子。”
那冯晓燕也不是个油盐不进的,在这样的官僚家庭里长大多少还不明白点儿事儿,只是心里对这段感情还一时放不下,只是默不作声。
田佩佩只当她听进去了了也不好再多说,一时间家里寂静无声,都闷头不说话了。正这时候忽听客厅里电话铃声大作,全家人都一愣,不知是谁深更半夜还打电话。
因电话就在冯建国手边,冯建国随手接起,听没两句顿时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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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楠送倪妮回家,一路上倪妮竟然一句话也没说。南楠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也不敢随意搭话,只是时不时的拿眼瞥一眼倪妮。
眼看快到倪妮他们小区,却突然发现倪妮一双晶亮的眼睛正盯着他。她突然哧的一声笑:“别看了,我没事儿,今天多亏了你帮忙,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和他怎么说。你……不介意吧?”
南楠心想我还巴不得假戏真做呢,哪里会介意,可嘴上不能这么说,只好笑道:“跟我还客气什么?”
南楠一直将倪妮送到楼道口,倪妮下了车,对他笑了笑:“太晚了,我就不请你上去了。这衣服等我洗干净了一并还给你。”
南楠连连摆手:“不用还了,你穿着挺合身的,就当我送给你的。你上去吧,我等你上去就走。”
倪妮也不愿意和他多推辞,她也不是一个墨守陈规的人,这件衣服对普通人来说或许很贵,但对南楠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磨磨唧唧让邻居看到反而不好。这个小区里住的不是一个学校的老师,就是和学校老师相关的人,让好事的看见确实不定又说出什么。多事之秋还是谨慎些好。
南楠看着倪妮上了楼,开了灯,在阳台上挥了挥手,才依依不舍的开着车离去。
宗圣儒从温泉游泳池里爬上来,立刻就有一比基尼美女温柔的递上浴巾。他摘下泳镜浑不在意的接过美女手里的浴巾擦了擦头发,朝一旁另一个也显然刚从泳池里爬上来正披着浴巾坐在躺椅上吮吸椰汁的男子道:“怎么样成轩?这里不错吧?”
楚成轩笑嘻嘻的放下椰子,一把拍上身旁美女的屁股:“美女不错!”说完还问问另一张椅子上的男子“你说是不是关岩。”被拍的美女咯咯笑着也不躲闪。
被问的关岩笑了笑:“是啊,这地方呆的时间长了,圣人也得腐败了。”
宗圣儒将浴巾扔给美女:“少来啊,没你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又不用你掏钱,你腐败什么?”
关岩一把搂过身旁的美女亲了个嘴儿:“就是不用我花钱才更容易腐败啊,我占了你的便宜要不给你办事儿你还不在心里骂死我啊?”
宗圣儒哈哈大笑:“你啊你,就你这嘴毒。”
楚成轩也笑道:“不过说真的,这里我也来过几回,可是没见过档次这么高的美女。还是大圣你有面子啊!你是这里的常客吧?”说完还挤眉弄眼儿的。
宗圣儒点点头:“也就算是吧!这儿是我一个哥们儿的产业,小打小闹儿的给哥儿几个一个玩儿的地方。”
正聊着小周进来游泳馆,这里已经被宗圣儒清了场,偌大的一个游泳池只有他们三个和几个美女陪着。
“宗先生,您的宵夜准备好了,您看是在这里用还是移驾餐厅?”小周不卑不亢的问道。
宗圣儒想了想:“成轩、关岩,你们说呢?”
“就在这里吧,餐厅里闹腾,哪里有这里景儿好,待会多找些美女来戏水,咱们边看美女戏水边吃饭,岂不乐哉?”楚成轩摸着一旁美女的小手说。
关岩没意见,宗圣儒示意小周听从楚成轩的安排。不消片刻一队比基尼美女托着餐盘鱼贯而入,在一只餐桌上放好餐盘便下了水打起了水球。环肥燕瘦吱吱喳喳好不热闹。
楚成轩看的眯了眼,关岩嘲弄的看着他:“你那俩眼珠子还够使吗?你说你这毒瘤加色胚怎么就进了教育局当局长呢?这不是残害国家幼苗吗?”若不是他眼里时而闪过的一道精光,宗圣儒几乎也以为这家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色狼。
楚成轩贼眼一瞥:“嘿嘿,现在的初中高中生都嫩得很啊!女教师们也很水灵。不管怎样也比你成天数国家的钱却不能揣进自家腰包来的强。”
关岩一撇嘴:“就那点钱还打不进你关大爷的眼窝里。”
宗圣儒又怎会不知,这二人看似简单,官也不大,不过人可是走的中央路线,暂且被放下来历练的官家子弟,早晚还是要被招回京城的。按年龄来算,两人都很年轻,三十不到连家世都没有,看似放荡不羁,实则都颇有城府。当然没心眼子的人也不能在官场上混。
宗圣儒看着餐桌上的菜色又是鲍鱼海参又是龙虾的,还有最后上来的那两盘子,那巨大的蟹壳可里的蟹肉沙拉,以及金枪鱼刺身拼盘里的硕大鱼头鱼尾,让他看了很是高兴,连那楚成轩和关岩二人看了都在心里暗暗的啧啧称奇。
楚成轩夹了筷子蟹肉笑道:“大圣,你真是太客气了。”
宗圣儒却拿着筷子指了指道:“这可不是我客气,是我那哥们儿请客。”说着转身对小周说:“周儿啊,你们南董真是太讲究了,这龙虾螃蟹金枪鱼的不好找吧?”
小周哪里敢说你等不过是吃了人家老佛爷吃剩的牙慧,只是陪着笑说:“几位先生喜欢就好。”
宗圣儒边剥龙虾边问:“周儿,南楠干什么去了?”
小周连忙说:“南董说是出去送人,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正说着,南楠从外面进来,小周眼尖一眼看到连忙打招呼:“南董,宗先生刚才还念叨,正巧您就来了。”
宗圣儒一看也连忙招呼:“南楠你来,我给你说,今天你要是把这二位给招待好了,你那事儿一准成。这位是楚成轩,现任教育局局长,这位是关岩,现任财政局局长。”
南楠闻言连忙上前握手,楚成轩和关岩二人也连忙用餐巾抹了抹手分别和南楠握了握。几人又分别落座,南楠这才与楚关二人相互细细打量。南楠见这两人也都生得好相貌,仪表堂堂器宇轩昂的,楚成轩眉眼风流却自有一股气韵内敛,是个深藏不露的,而虽关岩话不多,为人内敛却二目如电,隐隐透着股王霸之气。楚关二人亦在心中暗叹,这南楠真是个不可多见的美男子,远远过来真个好似从电影电视画报中走出来的妙人儿一样,让人看了就舒坦。而且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实在是难得。于是三人之间顿时生出一股相惜之态,都想要相互好好结交一番。
南楠不傻,能被宗圣儒这么费神招待的人绝非等闲之辈,前不久他与宗圣儒合作投标重建三中的案子怕是有了些眉目。但是南楠仔细打量了楚成轩后却是另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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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又有宗圣儒在其中穿插,几人又分别抱了各自的心思,所以很快便推杯换盏熟识起来。
楚成轩也直呼其名:“南楠啊,你的名字我可是如雷贯耳,我与大圣是校友可是早就听他说过你,只是一直没有得缘相见,今天见了才是觉得大圣没有白吹呼他这个兄弟。”
楚成轩这话不假,自打他来了这里就没少听说这南老虎和宗大圣两人的传闻,他与宗圣儒是校友,当年又同在学生会,关系不错,自认为对宗圣儒这人还是有些了解的。可是当他听说了他那哥们儿南楠就不太肯定了,只感觉这两人藏的深。南楠这人可是典型的笑里藏刀,业界里多少被他皮相所惑小瞧了他的人被他折腾的散了财,还有人送了他个笑面虎儿的雅号。他今天亲眼见了更是有了一番自己的理解,不说别的,就说旁边各色美女尤物,只管伺候在他们三人跟前,南楠旁边却是不示意不敢靠近。可见这人御下有方,不好女色,极有自制力。而且不笑不说话,又长的俊俏,确实容易引起人遐想。
南楠谦虚笑道:“成轩你真是过奖了。”
谁知关岩却摇摇头:“这话一点不过,我与成轩一般看法,你小子不得了,前途不可限量。”
宗圣儒哈哈笑道:“关岩,这话说的你好像有多老似的,媳妇都没一个。”
楚成轩却一口接住美女递来的龙虾一边含糊的说:“唉,大圣,我可是慧眼识精,当年我看到你就觉得是个人才,现在我看到南楠觉得他错不了。”
宗圣儒摆摆手:“你快拉倒吧,我和关岩是见你最近心情不好拉着你出来转转,看来现在你是好了。”
谁知楚成轩却立刻变得愁眉苦脸:“大圣你没良心,为了你那建三中的事情我可是忙的脚不沾地,你可好整天就知道拉着关岩逍遥。”
宗圣儒摊摊手:“那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是金主呢?这拨款的事情我可是指望着他呢!”
楚成轩嗤之以鼻:“难道我就轻松,又是选址又是预算的我容易吗?一中老郑还整天抠着我弄什么水厕旱厕的,现在又朝我要什么橡胶操场,我哪里有那么多钱,上边也不批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南楠与宗圣儒暗中交换了一下眼色。
南楠笑着给他倒了杯酒:“不就是个橡胶操场吗?我当多大点事情,那不是建三中吗?工人都是现成,让他们去一中顺便铺铺,也算我给家乡教育事业做贡献了。回头你只管打发他们校长来找我商量。不过我听说他们学校前不久有个叫倪妮的老师出了点事儿?”
楚成轩何许人也,怎能听不出南楠的弦外之音。一个橡胶操场几百万,也不是笔小数目,南楠轻易应下只怕动机不简单。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怎么你们认识?”
南楠也不隐瞒:“嗯,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你看她那事儿能不能解决?让这么个人才在小一搁着这不是浪费嘛?”
楚成轩难得正了颜色:“既然是你的好朋友,我也不会瞒着你。这事儿前不久闹的沸沸扬扬,说白了其实就是两个学生家长咬着不放。不过你这朋友还真有贵人相助,后来还是吴市长发的话,梅副市长出的面才暂且将这事儿压下,两个市长家的公子怕是出力不小,你这朋友看来和学生关系不错。但是在这节骨眼子上,想调回去还真不好说。”
南楠一听这话也适可而止不再打听,心里却是有着其他打算。几人又推杯换盏拉拉杂杂聊了半天南楠技巧的将话题扯回了教育局。
“现在人心难测,尤其是在官场上,您二位身居高位,与一干下属相处怕是不容易吧?”楚成轩与关岩皆是心里诧异,怕是这个南楠醉翁之意不在酒。
关岩难得扯了个笑:“自然是不如你们给自己当老板的容易,给共产檔办事的,哪个不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
“不会吧?既然如此为何还有许多人削尖了脑袋往里边钻。别的不说我就听说有许多学校里面的男老师就喜欢往教育局哪儿的调,搞得学校里教师队伍阴盛阳衰的。”南楠唇畔挂着笑,眼睛微抬,却是看着楚成轩。
楚成轩暗暗吃惊,寻思一圈最近的调到教育局的男老师都有谁,想来想去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刘凯,也就只有他了,他是半年前从学校调到了教育局的。而且刚才南楠还问起了倪妮,他早有耳闻刘凯调到教育局前和倪妮谈过恋爱,最近他好像是和冯建国的女儿走得很近。可是以南楠的性格为什么会和他说这些?想要收拾刘凯也不用事先通知他吧?
这件事情等楚成轩从畅想里出来还没有想明白,上了车他靠在椅背上,一手捻头一边随意的问司机小韩:“小韩,你与刘凯熟悉吗?”
小韩想了想:“还成吧,见了面倒是经常说话,他最近和老冯那闺女冯晓燕挺热乎的。不过这人不地道,我听他们科室的陈姐说他脚踩两只船早晚翻沟里。”
楚成轩连忙直起身问:“这话怎么说的?”
小韩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楚成轩道:“陈姐说,这刘凯在学校里和个老师搞对象,就是前不久那个叫倪妮的女老师。听说还没拉到呢,他就又和冯晓燕扯在一起。这冯晓燕还经常来局里找他。”
楚成轩突然明白了,南楠其实只想让他给冯建国提个醒,看好自家闺女。恐怕这个南楠是真的要收拾刘凯。那是几百万啊,为了个女的,连眼都不眨。一时之间他倒是对这个倪妮产生了兴趣。
“小韩,你说这个南楠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韩想了想:“笑面虎儿南楠?您要说的是他,我可真听说个事儿。那是前几年他还开煤窑子的时候,听说有个小煤窑老板总和他过不去,也不知道这小子使了什么手段,听说不久这人就在自家矿坑里被塌陷的煤窑给砸死了。”
楚成轩点点头:“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这也是个人物儿。不过我今天亲口听他说那个倪妮是他的好朋友。你说咱们是不是该给老冯提个醒?”
那小韩也是个人精,岂会不明白上司的暗示:“局长,这事儿你出面说不合适,毕竟你和那个南楠还有那么点交情,我看要不就我给老冯打个电话,您看怎么样?”
楚成轩满意的靠回椅背:“嗯,还是你想的周到,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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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课间操难得郝副校长没有上台演讲,谁知胖孙主任却蹬上了讲台。学生们在下边一片哀号。胖孙主任轻易不上台,这一上台必是有什么事情。果然:“因为明天就是教师节,全体师生放假半天……”
“(^o^)/哦——”学生们在下边一片欢呼,也打断了胖孙主任的话。
胖孙主任用她胖手拍了拍麦克风,发出一阵刺耳的砰砰声,还拖着吱一声的长音,学生们不得不捂住耳朵。
“好了同学们静一静,静一静。因为放假的关系,原定的教师节庆祝改为今天下午放学后,全体教师集体到东楼科技楼会议厅庆祝。请老师们务必安排好学生们的去留问题。好了解散吧!”
学生们一窝蜂的散开,后边跟班的教师们仨一群俩一伙的聚在一起不是上厕所就是抱怨。很多老师看来都有意见,等学生放了学基本上也没多少时间了,又得拖到下班以后,占用老师们的个人时间。学校就是这样,五点下班四点四十开会,校长完了副校长讲,副校长完了主任讲,一说一个多钟头,夏天还好,到了冬天等领导们讲完天儿都黑了。
倪妮正组织着学生站队去厕所,就听有人喊她,回头一看是李副校长。
“倪妮啊,你们班下节课是美术吧?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找你有点事儿。”倪妮只能点头,看来李副校长应该是看过了她们班的课程表,不然怎会如此清楚。
眼看已经打了第三节课的上课铃,倪妮纵是万般不愿也不得不抬脚往四楼李副校长的办公室走。李副校长找她什么事多少她也猜到一点儿,她昨天晚上合刘凯分手,今天李副校长就找她,也未免赶得的太凑巧了些。
倪妮敲了敲门,很快听到里面高跟鞋响,是李副校长开的门。倪妮笑着朝她打招呼:“校长,您找我什么……”话还没说完,他一抬眼就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刘凯,见到她进来也很快从沙发上站起来。
倪妮一愣转身要是走,却一把被李副校长拉住,她笑着说:“两口子有什么事情不好商量,非要闹着分手,小刘你也坐下。”说着把倪妮按到刘凯身边。“人小刘可是在我这儿等了你一早起了,还怕耽误你上课,不让我叫你。你说你们俩都老大不小的了,还学人家小年轻儿的吵什么架。得了我也不在这当电灯泡了你们俩自己好好聊聊,啥事说开了就好了。”
倪妮不知道刘凯是怎么和李副校长说的,但是她却十分不乐意听到自己和刘凯被归类为两口子的范畴。这年头别说没结婚了,就是结婚了还能离婚呢!她记得好像从一本书上看到过,学校有保鲜的作用,特别是学校里的老师们,有时候天真到蠢,总认为世界是和谐美好的。而李副校长是从幼儿园调过来的,想来不只是保鲜了,简直可以谓之为冷藏。
李副校长关门走了,留下倪妮和刘凯不尴不尬的在办公室里坐着。刘凯突然想起两年前似乎也是这般样子,只不过那时候倪妮含羞带却,有些不知所措,而现在,她却连看都懒得看他,十分的不耐烦。原来已经是不一样了,两年前是美好的开始,现在却似乎昭示着他们二人即将结束。
“刘凯,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我们还是好聚好散吧!”刘凯没料到倪妮会开门见山的说出这番话,他心里原本还是有些奢望的。
倪妮已经站起身来想要走,胳膊却被刘凯抓住了。他急于想说出些什么表达下自己可是张了张嘴终究是无话可说,却还是鼓了鼓勇气略显谦卑的哀求:“倪妮,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他从来也没有在倪妮面前这般低声下气过,他觉得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在这一刻被生生的折辱了。
倪妮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原谅你?你做错了什么?”刘凯没想到倪妮会这么问他,他做过的事情又怎么有脸拿出来说?这让从来不习惯伏低做小的刘凯有些恼火,倪妮实在太不给他面子了。
倪妮已经转身要走,刘凯也恼羞成怒的站起来再次一把拉住倪妮:“倪妮,你还想要我怎样?男人在外面哪有不应酬的?只要结婚以后我不在外面乱来,对你好不就得了?”
倪妮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刘凯,没想到在学校里呆久了保鲜的最厉害的竟然是刘凯。他竟然试图将和冯晓燕夹缠不清的那些东西归类为应酬,并且理直气壮的还要和她说到结婚以后会怎样。
倪妮突然笑了:“呵呵,刘凯,没有结婚,我们之间不可能结婚,我似乎忘记告诉你,我这个人有洁癖,我不喜欢用人家用过的二手货。接吻也不行!”
说完再不管刘凯转身走出校长室,校长室的门在她身后碰的一声关上,将她和刘凯隔成了两个世界。
中午倪妮下班回家,一进门看见表妹丁乐瑶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倪妮习惯把房门钥匙放到门口的花盆底下,方便亲朋好友的进来。丁乐瑶今年上初三,原本也在倪妮那个班,是倪妮二姨家的老四,上面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已经结婚,就剩下这个老闺女,也是个娇娇女。倪妮曾经希望乐瑶和她一起住,毕竟二姨当年曾经对她接济不少,时常打包些表姐的旧衣服给她,过年过节给的红包也厚。可是丁乐瑶有自己想法,她想体验一下集体生活的感觉,所以一开学就搬去了学校宿舍。
“乐瑶你怎么来啦?等会儿我马上就做饭。”
丁乐瑶一看倪妮进来连忙扔下遥控器:“姐你别忙了,我一会儿还得出去呢!我来就是朝你借六百块钱?”
倪妮一听,忙问:“你借那么多钱干什么?你的生活费不够吗?”
乐瑶接过倪妮手中书包扔到沙发上:“不是,我们要给老师们买教师节礼物。全班凑份子,事出突然有很多人今天没带钱,先向你借点,等班费收上来再还你。”
倪妮一听就皱了眉:“你们都高三了,不好好学习还多那闲心干什么?”
谁知丁乐瑶白眼一翻:“你以为我们乐意啊!今天班主任老师都跟我们说了让我们赶紧准备,你说我们能不准备吗?”
倪妮一听就不喜,她被下放以后接手她那个班的是钱志华,这人虽说平时有点势力,但是带班也还不错。如今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有上赶着管学生们要礼物的?人家愿意给那是个心意,不愿意给也不能强求,这算怎么回事?
不过到底也不好置喙,给了丁乐瑶六百块钱拿着走了。
送走了丁乐瑶就听到包里手机响,接起来一听是一个办公室张老师:“倪妮,今天下午庆祝,咱们办公室还没节目呢?你出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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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出风头的事儿以前向来轮不上倪妮,没想到换了个环境自己竟然也成了可以献丑的人。但是倪妮为人低调,这种上台唱戏让别人耍的事情她并不怎么得意,总觉得就算现在明星大腕的说白了还是下九流。所以想都没想便回复:“张美姐,我这人既不会唱歌又不会跳舞,咱们组不是还有小吴吗?让她们小年轻儿的鼓捣去吧!”
谁知张美却并没有放下电话,反倒有些八卦的问:“倪妮,上午李副校长找你什么事啊?”
倪妮不由冷笑,心想:我说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呢,原来不过是来探口风。不过嘴上却说:“还能有什么事儿,就是问问我入檔没有。
倪妮这么搪塞也没有什么毛病,李副校长主抓檔务,张美也没好意思多问,又哈拉两句挂了电话。
被张美这通电话一搅和,倪妮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喝了杯牛奶就躺在床上闭上了眼补眠。谁知一下睡过了头,眼看还有十分钟就上课了,连忙起来捣哧两把头发就朝外跑。紧赶慢赶总算是踩着上课铃进了校园,却被门口执勤的李副校长拉住。
李副校长将她按在门口的椅子上:“你先歇歇,看这气喘吁吁的。”随后她盯着门卫关了门,这才一屁股也坐在倪妮旁边。“说吧你和刘凯倒地是怎么回事儿。”
倪妮一看这架势,怕是李副校长应该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也不隐瞒将昨天看到和昨晚她去找刘凯的事儿以及刘母的意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只隐了南楠没有说。她料定刘凯不敢和李副校长提起南楠,而且校长了解到的经过也可能另有渠道。毕竟在教育局知道刘凯和冯晓燕有牵扯的人也不在少数。
李副校长听完叹了口气:“这事儿也怪我,我万没想到刘凯竟是这样的人,不过倪妮你也别上火,散了就散了吧,回头我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李副校长这红娘还当上了瘾,倪妮哪里敢应,只是笑了一声:“随缘吧!”
下午第三节课后科技楼里庆祝,老师们纷纷网科技楼走。小吴和另外一个班主任刘老师因为要出个节目,第二节课下课就去试音了两个年轻的小数学老师也一起跟着看热闹去了,所以就剩下了倪妮和张美。倪妮严重怀疑张美是故意落后的。
果然不出所料,张美见办公室里没人,一把拉住倪妮:“倪妮,最近怎么没见刘凯来找你?”
倪妮狐疑的看了张美,面无表情的说:“谁知道,忙呗!”
张美碰了个软钉子,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倪妮:“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别生气。”倪妮其实一点也不想听可是挡不住张美自说自话:“我前两天看见刘凯和个女的在一起,样子挺亲密的。”
倪妮面不改色不冷不热的说:“是吗?我还真没留意。快走吧,去晚了主任又该不高兴了。”
说完自顾自的卷了个小垫儿去了科技楼。
因为来的晚一些会议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倪妮正愁找不着座位就听后边有人喊:“倪妮,这里这里!”往后一看竟是钱志华。倪妮本不欲和她坐在一起,可是也确实找不到座位了。她又不愿意和领导们坐在前排,犹豫了一下还朝钱志华走过去。
钱志华亲热的拉住倪妮:“我琢磨着你也得来晚了,提前给你留了个位置。怎么样,你在一年级教的还适应吧?”
倪妮觉得也许是自己多心,可是怎么寻思着话都有幸灾乐祸的嫌疑。不说别的,倪妮以前在高中的班是快手班,先把老师们自身实力不实力的放到一边不说,快手班每年高考的升学率年年名列前茅。高三班主任年底奖金直接和升学率挂钩,所以只要倪妮教高三,年底必定有一笔不菲的奖金进账。有多少老师眼巴巴的嫉妒着,心里火刺了的怨恨着,也不管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带班,时刻保持中国人典型心态,笑话不如自己的,憎恨比自己强的。
所以倪妮只是轻描淡写的笑着说:“小孩子很有意思,可是比高中生好带多了。”
其实钱志华夺了倪妮的权,心里也不是不得意的。只是倪妮这个班并不好带,孩子们都和倪妮有了很深厚的感情,已经适应了倪妮那种教学风格,钱志华横差一杠子进来,冷不丁的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改变学生们的意志,使得充满叛逆和个性的孩子们异常反感,这让班里的工作开展的并不是很顺利。所以今天她特意留了座位给倪妮,想要趁机在气势上对倪妮打压一番。她也听人说过一年级并不好管理,又费嗓子又费心。本以为倪妮一定会对她大吐苦水,谁知倪妮竟然会这么四两拨千斤的将她一肚子的话给堵了回去。
一肚子火药喷不出来,钱志华的心情可想而知,正好此刻轮到了初三组的郭怀老师的诗朗诵《致橡树》,终于给了她借题发挥的机会。
郭怀老师是个很有才华的女子,同时也是个很有个性的人,穿衣戴帽也有着自己独特的风格。至少倪妮觉得她很漂亮,虽说个子不高但是皮肤白皙,笑的的时候有个小虎牙。平时带班严谨,注重素质教育和动手能力,她教过的学生到了高中带起来都很省力。
郭怀老师的嗓音很好,表情真挚,感情投入,一首《致橡树》被她朗诵的激情澎湃,使得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一定要回去再次好好品味下这首诗的感觉。很多人都知道并且读过这首诗,但是能像郭怀这样读出意境的并不多,在她抑扬顿挫的嗓音下,这首诗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灵魂。倪妮觉得就算是请了中央播音员来朗诵这首诗,也不一定能胜过郭怀。所以朗诵完毕,大家都报以热烈的掌声。
掌声完毕郭怀笑着说:“仅以此诗送给心中有爱的人。”
谁知钱志华却嗤之以鼻:“哼,都三十了还连个对象都没有的人知道什么是爱?
真是个怪胎!”
这话让刚刚和刘凯分手的倪妮很不舒服,感觉和吃了苍蝇差不多。再加上她朝学生们要教师节礼物的事情,这使得倪妮对她的厌恶空前的高涨,真是一秒钟都在她身边坐不下去,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会场。
出来以后望着天的尽头即将坠落的太阳,倪妮的心中有着一抹淡淡的哀愁。为什么女人岁数大了不结婚就会被当成怪胎,就要被人嘲弄奚落,被认为是错误的呢?这个世界强加给女人的不合理实在是太多了,可悲的是一些女人也跟着一起压迫女人。
倪妮直觉的自己该找些东西发泄,她推起车棚里的电动车一路畅通无阻的骑了出去,与马路上熙熙攘攘的陌生人一起随波逐流,不知不觉中竟然来到一处所在。
此时日以西沉,朦胧的黑暗中夺目的霓虹灯闪闪烁烁,当倪妮抬眼分辨清楚,赫然便是“畅想”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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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楠接到楼下电话一溜烟的跑出去,撇下屋里其他三人。弄得周放和胡睿二人颇有些丈二,赶着问一旁的宗圣儒:“小南这是怎么了,一道烟儿的。”
宗圣儒望了一眼早不见人影儿的门口笑道:“他们家老佛爷来了。”
周放不解:“不是说他妈和他爸爸去日本服侍他嫂子坐月子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宗圣儒摇头:“呵呵,老佛爷另有其人。”
胡睿也有些疑惑:“这话儿是怎么说的?谁没事儿闲的给自己找个老佛爷?”
宗圣儒笑的莫测高深:“你就瞧着吧?”
当南楠跑出来的时候倪妮已经进了电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就是觉得心里烦躁,想找个地方舒缓舒缓。谁知她往门口一停昨晚那个泊车小弟就看见了她,那也是个有眼色的,他可是亲眼见着自家老板跟护着自个儿眼珠子似的护着倪妮进来。于是连忙接了倪妮手上电动车泊车去了。心里还觉得又有些好笑,泊车这么久,首次遇上这么环保的。
一进大厅礼仪小姐就朝她问好,前台俩人一看赶着给南楠挂电话。因南楠事先交代过,也没人阻拦,倪妮直接就进了专属电梯,一路上了顶楼。
电梯“叮”的一响,门便开了,倪妮还在愣神,一抬头遇上的却是南楠真挚的笑脸,只觉得心头的阴霾好似瞬间被射入一道温暖的阳光,有种说不出的舒畅。
南楠并没有问倪妮为什么会来,只是高兴的带点孩子气的一把抓住她的手拽着就走:“倪妮正好你来了,那几个小子正合计着算计我,有你帮我咱们一定能将他们打趴下。”
那带点撒娇的语气一下子就让倪妮凉透的心暖和过来,所有的不快仿佛都随着南楠拉住的手烟消云散了。她竟然有一点点期待,是什么样的坏小子算计了南楠,她听南楠说过,能进顶楼的都是他的好哥们儿。那么自己是不是也有点特殊的呢?
周放和胡睿二人早就伸长脖子等着,宗圣儒虽说听说过倪妮却从来没见过,不由也有些期待。谁知南楠却领着个白白净净的姑娘进来了。
周放和胡睿不由有点傻眼,齐刷刷转头问身旁宗圣儒:“这就是老佛爷?”
宗圣儒也将倪妮上下打量了一番:“嗯,应该是吧?人家可是在旗的。”
此话不假,倪妮父亲是从满洲里过来的,属于满族,所以倪妮也就跟着成了少数民族。很久以前倪妮曾经跟南楠提过,因为少数民族高考可以加分,并且报考院校也优先录取,所以她也曾经问过南楠是不是少数民族。南楠也是无意中和宗圣儒提起过,没想到他反倒及心理了。
胡睿又瞅了瞅倪妮:“那也应该是格格,怎么成了老佛爷了?”
倪妮一听这人提起老佛爷唰的一下红了脸,回头怒瞪了南楠一眼。南楠无辜被瞪,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委屈,看小周瑟缩一旁也学倪妮的翻白自己的样,白了小周一眼,顿时惹得另外盯着他们二人的宗圣儒三人捧腹大笑。
笑罢,南楠也不见外,拉着倪妮朝三人介绍:“这是倪妮,曾经是我的辅导老师,现在是东洋的班主任老师。倪妮,这个是宗圣儒,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这个是周放,这个是胡睿,当年我不容易他俩可没少帮我。他们都是我的好哥们儿,以后你可以直呼其名。”
倪妮朝三人点了点头,虽觉得尴尬却忍不住打量三人。三个男子各有各的特色,各个相貌不凡,气度雍容,特别是宗圣儒,言谈举止之间温文尔雅,含着一股书卷气,显示出良好的教养且极有大家风范。
倪妮听到宗圣儒名字,想了想问道:“你叫宗圣儒?你和宗圣墨是什么关系?”
宗圣儒温文一笑:“正是舍弟。倪老师怎么知道我弟弟的名字?”
倪妮笑道:“不才,教导过乃弟两年。你叫我倪妮吧!别叫我倪老师了。”
宗圣儒笑着点头叫了一声倪妮。
宗圣儒这个弟弟性格有些孤僻,平时话不多,问了都不说话,不问就更不说了,虽说兄弟二人关系不错,但是年龄上毕竟差着十来岁,多少有些代沟。宗圣墨学业不用人操心,成绩向来不错,所以宗圣儒也鲜少问起他学校里的事情。倒是听宗圣墨的同桌也是宗圣儒女朋友的妹妹仙小霞提起过,开学时候换了老师,不如以前的好云云。
南楠看到这两人相谈热络,顿时有些押干醋。宗圣儒容貌俊美风度翩翩,待人又和气温柔,很是得女人缘。就算现在有了女朋友也有不少不死心的围着她转。南楠生怕倪妮看上他连忙意有所指的对倪妮笑道:“倪妮,上次我做给你吃的海胆饭,就是圣儒的女朋友教给我的。”暗示倪妮这家伙已经名草有主了,你可千万别误采了。要采也是采他这棵无敌大南瓜。
周放胡睿二人相视而笑,不约而同的心想这南楠还没将人家搞到手呢,就又老佛爷又做饭的充当二十四孝模范老爷们儿,顿时起了捉弄之心。
两人对视一眼,胡睿招呼:“来吧,都赶紧的坐下。南楠咱们这事儿可是还没商量完呢!”
倪妮看沙发前的茶几上确实摊着不少的文件,想来确实是几个人在商量一些重要的事情,让自己的到来给打扰了。越发的不好意思起来:“那个……小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办公了啊?要不我还是先回去吧!”说着就要站起来往外走。
南楠急了,连忙拉住她:“没事儿没事儿,都是些不要紧的事情,你别理他们!”
周放抬眼看着他:“不要紧?那你这意思是这个湿地的项目你打算退出,甘居幕后任我等差遣了?”
南楠安抚下倪妮转头对周放道:“你想得美,便宜了谁也不能便宜你小子。”
“啧!”胡睿咂咂嘴“要不这样吧,这个湿地招标项目看意思咱们谁也不愿意放手,可是咱们毕竟兄弟交情在那里摆着,没的咱们争个鱼死网破让旁人看了咱们兄弟笑话。不如今天咱们来玩个游戏,谁赢谁是老大,其他人任其差遣,提供资金援助。你们看如何?”
“好,我同意!”周放率先答应。
“也好,看你小子还能翻出大天去。”宗圣儒也跟了。
“行,我没意见,你先说说游戏规则吧!”南楠也同意了。
倪妮有些糊涂,这个湿地招标计划她听说过。本地周边有片盐碱滩子,长了些个芦苇水草,每年都会吸引数以万计的鸟类到此产卵越冬,据说品种还挺多挺稀有。于是吸引的各国的爱鸟之士纷纷前来观鸟,还给起了个挺洋气的名字叫什么生态湿地。于是政*府打算在湿地附近修建生态野生园林高尔夫度假村,公开对外招标。据说项目挺大,没点子家底儿的休想染指。可是倪妮就不明白了,这看似挺复杂一个项目,竟然就被这四个人在畅想□□的顶楼上用一个游戏草率的决定下来。
“游戏规则很简单,我们几人围成一圈一人写一个纸条,上面写一件你认为对方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按照顺时针方向交换,如果对方做到了你就输了,如果大家都认为做不到,纸条还是以顺时针方向传递到下一个人手中,直到传到写纸条的人手中这个纸条就算作废了。当然也要有点彩头,当你拿到纸条后认为做不到那么你就只能拿出一个亿购买下一张纸条,或者弃权,一直到剩下最后一个人。如果到最后大家都没放弃,这笔钱归倪妮所有,我们帮她成立账户和公司帮她拿下这个项目。呵呵,当然倪妮你也要参加这个游戏,如果你赢了你可以指定我们任何一人,或者要我们所有人帮你,而且就算你做不到纸条上的要求你也不用掏钱,不过要送给我们在座的每人一个法式长吻。嘿嘿怎么样倪妮,你敢不敢参加?”
看着胡睿狐狸似的丹凤眼,倪妮觉得被算计了。不过看起来很好玩儿的样子,就算输了她损失的不过是一个吻罢了。倪妮内心深处的冒险和好战因子同时被激发了出来。她狡黠的笑了笑:“嗯,好吧我也参加。”
南楠起初很想反对,但是被无情的打压了。那个吻对他的诱惑力也实在太大,他寻思着到时候他可以放水,写一些别人做不到但是倪妮做得到的问题,或者直接用拳头将另外三人揍蒙了,四个吻不就全归他所有了吗?
于是一个疯狂的游戏在五个心怀鬼胎的人面前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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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倪妮多心,她确实被人算计了。胡睿想出这么个玩儿法就没安什么好心。其实这个游戏很是考验人的节操,这世上不贪钱的不多,为了钱不要脸的倒是有不少。南楠他们几个感情不错,从小也是苦惯了的,一旦发迹了总免不了堤防被人某了财产。找女朋友搞对象尤为大忌,少不得考验则个。南楠对倪妮那个哈尽儿几个人也不是看不出来,但具体倪妮是怎么个人还真不好说。
好戏开锣,蒙在鼓里的恐怕只有倪妮。南楠不说也是了解自己这些兄弟,想让她打入这个属于他们的圈子也并非易事。到时候就算自己保护的再好,也少不了别人的冷嘲热讽见缝插针说些个鼻子上头的话,早早打消了他们的顾虑自己也好向倪妮展开大规模的行动。
五个人在圆桌前围坐一圈,自有侍者小周递上纸笔。为了公平起见倪妮和楠楠被分开,宗圣儒自告奋勇坐在两人中间,按照顺时针顺序排列分别是倪妮、宗圣儒、南楠、胡睿、周放。
其实写这个很有技巧,倪妮原想写裸奔,但是又觉得太猥琐,不太符合她的风格,而且写的太不符合实际也容易让人家反咬一口,你自己都做不到还写出来让别人做。她寻思片刻,终于提笔在纸上写了:穿上超短裙和高跟鞋和来畅想的每一个男士跳舞。然后像其他人那样将纸条折起来按照顺时针顺序交给身旁的人。
倪妮把纸条交给宗圣儒,接过周放的纸条,打开来看:在畅想酒吧的舞池里跳脱衣钢管舞。竟然和她的纸条有异曲同工之妙,倪妮忍不住轻笑出声。
周放得意的看着倪妮皱眉:“怎么样做得到吗?”
倪妮朝他一笑,低声说:“这个纸条上的内容你自己也做不到。”其实心里早将这家伙骂了狗血淋头。
周放瞪眼:“难道你写的你就能做到?”
倪妮得意的扬扬眉:“当然!”
周放顿时好奇倪妮写了什么,连忙伸长脖子去看宗圣儒,只见宗圣儒正哭笑不得的摇头将纸条重新折好,于是大声问:“怎么样圣儒?”
宗圣儒抬起头看了一眼倪妮:“看来这个条件真的只有倪妮能做到了,呵呵。”
周放忍不住惊奇的打量了倪妮一眼,心里猜测她究竟写了什么。
折好纸条五人纷纷抬头张望,可见无人能将纸条上的内容做到。
宗圣儒总结性发言:“既然没人能做到,那么有没有人退出?……嗯……既然无人退出那么游戏继续。换纸条吧!”
周放朝倪妮眨了眨眼:“你欠我一个吻”惹来南楠不满的瞪视。
倪妮接下来这个纸条是胡睿的,在她打开纸条之前,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胡睿。胡睿也在看她,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挑衅。是的挑衅,至少倪妮觉得那是挑衅。觉得纸条上的内容一定不会很简单。
倪妮小心翼翼的打开纸条看了一眼,从容的又将纸条折好。转头面不改色的问身旁周放:“如果我赢了,那是不是我欠你的那个吻就可以作废了?”周放一愣下意识就点了头。
倪妮甜甜一笑面向四人:“我有个问题想问问大家,不知道众这个字你们是怎么理解的?”
宗圣儒和南楠不解的瞥了一眼胡睿,毕竟这个纸条是胡睿写的,倪妮有此一问必是和他有关。胡睿抿紧双唇心知不好,不过依然好奇倪妮有何解释。一时之间四个人没一个说话的都看着倪妮。
倪妮看了一圈见没人回答,笑道:“有个成语,叫做三人为众,出自东汉班固的《汉书》意思就是数目达到三人即可称为众人,已不算少数。”倪妮又打开纸条“也就是说我只要按照这张纸条上的要求在你们四个面前讲一个黄|色|笑话,并且说一句我是色狼就可以算是赢了。完全符合众人的要求。”
宗圣儒拿过纸条,南楠探头一看:在众人面前讲一个黄色笑话,并且说一句我是色狼。
宗圣儒看着倪妮:“你真要讲笑话?”
倪妮笑着点头:“当然,这很容易,我能做到。”说完也挑衅的看了一眼胡睿。后者也正眯着一双狭长的狐狸眼盯着倪妮。
南楠也眯着眼看倪妮,他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妮妮,心里仿佛是凉水里浇了一瓢热油,翻滚着。他开始有些好奇了,倪妮究竟还有多少面没有被他发现呢?
“你们听好,我的笑话开始了。话说一个庄稼汉进了城,此行没别的目的,村里大搞计划生育,村主任托他进城来买避|孕|套,临行前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忘记了。结果庄稼汉到了城里,一进了保健品商店看到千奇百怪的各种工具,顿时将村主任的交代忘到脑后。直到营业员小姐不耐烦的问他买什么,才忽然想起此次进城的目的。可是一下被保健品店晃花了眼,忘了避|孕|套怎么说,在柜台前转悠半天,还是想不起来。最后只好小声地问女售货员:小姐,有没有卖装JJ的塑料袋的?我是色狼。”
倪妮绘声绘色的讲完,空气里静的落针可闻。“哈哈……”不知谁率先爆发出一阵大笑,几人顿时笑的没了形象眼泪直流,周放甚至捂着肚子直哎呦。
等几人笑完,倪妮面不改色:“我是不是赢了?”
胡睿却促狭的对倪妮说:“我倒是没想到,当老师的也能讲出黄色笑话。”
倪妮两眼一眯,笑道:“当老师的怎么了?当老师的难道就该是圣人?老师不吃饭不喝水不上厕所?孔夫子再世他也绝对做不到。就算我们当老师的教书育人诲人不倦,也还有一句‘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挡着。进了学校,老师教的是科学文化知识,道德礼仪规范,却改变不了人的本性。我觉得就算是三岁入学都稍嫌晚了,应该在肚子里就开始教育。塑造一个人的性格远没有那么简单,只是现在人们将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强加给老师,将老师束之以高阁,顶礼焚香膜拜,稍有不如意,愿望没达成就以一个反问句‘你还当老师呢?’诋毁之。久而久之老师们便也只能顺应民意。即便这样难道老师里就没有自私自利,贪得无厌,睚眦必报的无耻小人了?非也,只不过是隐藏的太好,虚伪的你看不到而已。现在我反倒是比较同情范跑跑,最起码他比较真。就因为他是个教师,又比较惜命,而且在错误的时间和地点跳出来给人以机会口诛笔伐才成了今天这副模样。其实说了这么多我想说的是,社会对老师不公平,请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老师,我们也是人,不是神。你的孩子犯了错,神也救不了。再者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好色是人的本性,连孔老夫子都说过‘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可见女人好色也是有圣人曰过的,我除了是个老师以外还是个女人,所以讲两个成|人笑话,说一句我是色狼,也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记住,色并不可怕,关键是你要色的有一套。”
倪妮口沫横飞的说完的话所有人都若有所思,良久胡睿才认真的看着她说:“你这话说的真是精彩,确实显得我们世俗了。而且我相信你一定是个好老师,如果我有了孩子,一定在娘胎里就请你当老师。”
倪妮哈哈大笑:“嗯,这话我爱听,为了表达我的谢意,你只要对今晚来畅想的每一个人说一句‘你的内裤是黄色的’我就将这个湿地项目交给你全权代理。”
倪妮的眼中闪着灼热的光,胡睿觉得自己非常的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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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倪妮没有私心那是绝对不可能,倪妮有勇气讲黄色笑话,胡睿却未必有勇气逢人便说你的内裤是黄色的。就算他有胆量说了,也会被人打的屁滚尿流将内裤果真染成黄色。
倪妮毕竟当了多年教师,不厌其烦说教的教师本质已经根深蒂固,这四个人里她只认识南楠,心眼儿里头一直将之当成自己的得意门生,能帮南楠拿到那个湿地她还是很高兴的。说白了她也不过是玩儿了个文字游戏,吃准了字条上的漏洞,话虽说的冠冕堂皇,要真让她大庭广众的去说成|人笑话,她还真得考虑考虑。所以就算她赢了也没打算将那个什么工程据为己有。
倪妮不是不爱财,但是一直信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再说她不傻,就算是她真想要人家也未必就会给,一个游戏而已,对倪妮来说还是太过儿戏。而且胡睿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有些不善,这是倪妮多年来培养出来的敏锐直觉。
胡睿扑哧一笑,开始认真打量这个女子。此女有勇有谋,心思机敏,绝非池中之物。今天也确实是他大意,可也是有试探的含义在里面。这个要求说难不难说容易不容易,关键是倪妮不但讲了,还洋洋洒洒扯出许多的解释,冠冕堂皇的将他们绕进去还要觉得似乎很有道理。只是这样一来南楠想要追求她怕是难了。这不是一个会轻易动摇的女子,还是说她们当老师的天生就有一种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优越性?这在胡睿看来十分的有趣。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怪异。
还是宗圣儒厚道,打破了沉静:“倪小姐的笑话真不错……嗯……塑料袋……”
倪妮看他眉眼含笑,倒不似嘲讽,应该是真的觉得好笑,也就放松了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呵呵,我是标准的网民,偶尔会收到一些网友发来的笑话,虽然无聊不过有的确实很好笑。”
“哧——倪老师确实是色的有一套啊!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倒是没想到还有这般奇解。”周放的突然出声让大家伙的目光一下子转到他身上,倪妮有些警惕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过,倪老师,你想不想知道南楠的纸条上写了什么?”倪妮看到他手上正拿着一张折好的纸条。
南楠,确切的说在某种意义上属于一种雄性动物,只不过这种动物的名字叫做男人。根据达尔文的物种进化论,男人这个物种在历史的进化长河中无论演变的多么大,总要或多或少的带有一些他们根源上与生俱来的本能。或许平时的时候几只雄性可以结伴而行共同捕猎,但是一旦有了他们共同感兴趣的女性介入,威胁到他的交|配权的时候,他们就会露出他们的獠牙,狠狠的撕扯并将对方驱逐出属于他的领地。
南楠在商场上浸饮多年,又是从小就出来闯荡,胡睿和周放之间的互动他怎么能看不出来?如果说刚才二人开始还是出于试探才有此一举,那么现在就变得很奇怪了,特别是胡睿。南楠自私的认为他不喜欢有人动他的女人,他已经自发的将倪妮放置到自己女人的位置上了。
倪妮没接纸条,却转头看了一眼南楠。此刻的南楠笑的异常的灿烂,一口雪白的牙齿在两唇之间散发出耀耀寒光。倪妮觉得他这个动作有点像犬科动物受到威胁的时候的龇牙,透着那么股子怪异,灿烂的笑容似乎也只浮现在他俊逸的面皮上,有点狰狞。
倪妮迅速转头,瞟一眼周放手上的纸条:“不,我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如果说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她聪明的否认。好奇心杀死猫,女人本质上与猫或多或少有些相似,所以有很多女人就是死在自己的好奇心上。倪妮觉得自己的自制力还是可以的,至少比猫强。在南楠看似平和的表象下谁知道隐藏着什么。如果她想和南楠继续维持这份平和,那么最好不要去受到蛇的引诱去撩拨他。
周放碰了个软钉子,气氛一时之间又再次进入了焦灼状态。
“算了算了,玩儿了半天晚饭还没吃,南楠你这地主之谊是怎么尽的,今天非好好吃你一顿不可。你们这新来的外籍厨师牛排做的不错,今天咱们吃牛排吧!”没想到这次救场的竟然是胡睿,狐狸眼笑眯眯的环视一圈,定格在南楠脸上。
倪妮仿佛看到了咻咻的气刀在二人眉目之间削来砍去。她不由得产生了一些疑惑,这二人是好兄弟吗?怎么看起来如此的不和谐?她实在是不理解这种男人之间莫名其妙的较量。她有些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这个现状好像是由自己造成的。而且一想到几个男人拿着杀人的工具,龇着牙锯牛排的样子,她就有种看午夜场《电锯惊魂》般毛骨悚然的错觉。这个气场实在是不易久居。
“那个,南楠啊,我出来很久了,也该回去了。那个湿地啥的就交给你了,反正我也不懂。那个我还有点事儿就先走了。”说完夹起小包准备逃之夭夭,临走还不忘将便宜让给南楠。
宗圣儒这时和稀泥充起好人来,笑呵呵的说:“倪妮,要不你就吃了再走吧!”热情的好似自个家里。
倪妮连连摇头:“不了不了,我真的有事儿,改天吧!”说完头也不回的逃之夭夭。南楠没说什么,只是一把抓起车钥匙跟着倪妮一起出去。
剩下三人面面相窥,宗圣儒率先站起来:“走吧,不是饿了吗?”三人也陆续的出了门。
负责收拾残局的小周抹了一把汗,暗暗寻思,这还真不是人干的活。一抬眼却看见圆桌上散落的五张纸条,犹豫了一番终于挨个打开。
周放:在畅想酒吧的舞池里跳脱衣钢管舞。
胡睿:在众人面前讲一个黄色笑话,并且说一句我是色狼。
倪妮:穿上超短裙和高跟鞋和来畅想的每一个男士跳舞。
宗圣儒:弃权。
南楠:和南楠结婚。
小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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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日教师节,在学校旁边的花店、精品店、文具店、小卖部的早好几天就有广告贴出来出售教师节礼物。连超市都跟风一早起在门口放了个大水桶,水桶里养了许多打好包装的康乃馨、勿忘我、金盏菊方便学生们购买。
一开校门学生们捧着大大小小的精美礼品盒簇拥着进来,顿时有的老师那嘴就何不拢了。更有甚者还直言不讳的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今天才找着点当老师的感觉。”
倪妮今天心情也不错,穿了身干净漂亮的白色小套装,换上一双坡跟的白色小皮鞋,照照镜子倒也干净干练。对着镜子比了个V的手势,警告自己今天千万不能生气,这才出了门。
因为换衣服的缘故倪妮出来的稍嫌晚了些,学校大门已开,大部分学生都已经进了教室,只剩下三三两两出门迟些的学生看到倪妮进来大声喊着老师好或走或跑的进了教室。
因为第一节是倪妮的语文课,她便没有先去办公室而是先去了教师,孩子们看到倪妮进了该,一窝蜂的拥过来大声叫着助她教师节快乐,有买了鲜花和礼物的,得意的在没有卖礼物的同学面前将礼物送给倪妮,有的孩子不好意思的上前悄悄和倪妮说,:“老师我妈妈说下午再让我送你礼物,我下午再送给你。”
下午学校放假,学校昨天都已经写了公告贴在门口,家长们怎么会不知道,还告诉孩子下午带礼物来送给老师,明明就是敷衍孩子,只是孩子天真可爱觉得没送礼物失了面子,这才将家长的原话说给倪妮。
倪妮倒是并不在意礼物不礼物的,只是觉得这样的家长实在可恼。孩子就像一张白纸,他们有样学样,等到酿成大祸的时候家长才会真的着急,殊不知其实孩子的变坏就是从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开始的。特别是家长,不能因为孩子小就对孩子撒谎,答应孩子的事情就要做到,做不到就要坚定的反驳,明确的告知。现代的生活,电脑电视广告充斥,使得孩子们的思想变得非常复杂。如果你家有小孩,你就会慢慢发现,现在的情况是孩子了解大人在想什么,会看家长的脸色行事,但是家长大人们却不知孩子在想什么,久而久之成为问题儿童。
于是倪妮安慰孩子:“没关系,你们助老师教师节快乐老师就很高兴了,回家告诉妈妈不用给老师准备礼物了,好了大家都回座位坐好,把语文书拿出来认真读一读,呆会儿上课的时候老师可是要提问的哦,谁回答的好,老师奖励小红花给他。”
倪妮现在无比的感谢孩子们还太天真,一个小红花就能够让他们安静下来,等以后孩子们年龄大了,又开了智,别说一朵小红花,就是你搬个花园子来也不好使。
倪妮见孩子们安静下来也回办公室准备一下,谁知刚一进门就被小吴老师招呼:“倪妮姐,快来看你的礼物!”以办公室的老师都围着她的都围着她的办公桌啧啧称奇。
负责教她们班的数学老师小姜颇有酸味的超倪妮笑道:“倪妮姐,你们班的学生家长可是真有货,瞧你这些礼物可是真让人羡慕啊!”看看倪妮桌上的和手上捧着的,再看看自己的那两朵小蔫吧花,实在是让她肚子里有气。原本她心里打算,自己教两个班,怎么着礼物不比倪妮多,可谁知今天她早早来了到班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孩子们也没多少表示,送礼物的也是小猫两三只。偏偏倪妮一来捧着一大堆礼物不说,办公室这两支硕大精美的礼物盒子都让嫉妒的眼红。
倪妮尴尬的笑了笑:“有什么好羡慕的?”
旁边小吴却两眼放光的一把夺过她手上的东西扔到一旁:“倪妮姐,快别和她墨迹了,快来打开礼物让大伙看看,是什么?这么大的盒子我可是从来没见到过。刚才我一来,一个送快递的就给送来咱们办公室了,这个还没新鲜够,谁知没一会儿又来一个送快递的,又送来一个盒子,还都点名送给你。真是奇了!”
倪妮刚打算过去,就见表妹丁乐瑶推门进来,手上拎着个塑料袋子见了倪妮往她手上一放:“姐,这是咱们班同学们的心意,祝你教师节快乐!顺便还你那六百块钱。哦对了里面有两份礼物是宗圣墨和仙小霞单独送给你的。宗圣墨的我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小霞说她送你的是她姐新出的签名书。你忙吧,我先走了,第一节是钱老师的课。”说完有些厌恶的皱皱眉 “她的课不好应付,成天吃饱了没事干……”嘀咕着转身走了。
倪妮目送走了丁乐瑶,刚放下塑料袋小姜便凑上前来:“倪妮姐,快打开看看啊!”
倪妮虽不愿意张扬但是经不住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催促,只好先将塑料袋里的几件礼物拿出来。首先拿出仙小霞的礼物,打开一看确实是一本书,倒是作者颇让倪妮吃惊,竟是网上颇有名气的一个网络作家,也出了几本书了,都很畅销,真没想到竟然就是身边离得不算太远的人。接着拿出学生们送的礼物,也是包装的很精美,拆开一看却是一个LV路易威登压花系列的银色纯皮心形手包,证书防伪标识的都齐全,专柜里卖将近三千块。
倪妮忍不住嘀咕:“唉,这群孩子怎么买这么贵重的礼物。”
一旁小姜听了,酸味十足的道:“哟,妮妮姐你可别的便宜卖乖,我想要还没人送呢!”
倪妮一听就不高兴了,可是嘴上却笑着说:“半毛钱没挣的小毛崽子,买这么贵重的礼物送给我这不是给我找事儿吗?咱们当老师的其实不图孩子什么,只要他们有出息,我就高兴。你说是不是小姜?”
小姜不软不硬的碰了个钉子,有些灰溜溜,可那俩眼却在那LV俩字上盯的死死的。倪妮暗暗摇头,总归是太年轻涉世不深,那是什么礼物都好要的?欠下的帐那是早晚都要还的。
倪妮最后打开的是宗圣墨送的礼物,拆开包装一看却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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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回去已经是来不及,不懂行的看到不过是一支钢笔,倪妮却明白派克新世纪元首18K金笔,那是货真价实的金笔,大楼专柜十万零八百。
“哇!派克元首18K”沉默半天的另一个数学老师小沈惊的大叫一声,显然是识货的。
不明所以的张美连忙抓着小沈追问:“什么18K?”
小沈瞟了一眼倪妮:“我从大楼奢侈品专柜看到过……嗯,十来万呢……”
办公室里一时间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盯着倪妮手中的钢笔。
倪妮暗自抚额,这么大手笔怎会是宗圣墨这孩子做法,倒是像他哥的风格。这算什么,筹师?
正不知所措,王主任咚一声推门进来,进来就问:“你们办公室的收获怎么样啊?人二年级组可是收获丰富啊!有没有好杯子啥的送我一个。”说完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众人都围着倪妮,所以也跟着所有人往倪妮桌子上看,很快就发现了倪妮桌上那只大盒子“哇,这是什么啊?快打开看看。”说着把小姜挤去一旁,也不管倪妮乐不乐意其擦卡擦就拆了包装。
倪妮想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众人也好奇的伸着脖子看。
大盒子里面另外有小包装,打开最上面一层的盒子,王主任惊叫一声:“香奈儿的裙子,前两天我在电视上范冰冰身上看到过一样的,这得多少钱啊?”王主任平时打扮时尚,对名牌服装最有研究。
紧接着又迫不及待的打开下面的盒子,是一双范思哲女鞋和一只Leiber玫瑰手包,又引得众老师尖叫连连,倒吸气一片。最后一只首饰盒子里却是一条金光闪闪的钻石项链。
一张贺卡递到倪妮手里,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祝老师教师节快乐您的学生南东洋。不过倪妮却从贺卡的背面看到一只手绘的憨态可掬的小南瓜。
倪妮感到特别无力,这些东西没个百十来万下不来,纯正的奢侈品。
这样一来剩下第三份礼物拆不拆也就无所谓了,倪妮也就由着王主任帮她拆了第三份礼物。精美的檀香木匣子里装着一对翠绿的老坑翡翠镯子,另外一个雕琢简单大气的挂件,阳光下一晃透亮的和一汪水儿似的。里面另外有两张贺卡,打开第一张卡片署名是她们班一个叫许迈的孩子,打开第二张卡片,除了感谢她将外甥教育很好,另外署名竟是胡睿。也不知道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竟然也借着由头给倪妮送来了厚礼。
这么一来,宗圣墨送来价值十万的钢笔也就算不得什么了,和这些礼物一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可是还没容得倪妮细细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上课铃就迫不及待的打响了。倪妮浑浑噩噩的去上了一节课,连自己在课堂上讲了什么都没注意,只觉得这节课特别满场,满脑子都是是该怎么处理这些礼物,一次次的看表。
终于铃响,倪妮连书都没拿就冲回办公室,可是满屋子的人让她一愣,她不知道的是在她上课的这四十分钟里她收到昂贵礼物的消息已经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校园里飞了一圈又一圈。
虽然倪妮记得自己去上课前已经将礼物盒子合好,但是那些盒子已经七零八落的摊开在她的办公桌上。钻石钻石佩戴在教初一的薛老师脖子上,正自顾自的在门口照镜子;裙子拎在教六年级的陈老师手上正在往身上比划;奢侈的Leiber玫瑰手包挂在教导处韩主任肩膀上;而翡翠镯子却被拿在钱志华手里,正在往手腕上套,其他众人也都拿着鞋子钢笔的看。
大伙见倪妮猛地进来具是一愣,七手八脚的将东西赶忙放回包装盒,只有钱志华手腕上的翡翠玉镯因为她手太大不好摘,匆匆往下掳勒的手通红不说,还险些将镯子甩到地上。
倪妮见到钱志华本来就不喜,特别是早晨的时候丁乐瑶还说过第一节是她的课,这还没下课就在这里看到她,为的什么不说也知道,所以脸上先就挂上了三分冷笑,张嘴刺她一刺:“钱老师这是也想调到一年级啊?在这等着可不行,赶忙去找校长说啊?。”
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钱志华以为倪妮已经知道了她今天听说倪妮收到礼物的时候,出于嫉妒跑去郝副校长那里打小报告。而且当老师的毕竟单纯,总有那么股子清高,被倪妮这么一说反倒红了脸。将摘下来的镯子咚的一声往盒子里一丢。
倪妮皱了下眉:“钱老师你可是要轻些,俗话说黄金有价美玉无价,万一摔碎了这无价之宝把你们全家卖了都未必赔得起。”
众人一看倪妮虽说笑着,这语气可是不善,而且毕竟是未经人家允许就私自拆看人家盒子里的礼物有些欠妥。关键是,这些东西价格不菲,万一损坏一点还真是卖了全家也赔不起。于是全都灰溜溜找了借口离开一年级组,转眼间就只剩下一年级组没去上课的老师不尴不尬的在那里坐着,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倪妮也不管她们,快速的将这些东西收好,抱起来就朝财务室走。
进了财务室,就高红一个会计在。倪妮和高红关系不错,进门放下盒子就说:“高红姐,我能不能把这些东西先放财务室的大保险柜里?”
高云一看就明白了三分:“你这是怎么了?”
倪妮也不瞒她,打开盒子给她看:“我收的这些东西想必你也知道了吧?”高红确实知道,这学校里不知道的还真不多。“待会儿我还要带学生上操,也不能总在办公室里搁着,丢一件也让人受不了啊!我想来想去还是放学校保险柜里吧,我中午下班就拿回去。你也不用担心。”
高红点头:“我说多大点事儿,你放心就放我这吧,谁来我也不给看,保险柜钥匙就我有,别人也打不开。”犹豫了一下还是和倪妮说了“这是咱俩好,我才和你说,你也别不爱听。平时盯着你的人还少了?只怕这回闹的这么轰动你也更招人嫉妒。咱们学校里临危救难的人不多,落井下石的课不少,你也小心些,嘱咐嘱咐你那些不省心的学生家长,知道的这是手里有俩钱儿出于对你的尊重,不知道的还不定会说出你什么。”
倪妮听了心酸叹了口气道:“高红姐,也就是和你说,我这心里的苦谁知道,好心不得好报不说还落了一身骚,你别看这家长们送礼物送的风光,其实这心理面还不定是怎么想的。一到关键时候,谁都知道袒护自己的孩子,明明是错的,也要推给老师七分,想方设法证实自己孩子是单纯无辜的。我这心啊拔凉拔凉的!”
和高红又说了几句话,倪妮回了办公室,可刚一进办公室的门,小吴刚放下电话:“倪妮姐,刚才郝副校长打电话来,让你马上去郑校长办公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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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妮轻敲校长室的豪华铁门,其实心里已经将校长们找她有什么事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估计与她收到礼物的事有关。此时多少有些感慨,校长室的铁门是全校最好的门,据说防盗设施极为严密,校长经常约几个人来校长室半夜码长城,校长室门户极紧,无论外面怎么敲都不开。有时候学家长找校长办事,向她们询问,或者有家长威胁要去告校长云云,她们也会玩笑的说:“办公楼顶层,最好的那个门。”后半句是只要你能敲的开。
没想到今天校长室的门一敲就开了,来开门的还是郝副校长,倪妮反倒有些受宠若惊。
谁知还没在校长室的沙发上坐定,郝副校长就先发制人的骂道:“倪妮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倪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冷笑着问:“我做什么事情了?”
郝副校长没想到倪妮会反问他还不认账,一时有些语塞,不过很快就声色俱厉的高声叫道:“你怎么能收受学生家长的贿赂?”
倪妮轻斥一声,抬眼看向郝副校长:“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人民教师,说我接受贿赂,也未免太过牵强了吧?”倪妮明白这不定是哪个眼红嫉妒的跑到校长面前满嘴喷粪,将一件本来无可厚非的事情捅到了校长面前。
沉默半天的郑校长制止了郝副校长接下来的话,将吸着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用平常的语调问倪妮:“你打算怎么办?”
倪妮轻轻扶了扶额头,再抬眼却是看着郑校长苦笑一声:“校长您觉得我该怎么办?”
不知这句话又在哪里触到郝副校长的心弦,一指头指向倪妮大声呵斥道:“你知道这件事情对学校的影响多么恶劣吗?你还要问怎么办?”
倪妮心中怒火中烧,却连眼都懒得抬,轻飘飘道:“我的事情对学校的影响有多恶劣我不清楚,不过郝副校长的事情对学校的影响还真是恶劣的罄竹难书啊!”
倪妮暗示的什么他怎会不清楚,一口气憋回去郝副校长的脸顿时变的青紫交加,好似开了调色盘一般。
郑校长闻言也瞪了郝副校长一眼,既是怪他多嘴,又是因为前不久他嫖|娼拒付嫖|资的事情使得妓|女讨上门来闹的不可开交,令全校蒙羞。
郝副校长立时便噤了声,本来高涨的底焰也瞬间被扑灭的一干二净。可是他将自己所有的怒火都归结到倪妮身上,虽然现在不敢说话,可瞥着倪妮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怨恨。
郑校长又点了根烟,抓了抓有些谢顶的头皮:“倪妮,你现在毕竟是处在这么一个非常时期,还是低调点吧!,把礼物给人家家长退回去吧!”
倪妮没想到郑校长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本来她的事情完全可以解释清楚,可是学校竟然因为家长撒泼不想担负责任将所有罪过都推到倪妮身上,这使得本来就义愤难平的倪妮更是觉得心中委屈。就是现在了郑校长竟然还拿这事儿出来压她,为了平息全校老师的嫉妒,就让她将礼物退回。
其实倪妮本来就没打算要这些礼物,可是校长们的态度实在是让她心寒。为什么她就要因为别人的错误打落了牙和血吞?
倪妮银牙暗咬,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一番郑校长和郝副校长,看着二人期待的希望她说点什么的样子终于抿了抿嘴唇开口:“校长,我收礼物犯法吗?有哪条宪法上规定当老师的不可以接受家长馈赠的礼物?”
郑校长没想到倪妮会这么问他:“呃……毕竟影响不好……”可又觉得理由牵强,马上住了嘴,想了想接着说“倪妮,我们当人民教师的就应该做到知恩不图报,虽说收礼物不犯法,但是作为一名教师我们应该严格要求自己……”可是说到这里看到倪妮那锐利的眼神,和轻挑的嘴角,他说不下去了。这么冠冕堂皇的话,他不敢说,也不能说,因为他明白自己什么德行。
倪妮唰的站了起来:“校长,礼物我不会退回。本来我还觉得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实在是太不寻常了,可是在听了您和郝副校长的话后我开始觉得收到这样的礼物应该是不错的,毕竟能招惹这么多人嫉妒的时候不多。如果谁对这些礼物有意见,尽管去法院教育局告我,我绝对奉陪。”说完头也不回的撇下二人出了校长室。
倪妮出了校长室,话虽然说的痛快,心情却并不好,心里的委屈终是化作眼泪扑簌簌而下。未免让人看见,倪妮慌忙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眼泪,照了照小镜子眼睛也不算太红,脸色却苍白,嘴唇也青紫。
眼看也要下课到课间操时间,倪妮赶紧收拾了情绪,深呼吸几次。所幸半路并没有遇上别的什么人,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老师们也都在批改作业抬头看了看她也没说什么,见没人发现她的异常倪妮的心也总算暂且放下。
倪妮在办公桌前呆坐一会儿,见一个办公室的另一个班主任已经收拾东西打算去领孩子们上操,这才想起来一年级的上操的时间改了,提前五分钟,让孩子们提前上厕所。总归是上次刘东洋大便失禁的事情倪妮揶揄郝副校长两句他记到心里了。这小心眼儿的人就是事儿多,上操时候少说两句什么都有了,偏偏不肯,弄得学生第二节课上不好不说,老师们还怨声载道的。
倪妮去领学生的时候数学老师小姜还没讲完,见倪妮来令学生听不乐意的,翻了翻白眼:“你先等会儿,我还没讲完呢你着什么急?”说完就打算把门甩上。
倪妮在校长室受了气,本来心里就别扭,看到小姜这样越发来气。有能耐找领导提意见去,朝她甩什么脸子,真是刚来的年轻老师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了。
倪妮一把顶住门,也不理她,朝孩子们说:“把文具收拾好都出来站队,快点,保持安静不能说话。”
孩子们都是小精灵,看倪妮脸色不愉,一个个都迅速的收拾好文具到走廊里站队,迅速又安静。
小姜脸色大变:“倪妮,你什么意思?”
倪妮也不鸟她,等孩子们排队往外走了才笑呵呵的对小姜说:“小姜,讲课不在这五分钟,知道讲不完就要提前好好准备一下,少点上课训孩子的时间,多点吸引他们的道具,还有讲不完的时候?学校规定了让一二年级提前五分钟上操,咱们虽然有意见也不能和学校做对不是?再说了现在孩子们还小,就和小猫小狗似的憋不住尽儿,万一出个好歹的咱们也不好和家长交代不是,我可是不愿意再洗一回孩子们拉了屎尿的裤子。”
小姜听了倪妮不软不硬的话,噎的半天没吱声。本来她也确实因为倪妮收到的礼物比她丰盛有点心理不平衡,所以说话的时候夹枪带棒。只是没想到向来温文不爱说话的倪妮从来不是个软柿子,几句话说的都在理上,还带着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笑呵呵的教育她,越发的说不出话来了。
倪妮懒得管她,说完就跟在孩子们的队伍后面走了。
谁知做完课间操,有半个月没露面的郝副校长却再次拿着麦克风蹬上了讲台,惹得学生们又是一片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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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副校长的糗事全校师生百分之九十都知道,大家对其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调整好脸皮厚度,复而站在讲台上表示深切的关注。窃窃私语有之,指指点点有之,窃笑者有之,看热闹的也有之。
但是这一切郝副校长仿若充耳不闻,闭目不见,到了讲台上底气十足的一声巨吼:“我们教师队伍中有一些人实在是太不要脸了!”很是将他最近肚子里的一些怨气吼了出来。
倪妮觉得好笑,这不是明白的说他自己的吗?谁知到郝副校长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作为一个教师,在这个本该高兴的教师节里,却收受学生的高档礼品,这种行为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社会上影响都是可耻的!为了照顾这些老师的面子,我在这里就不点她的名字了!可是我们作为一名教师,教书育人就是我们的职责,国家已经给了你工资,你有什么资格要学生们送的礼物?作为一个老师你就不觉得心里愧疚吗?从今年开始我们学校的同学们,你们也不要去周围的小卖部精品店的买礼物送给老师了,因为你们还没有赚钱……不拉不拉不拉……”
郝副校长喋喋不休的将了二十分钟,连上课铃响了竟然都没有理会,大有将这个课间操演讲发展成为校会的意思。
可是倪妮却觉得郝副校长的话里句句针对着她,说什么不点名留面子,老师们遮遮掩掩瞟向她的眼神,无不在提醒着郝副校长指的就是她,何况刚才她还被校长叫到办公室点拨过。
倪妮觉得心脏的部位就好像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攥着,攥的喘不过气来。为什么真正无耻的人可以站在主席台上耀武扬威的指责她,朝学生所要礼品的老师可以若无其事和其他老师一起朝她指指点点,撇嘴拔舌?学生家长要送来礼物是她能够决定的吗?她只不过是刚刚收到礼物就被人说成不要脸?
倪妮觉得委屈,觉得痛心,觉得难受,全身冰冷的让她颤抖。太可怕了这一切都太可怕了,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硬要用道德规范去约束别人?可悲!可笑!原来越是有文化的人越是可以用这种兵不血刃的方式在精神上折磨人,冠冕堂皇的让人心里流血,让她从内心深处萌生出一股绝望。
不知何时操场上走的一个人不剩,倪妮独自一人在风中萧瑟。寻思半天终于鼓足勇气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找到号码拨过去,电话很快接通:“倪妮?是你吗?”
听到南楠声音倪妮觉得自己心里的委屈全都化作眼泪滚滚而出:“嗯,是我。”
南楠本来很高兴,可是一听到倪妮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有些着急:“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倪妮抹抹眼泪,放平缓语气:“没事儿……嗯,就是想问你中午有没有时间。”
南楠心里欢呼一声:“有时间有时间。”随手就将计划表上下午要召开的会议划掉,交给秘书。
倪妮犹豫了一下:“那个……嗯,你能不能中午到我家来一趟?”
南楠已经有些雀跃了,拎起车钥匙就往外走,边走边讲电话:“没问题,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倪妮想了想:“你不用在门口等我,我家的门钥匙在门口的花盆底下,你自己进去吧!”
南楠激动的脚底发飘,倪妮竟然允许他进门,还告诉他钥匙在哪里,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又缩短了一步?南楠已经头脑发热,无暇顾及其他,亟不可待的答应倪妮:“好的,我在你家等你!”
放下电话,倪妮突然觉得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一抬眼操场上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了。她呼出一口气,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自己竟然会被郝副校长的几句话打击到,真是太不应该了。马上收拾了心情朝教学楼走去。
中午倪妮送了路队,再去财务室将礼物拿回来已经是晚了,回到家虽然没有在楼道口看到南楠的车,但是上了楼掏出钥匙只拧了一圈门就开了,倪妮还以为是南楠来了。
进了门放下礼物,倪妮一边换鞋,一边问:“南楠,是你吗?”一抬头却见刘凯从沙发上站起来。
倪妮当时就撂脸,不高兴的问:“怎么是你?”
刘凯本来就有倪妮家的房门钥匙,只不过倪妮那天走的匆忙忘了这件事,现在她是无比的后悔没有将门锁换了。
本来刘凯以为倪妮会换掉门锁,他没想到倪妮给他的这把钥匙竟然还可以打开这道门,这让他有点激动,认为倪妮心里其实还有他的,只要他真心向倪妮道歉一定可以得到倪妮的原谅。可是见倪妮竟然一进门就喊南楠,显然是来往密切已经到登堂入室的地步,没想到南楠竟然也成了除了他以外可以轻松进入她家的男人。于是十分的不高兴,这让他将本来想好的措辞全部都丢到脑后,张嘴就是责备:“倪妮,你怎么这么不检点,怎么可以让其他男人随便进入你一个单身女子的家?”
倪妮气的哆嗦,今天她已经被骂的够多的了,已经不在乎刘凯这一句:“刘凯,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难道我和你说的还不够清楚吗?现在就请你尽快离开我这个单身女子的家!”
刘凯的脸一下子拉的老长:“倪妮!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那个南楠不是好东西,你别被他的长相骗了,他可是有名的笑面虎。你知道人家都叫他什么吗?都叫他散财童子,他的钱是通过散人家别人的家财得来的。这样一个人和你在一起不过就是拿你玩玩儿,你以为你在他眼里是个什么东西?”
倪妮实在没想到刘凯竟然将她和南楠之间纯洁的关系想象的如此不堪。刘凯说她两句她没什么意见,被说两句又不会少块肉反倒是他自己还会被气个半死,可是她心里就是容不得他对南楠说三道四,于是连好脸色都欠奉,直接鄙夷的道:“我在南楠心里是什么东西不劳你费心,就算他拿我当泡屎也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少在我面前假惺惺的装正人君子,我今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们两人从此一刀两断,没有任何关系,现在就请你马上离开我的家!”说完将大门敞开。
刘凯现在是真的慌了,他没想到倪妮竟然这么义正言辞的和他说两人掰了。于是有些后悔刚才对倪妮的指责,连忙抢上前去将拉住倪妮的手,将打开的门呯的一声合上:“倪妮,你别这样,你听我解释,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谈谈。”
倪妮厌恶的甩开他:“刘凯,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我也不想听你的解释,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事实,现在请你马上离开我家。”说完转身想把门打开。
谁知慌不择路的刘凯却从身后一把抱住倪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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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凉水让昏迷中的刘凯终于从黑暗中醒了过来,从上到下湿了个透心凉。倪妮这房间餐厅、客厅、厨房又在一条线上,南北窗户一开,小风穿堂而过,吹在全身湿透的刘凯身上不由得让他打了个冷颤。
可是比风更让他感觉到寒冷的,却是南楠冰锥似的双眼。原本平时笑呵呵的脸此刻也冷冷的绷着,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沙发底下瑟缩的刘凯。
刘凯吓得挣扎一下,却发觉手脚被绑的异常结实,用的还是他刚才欺负倪妮时用的胶带。想张嘴大喊,竟然连嘴上都贴了胶带,只能吓得在地上蠕动哼哼,说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看到他这副样子,南楠反倒笑了,直笑的刘凯是毛骨悚然。有关南楠的传闻,不管真假他也是有所耳闻的。这个人是典型的表里不一,传说他杀人的时候都是笑着的。如果他不笑证明这个人还有救,如果他笑了那么你就准备后事吧!所以当刘凯看到南楠露出一排白牙笑的两眼弯弯,那种皮笑肉不笑,眼中狠意毕现的样子时吓得他牙齿咯咯响,终于下腹一热,小便失禁了。
南楠厌恶的一挑眉毛:“就你这鳖孙样,还妄想染指倪妮,你还真是太不自量力了。你应该庆幸你今天没有对倪妮做出什么事情,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刘凯绝对相信南楠的话是真的,这些有钱人没有什么是做不来的,他们有很多兵不血刃却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的方法。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拿钱办事的杀手数不胜数,只要你出得起钱,哪个阴沟下水道里多一个名为刘凯的碎尸不是神话。
刘凯越发恐惧了,他无比后悔刚才自己的不理智,为自己的意气用事反而被制充满了懊恼。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交给警察,这样对倪妮的名声不好,任何伤害到倪妮的事情我都不会去做,所以你最好在嘴上安个拉链,没事儿别出去乱说。”
刘凯忙不迭的点头,就怕南楠突然反悔。
南楠又笑了笑:“刘凯,你知道紫禁城里什么最出名吗?”
刘凯被问的丈二,傻呵呵的瞪着眼睛看着他。
“其实我在学校里学的是外科,虽说现在下海经商了,但实习的时候可是跟的有名的外科医生,虽说没做过什么太大的手术,上学的时候却也解剖过不少死尸,所以帮人去个势还是比较轻松的。哎,其实你知道吗?当医生和做生意有异曲同工之妙啊!都得有狠心下刀。”说话间已是拿起茶几上一双一次性橡胶手套戴上了,那修长的手指头包裹在半透明的橡胶手套里,有一种冷冰冰的不真实感。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摸出一把银色的手术刀,亮闪闪的在指尖上跳跃。
刘凯的恐惧已经上升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想大声的尖叫,可是嘴巴被粘住,只能像猪一样哼哼。
南楠蹲在他面前树了一根手指在那漂亮的嘴唇上:“嘘,小声点儿,倪妮在睡觉,你要吵醒了她我就给你个痛快的,直接送你到紫禁城去当大总管。”
可是南楠这个动作让他更加害怕,挣扎哼哼的更厉害了。
南楠不高兴了:“看来你是真想让我阉了你。”用脚踢踢他那啷当着的器官,十分厌恶的说“你说你这玩意儿要来什么用,尿的满屋骚臭,待会还得要我用消毒液清洗,不如一刀割了,一了百了,省的你再去祸害别人。”
刘凯吓得涕泪齐下,挣扎不休,就怕南楠手上的小片刀一闪,从此他就可以和人妖为伍了,他不要这样。
南楠已是不耐烦,手上银光一闪,一根银针已经插在刘凯的脖子上,刘凯想哭、想闹、想动已经是不可以,全身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珠子,跟点了穴似的其他部位一点动弹不得,可是感官还在。
“对了,忘记告诉你,我们祖上是中医世家,到我爸那里被□□祸害了,不过我跟爷爷学了些皮毛,也算是中西医结合吧!唉,就是不经常用,有些生疏了。”
刘凯意志彻底崩溃,这是什么个怪物啊?跟李连杰演的电影似的,为什么倒霉事儿都让他赶上了?他现在已经是后悔的无以复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趁人之危想要非礼倪妮,惹上南楠这只笑面虎。
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刘凯只觉得□□一阵剧痛,迎上南楠看似英俊实则狰狞的笑脸,以及那把血淋淋的手术刀,和已经染上鲜红的半透明手套,有点接受不了现实,两眼一翻再次梦周公去也。
倪妮从睡梦中醒来,房间里已经不见了刘凯的身影,她并不是很在意刘凯的去向,经此一役她再也不想见到刘凯这个伪君子。
她打开卧室的门,客厅里弥漫着一股烤鱿鱼特有的诱人鲜香。房间已经收拾干净,厨房里忙碌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有力的臂膀和宽广的后背,都让她有一股说不出的心安和舒适,只是穿着那条属于她的粉红色蝴蝶结小围裙显得有些滑稽。
听到响动,南楠转过身来见倪妮正靠在门框上看他,像一株脆弱的菟丝花,带着一点点慵懒。
“你醒了?先去洗个澡吧,热水我已经烧好了,等你出来就可以开饭了。”
倪妮此刻才感觉到肚腹中已经饥肠辘辘,香味引诱着唾液腺大量的分泌着。倪妮咽了口口水,转身去卧室里拿了几件衣服,进入洗手间。其实她觉得,南楠的样子看起来更加的秀色可餐。
倪妮不是一个会纠结于过往的人,她坚信所有的东西必须靠自己的努力和付出得来。可是今天她有些迟疑了,原来在社会上女人不管怎么付出永远都是弱势群体,被这样那样的伤害也是不可避免。如果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情她是否还能遇上一个南楠来解救?
倪妮从浴室里出来南楠已经准备好了一桌饭菜,见她出来连忙绅士的替她拉开椅子,等倪妮坐下,才坐到对面的椅子上。
南楠先交给倪妮一串钥匙:“我已经找人帮你换了门锁,以后钥匙自己保管好,不要再轻易交给别人。还有,也不要在花盆下放钥匙了。”
南楠的话句句贴心,还帮她周到的换了门锁,倪妮感动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能点点头。南楠却已经帮她装好饭放到面前,又给她剥了一只虾放倒碗里。“快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倪妮低着头端起饭碗往嘴里划拉,感觉今天的饭菜格外的香甜。一顿饭下来,南楠却没有吃什么,只是不断的给倪妮布菜
见她吃的差不多,南楠才试探的问:“倪妮,你想不想学点防身术什么的?畅想最近新请了一个截拳道师父,在国际上也是获过奖的,很有名,功夫不错。”说完仔细看倪妮脸色。
最近电视剧《李小龙传奇》风靡一时,截拳道也跟着火了起来。不过李小龙也确实是个武学天才,他创造的截拳道真的很厉害,倪妮有点动心了。
“会不会很麻烦?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学吗?”
南楠一听连忙笑道:“你还很年轻,怎么不能学,再说,你们女子骨骼柔软,你再配合着练练连瑜伽什么的应该很容易学。而且那个师傅人品不错,有很多学员都跟着他学呢,多你一个并不麻烦,再说还有很多人也准备报名的。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就帮你去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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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南楠要去洗碗,倪妮执意不肯,非要自己洗。毕竟今天南楠已经帮她做了这么多,她实在是不好意思。看着倪妮手腕上的瘀伤,南楠又怎么舍得让她独自洗碗?好说歹说跟着进了厨房。两人一个洗一个擦,倒也合作愉快。
南楠和倪妮并肩站在厨房里,闻着她发间的清香,时不时的越过她的肩膀去拿放在另一边的盘子,就好像产生了一种将佳人搂在怀里的感觉,仿佛有一股暖流在他悸动的身体流窜,南楠的半边身子几乎都要跟着酥软了。
终于这股暖流冲破了层层阻碍,从他的鼻孔中喷涌而出,产生了一道诡异的画面。
倪妮觉得空气中似乎流动着一股腥甜的味道,转身看了看一旁的南楠,只见那笑的傻呵呵的脸上正挂着两道滚滚的赤色洪流,眼看就要冲过楚河汉界冲到对方阵营。
“南楠~~你的鼻子~~~~~”倪妮颤抖的指指南楠的脸。
南楠确实觉得鼻子有点痒痒,浑不在意的用手一抹,一片鲜红。
“啊——”倪妮尖叫一声“不要摸了,快把头抬起来!”说完跳着脚搬起南楠的下巴。
南楠只感觉下巴上一只小手凉丝丝的触感和若有若无的暧昧,引起心中无限遐想,顿时那洪流就跟决堤了一般越发滚滚而出。倪妮吓得赶紧拉着他往卫生间跑,用毛巾先给他捂住,又从额头上拍了点水,然后用卫生纸卷了两个纸捻给他塞进鼻孔里,换了两次纸捻以后血便不流了,这才让南楠洗了脸。
倪妮处理这种突发问题已经十分有经验,经常有小孩子满脸是血的跑进办公室,看着可怕实际上就是流鼻血。刚开始的时候还会害怕,多处理两次就不会慌张了,办公室里也长期备着卫生纸。
折腾了半天,这件乌龙事件总算过去,两人虚脱般坐在沙发上相视而笑。
“小南,你怎么会流鼻血啊?是不是工作太累了?可是要好好注意保养,别以为自己年轻就什么都不在意,到老了都报应在自己身上。”
南楠是自家事情自家知道,究竟为什么会流鼻血他心里门儿清,只能含糊的点头:“嗯,最近有客户难缠,陪着多喝了点酒,有点燥。”
倪妮寻思着也对症,再加上今天这事儿,估计他也着急,这一放松下来就流鼻血了。
“以后烟酒少沾,酒喝些还能强身健体,烟可是和毒品似的,一点好处没有。不过什么东西都不能多。你说你一个这么大的老板,还舍不得放权啊?有什么事儿找手下代劳,何必亲历亲为?再说钱是挣不完的,可不能因为工作把自个身体掏空了。”
南楠连连点头,听倪妮这话也窝心,知道倪妮是真正关心他:“嗯,我不吸烟,我爷爷说过,就算只吸烟一次,烟叶里边的有害物质都会寄存在身体里,很难代谢出去。”
倪妮心想这南家爷爷倒是难得的明白人。忽然看到整整齐齐码放在茶几上的礼物盒子,这才想起今天叫南楠来的真正目的。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天帮她,要不是今天收到这么多礼物她也不会叫南楠来,也更不会躲过这一劫,说不定已经被刘凯祸害了。到时候刘凯再出于愤怒到处乱说,她也就不用活着了。
倪妮将礼物盒子一一打开,寻思半天才对南楠说:“我真的很感谢你的礼物,只是这实在是太贵重了,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收下。”
南楠也看到了礼物,他自己送的那份他认识,可是其他几件却不好说了。所以没吱声,他想看倪妮接下来会怎么说。
“金笔是宗圣儒送给我的,镯子是胡睿送给我的,你说我该收下吗?”语气里也是不确定。
南楠瞳孔缩了缩,宗圣儒送金笔给倪妮应该是因为自家弟弟,可是胡睿为什么会送礼物给倪妮呢?
“这些礼物你还是先收下吧,我没别的意思,礼物是代东洋送的,我答应他的。至于圣儒可能也是这个意思。胡睿我虽然不太清楚他为什么送礼物给你,他应该也没什么坏心眼儿,你也不必在意。”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可不是这么想,少不得还得给这些朋友提个醒。
倪妮苦笑一声:“这些礼物已经让我很是头疼了,你是不知道学校里说什么的都有。”
南楠一愣,倒是真没想到学校的老师们会怎么样:“你自己的礼物他们能说什么?”
倪妮叹了口气:“学校就跟个后宫似的女人多,事儿多。男人在学校里呆常了都变得跟太监似的,潜意识里都变态。当老师的平时对学生颐指气使的支配关了,谁也难服谁,这么个地方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草木皆兵。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学校里多少女老师,那得唱多大一场戏啊!所以啊,你也告诉你那些朋友,让他们别给我找事儿,他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一个小老师也是在消受不起!”
南楠见她说的可怜,有些愤愤:“谁说你消受不起?她们那是嫉妒!没安好心眼子!这些礼物你安心收下,不但要收下还要穿戴起来,气死她们!”
这话说的倪妮扑哧一笑:“嗯,真被你说着了,酸儒们的嘴也会要人命的。就算要送我礼物也低调点啊!我自己蔫儿眯着乐呵就成了,召人妒忌可就不好了。”
南楠倒是真没想到平日里只管教书育人的教师里还会生出这么多的事情来,看来人类的自身修养和所受到的文化教育,并不一定存在关系的,当老师的学问还能低了?还不是照样在人背后说三道四。
二人又天南海北的聊了半天,这过程中倪妮频频看表,南楠以为时间不早倪妮不好再留他,估计有逐客的意思,有些尴尬的起身:“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谁知倪妮却有些着急的一把拉住他,不好意思的诺诺:“今天……那个你能不能住在我家……我是说,我自己一个人在家……那个,有点害怕……”说完红着脸看南楠。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那么丢脸的时候都被南楠碰上了,让他留下和她做个伴应该没什么吧?她自己一个人在家实在是有点忐忑,万一刘凯再来了,虽说进不来门,在外面转悠也不好啊。刚才一直看表就是看时间晚了,南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走了,而她还没想好怎么留他。
南楠万没有想到倪妮竟是要留他过夜,顿时心花朵朵开,跟片羽毛似的被风一吹就飘了。不过脸上可不能表现的太过,只是温和的笑道:“留你一个在家我也确实不太放心,只是不知道你客房的床是否躺的下我。”
倪妮见他答应,连忙高兴的点头:“躺的下,躺的下,我客房的床是两米二乘两米的,完全能放的下你。”好像生怕说错了一句南楠就此跑了。
南楠见她这样,也有些心痛,可见今天的事情给她留下了多深的阴影。胸腔里这口对刘凯的恶气,是怎么也放不下了。一时没忍住怜惜的伸手抚上倪妮的头,摸完了才发觉不对,两人都吓了一跳。
南楠急中生智:“呃……我以为你头上有东西,原来是反的光。”
正这时候倪妮的电话响了,她连忙去接,南楠暗自松了口气,唉,这实在是太暧昧了,太暧昧了。
倪妮接起电话竟是倪母打来的,有些意外:“妈?你怎么这么晚打电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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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妮接到母亲电话有些奇怪,母亲甚少主动给她打电话,因为家里电话一向被父亲锁着,就怕浪费电话费,这次给她打电话怕是有什么事。
倪母连忙说:“没事没事,就是今天看见老钱家的闺女回来,才知道下午你们放假,我这就是问问,你放假怎么没回来。”
倪妮越发奇怪,自己歇礼拜天也不见父母打个电话叫她回去,怎么今天就放半天假反倒还特意深更半夜的来问?难道是钱志华和母亲说了什么?
这个老钱家的闺女就是钱志华。两人的父亲都在一个工厂上班,几年前也都将工作禅让给了自家的儿子提前内退了,平时就住前后排。倪妮因为求学常年在外,钱志华结婚以后也并不经常回娘家,倪妮和爱慕虚荣的钱志华也实在是谈不来,也没有多大往来。不过这钱志华实在讨厌,前不久倪妮出事,她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接了倪妮的班,回家便到处宣扬,闹得倪父抬不起头来,回家便将倪母一顿好打,弄得倪妮至今也没有回过家。
倪妮见母亲不愿意说,也不好多问,只是回答:“最近学校太忙,我也没时间回去,等十一放假的时候我再回去看看你们。”
“妮子……你,你最近过的好吗?”刘母一听倪妮说话就阵阵心酸,终是忍不住问了句心里话,暗自责怪自己确实窝囊当不了丈夫的家。可是一旁焦急等待的倪父不乐意了,从后边用力一捅咕倪母,示意她快问。
倪妮在电话这端当然看不见父母间的小动作,只是回答:“挺好的,妈你不用担心我。”
倪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朝他瞪眼的丈夫,瑟缩了一下,咬牙问道:“妮子,你和刘凯什么时候结婚啊?”
倪妮没想到母亲会突然问她这个,觉得和母亲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妈,我和刘凯拉倒了,这人不正派,不是好人。”
倪母一向信任闺女,闺女学问高,还是老师,她认为当老师的也都是国家干部,所以闺女认为刘凯不正派必是这人有问题。虽然也焦心儿女婚事,可是对闺女的决定也没有什么意见。反倒出言安慰倪妮:“妮子,你也不用闹心,回头咱们找更好的。”
倪妮不愿再在这件事上纠缠:“妈,找不找的以后再说吧!你和爸都好好保重身体,我有时间回去看你们,这么晚了早点休息吧!”
倪母答应两句挂了电话。
谁知电话刚一放下,倪父的巴掌就跟上来了:“败家养汉老婆,废话半天一句正经的也不说!”
倪母委屈的捂脸:“你让我怎么说,她和刘凯拉到了,还怎么结婚?”
“你们娘俩一对败家玩意儿,就会养汉偷男人,那死丫头做出那么不要脸的事儿谁还要她?”倪父瞪眼骂道。
倪母虽软弱却最不乐意听见丈夫骂闺女:“妮子说是那个刘凯不正派才和他拉倒的!和妮子那事儿根本就没关系!”
倪父一口啐过去:“呸!她拉倒了我儿子怎么办?她不赶紧结婚还想占着那房子?”
“那房子本来就妮子分的,凭什么就该让你卖了?你让我怎么跟妮子张这个嘴?”倪母难受的眼泪直掉,手心手背都是肉,儿子闺女她都心疼。
倪父却犯了混:“我不管,反正我儿子没钱买房结不了婚我跟你们娘俩没完!”
倪母觉得心里一阵刺痛,自己怎么嫁了这么一个畜生?
倪妮讲完电话发现南楠已经进了厨房,在准备宵夜。连忙好奇的跟去看,刚才的摸头事件早就被丢到了爪哇国。
“在煮什么?”倪妮好奇的探头。
“麦片粥。”南楠从冰箱里拿出牛奶,放到一旁,将洗净的大米放进滚水里。
“煮粥还用放牛奶吗?”
“放点牛奶可以让口感更润滑,非常好吃。”
倪妮吸溜一口口水:“我都迫不及待了。”不知为何,有南楠的屋子让她有了一种久违的亲切感,就像真正的家一样。果然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呵呵,那我多煮一些,明天还能当早点。”南楠朝他宠溺的一笑。
“好啊好啊!”倪妮不迭点头。“唉,要是我弟弟有你一半贴心我就知足了。”
南楠心里不乐意,他可不想被倪妮当成弟弟,可转而又一想,弟弟也是倪妮的亲人,至少不会被她排斥,这是不是说明倪妮心里还是有他的?他也知道万事不可急于求成,要循序渐进温水煮青蛙,让倪妮在不知不觉中逐渐的接受他。所以他珍惜每一次可以和倪妮独处的机会。
倪妮意犹未尽的吃完南楠煮的麦片牛奶粥,舒服的呼了口气:“真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甜的粥,小南你真是个天才,太厉害了。”
某南:*^_^*
倪妮再次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说了那句豪言壮语:“小南,将来谁嫁给你这样的老公谁有福啊!”
南楠轻飘飘一挑眼眉:“呵呵,那你就嫁给我得了!”
倪妮呵呵笑道:“别拿我开玩笑了啊,我这老嘛咔嚓眼的,嫁给你不把你糟蹋了?咱小南可得配个天仙样的人儿。”迟钝的倪妮只当他在开玩笑。
南楠在心里叹了口气暗道:其实你在我心里天仙都比不上。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真要说了倪妮恐怕会拿扫把把他打出去。所以只能伪装无害的腼腆一笑。那样子在倪妮看来可爱的和只小白兔似的,所以忍不住上手在南楠腮帮子上掐了一把:“呵呵臭小子,还害羞了!你知道你这样子像什么吗?像一只小白兔,哈哈……”
南楠无语泪苍天!估计全天底下只有倪妮会觉得他像一只小白兔……
洗漱过后二人分别进了自己的房间,南楠躺在倪妮那据说有两米二乘两米的大床上,闻着被褥间温暖的阳光味,舒服惬意的半宿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隔壁房间倪妮到底在干什么。
其实南楠觉得自己还是有些色的,忙着的时候不明显,这一闲下来便开始胡思乱想。今天他将刘凯踢开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倪妮那形态美好的前胸,当时无暇顾及,现在却好似电影一般一遍遍在眼前展现且挥之不去。
南楠自诩定力非凡,不好女色在圈里也是出了名的,甚至有人还怀疑过他是同性恋。可是现在他夹在两腿之间那个不受他意识支配的玩意儿,正犹自灼热、膨胀、充血,带着一抹挑逗在那里诡异的耸着。
他忽然想起爷爷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最是伤神,男女之间应有大妨!”不由暗叹:爷爷诚不我欺!
南楠正独自痛苦的排遣着自己的寂寞,忽听倪妮房间一声凄厉尖叫,急忙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连鞋都来不及穿,便闯进了倪妮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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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楠推门进去,倪妮正满头大汗目光呆滞的坐在床上,一盏壁灯将脸照的惨白。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轻轻呼唤:“倪妮?没事了倪妮,你是不是做梦了?”
倪妮好半天才回神,两眼也找到了焦距,见是南楠哇一声紧紧抱住:“刘凯又回来了,回来了。”眼泪就像断了线一样往下落。
南楠心痛的搂住她,一下下抚摸她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他没来,你忘了我就在隔壁啊,你刚才做梦了。”心里真是恨得想将刘凯大卸八块。可是就算是他将刘凯剁成肉泥也弥补不了倪妮受到的伤害。所以就算今天他小小惩罚了刘凯,却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倪妮就像个椰子,看似有个硬邦邦坚韧倔强的外表,其实内里就是一层软肉包着一泡水。今天刘凯就像电钻一样将她的外壳刺穿了,让她最脆弱的部分赤|裸|裸|暴|露出来。她怎么会不疼?只是白天掩饰的还好,到了晚上漆黑一片本来就很让人恐惧,好容易睡着了,梦里梦外都是刘凯狰狞的面孔。终于不堪折磨一声尖叫醒了过来,可是意识还在梦里拔不出来,隐约听到有个暖心的声音呼唤自己,抬眼看时才发现是南楠关切的俊彦。
要不怎么说找男朋友都愿意找英俊的呢?晚上做了噩梦,一睁眼谁也不愿意再看到枕头边上是个猩猩脸,受第二次惊吓。所以说南楠俊美的容颜在潜意识里,也给神智尚且有些错乱的倪妮以很大的安慰。
南楠轻轻帮倪妮按背头皮,搓揉两眉之间舒缓紧张的精神。
搂着惊疑不定的倪妮,南楠那点悸动的心思算是彻底的消耗殆尽。刘凯造成的伤害又何止是对倪妮一个人,其实在某些程度上南楠受到的伤害一点不比倪妮少。那样的事情眼睁睁发生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南楠此刻产生了一种不知道要怎样去保护倪妮的感觉,就算是日日含在嘴里都怕一不小心咽下去。寸步不离的守了倪妮一宿,天不亮就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味药材让给送来。
助理陈涛接到电话眼还没睁开,在女朋友丽丽的热被窝儿里折腾半宿,感觉还没睡几分钟就被电话催起来了,不由暗暗叫苦。助理这职业看似老板嫡系无限风光,其实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使唤的跟狗腿子似的还要笑脸相迎随叫随到,有许多老板不好出面的事情都是他们去办,说好听了那是老板信任,说难听了就跟大总管李莲英一个差事。
再不乐意也得从被窝里爬出来,丽丽被吵醒了十分不乐意,撅着嘴嘟囔两句:“这么早还让不让人活了?你们老板真事儿多!”
陈涛边穿衣边从丽丽脸上亲了两下,安抚道:“你先睡会儿,老板找我有急事儿。你不是喜欢那个手链吗?过两天我陪你去买。”
一听手链丽丽心下欢喜,不过依旧不饶:“不行,我还看中件衣服!”
陈涛套好衣服捏捏她鼻子:“姑奶奶,等咱俩结婚我的钱都是你的,你现在等于在花你自己的钱。”
谁知丽丽白眼一翻:“哼,美得你,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说完缩回被窝。
陈涛一听也顾不得别的了,连忙掀开被子一通乱摸:“你人都是我的了,还想不嫁给我?”
丽丽咯咯娇笑:“这年头结了婚都能离婚,我不过跟你上个床,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嫁不嫁你还得看你表现。快去吧,别让你那皇帝老子等急了。”
陈涛无法只能答应又卖首饰又买衣服,最后还赔了双鞋,就差割地赔款了,总算将丽丽安抚住,这才开了车朝南楠旗下一家医院去了。
到了医院进了中医药房,值班的都和陈涛熟识,连忙招呼:“陈总,今天怎么这么早来了?”
“南董让我给他拿几位药材。”说完拿出掌上电脑,将南楠说的药材和分量让药师一一称好,又给自个老爹包了根人参,给丽丽包了些阿胶。
陈涛看着包好的药材问:“这些药是干什么的?”
药师拿了个新的药吊子,一边找包装袋将药材一并装好,一边回答:“看着好像是压惊的。”
陈涛拎了药出来,一边倒车一边寻思,想不通南楠要给谁压惊。冷不丁就听后边哎呦一声,连忙下车去看,一个老太太扶着个脸色苍白岔巴着腿儿的年轻人。
“你是怎么开车的,没看见后边有人吗?”老太太横眉竖目。
陈涛暗呼倒霉,连连道歉:“不好意思,撞到没有?”
老太太不高兴道:“撞到就晚了,你要不会开车就不要出来,真要撞死了别人你就得蹲监狱!”
凡是开车的都忌讳听到撞死人,而且陈涛给人当助理的,手上总有一两件不大光彩的事情,这蹲监狱更是个大忌,所以一听老太太这么说就不乐意了,立时收了笑脸:“吵吵什么?不是没撞死你吗?那么宽敞道你不走,往我车屁股后面站什么?没碾死你算你命大,想碰磁儿是吧?赶紧滚,小心我报警!”
那年轻人一听报警,脸色更难看了,好像也不愿意多事儿,连忙拉着那不情不愿的老太太岔巴着腿儿走了。
陈涛朝地上啐了一口:“呸!俩骗子!碰磁儿碰多了让人踩爆了卵子!”
按照南楠说的地址陈涛找到倪妮家,刚下车就见南楠蹙着眉从楼道里出来,脸色不大好,显得有点阴沉。“怎么这么晚了?”
“遇上个碰磁儿的。”陈涛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南楠脸色。
“拿来吧!”
陈涛也是个惯会察言观色的,连忙上前将药包递上:“南董,你要的药都在里边了,我给你拿了个新药吊子。”
南楠点点头,嗯了一声,想了想又道:“这两天我可能不回公司,你看着点。”
陈涛一听连忙问道:“南董,那个收购案子你看怎么办?”
南楠想了想:“你小子不是操持着结婚吗?那案子你就看着办吧!我看他们也支持不了多久,股票上的事儿你多费点心,这几天应该能收不少,就当我给你的贺礼了,对了你和他们那个副总多联系,说不定还能吃些回扣。什么国有企业还不是那么回事儿!”
陈涛一听暗暗高兴,小算盘打的也是噼啪响,顿时早起的那点怨气都云消雾散了。目送南楠上了楼,连忙开车就朝公司跑,半路难以抑制雀跃的心情给熟识的一家珠宝公司的老板打了个电话,将不久前定的那对三克拉的钻戒全都改成五克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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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倪妮早晨起来的时候,迎接她的是满室浓郁的奶香,加缠着淡淡的药香,温馨而又舒适的味道让她胸腔里跳动着的那个部位颤了一下。
寻着香味拉开卧室的门,厨房里有一个忙碌的身影。那轻轻舒展的猿臂上优美的线条,卓尔不凡的头上顶着的微乱的头发,以及那一丝不苟在料理台上认真操作的神情,都让这个俊美的男人看起来更像一幅画,连那带花边的女式围裙都看起来十分的可爱。
倪妮本不想破坏这个画面,可是显然厨房里的人还不够专心,他在时刻留意着卧室里的动向,因而很快发现了倪妮。
“醒啦?快去洗洗,准备吃饭了!”阳光般的笑脸预示着主人的欣喜。
“嗯!”倪妮点点头进了洗漱室。
刷牙洗脸收拾齐整并没有用倪妮多少时间,她很快就从洗漱室里出来,饭菜却已经上了餐桌。雪白的香喷喷的麦片粥,金黄酥软让人恨不得将舌头都吃掉的小蛋挞,还有一小盘蔬菜沙拉,颜色搭配的漂亮极了,让人食欲大振。
“你确定这不是从肯德基买来的?”倪妮咬着蛋挞,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从她那闲置很久的烤箱里烤出来的。
“我从你的冰箱冷藏室里发现了一大块黄油,想来应该被你遗忘很久了。而且你不觉得我做的蛋挞不比肯德基的味道好吗?”某南相当不要脸的问。
倪妮竟然点了点头:“确实味道比肯德基的好,可是我没有低筋面粉啊?”
当初她就是没有买到低筋面粉又懒得再从网上订购,所以那块本来应该早就被做成蛋糕的黄油才能轮到南楠前来卖弄。
南楠神采奕奕的说:“其实低筋面粉很简单,只要在普通面粉里加入适当的玉米淀粉就可以了。”
“真的吗?”倪妮吃惊的问。
“当然,难道你吃出什么?”南楠笑问。
倪妮再咬一口蛋挞:“没有,我觉得味道很好,而且外皮酥脆又松软,口感很好。”
倪妮不由感叹,吃真是一门大学问,自己这辈子可能拍马都追不上南楠。于是突然萌生出一种如果南楠永远给她做饭那该多好的念头,不过很快便打消,她觉得这种念头有点不切实际。可是她所不知道的是,口腹之欲本来就很容易取悦人,人类对美食的渴望甚至比美色更加来的实际些。老祖宗有句话“饱暖思|饮|欲”可见吃还是被排在第一位的。南楠很聪明,他选对了方法,从某些方面成功打动了倪妮。在两人不知道的情况下,一颗小小的火种正在两人之间生根发芽。
当倪妮换好衣服在门口穿鞋想要去上班的时候,烤箱“叮”的一想,正在帮倪妮拿包包的南楠突然喊:“啊,差点忘了,倪妮你等一下。”
说完飞快的跑进厨房,用毛巾垫着将烤箱里的烤盘端出来,找出一只大号透明的保鲜盒,将烤盘上的糕点迅速捡了几个放进保鲜盒里,连同一只保温杯拿给倪妮。
“什么?”倪妮穿好鞋接过保鲜盒和保温杯。
南楠笑了笑:“用做蛋挞剩下的边角料烤的几个蜂蜜小面包,你带了课间时候吃,也可以请办公室的同事吃,相信她们都会喜欢我的手艺的。”说完朝她挤挤眼,又指了指保温杯:“这个是醒脑安神的茶,我算了一下时间你可以在上完第一节课的时候喝它。加了蜂蜜,味道不错,一定要记得喝,我可是熬了一早起。”
倪妮点点头,在南楠关切的目光下出了门。她突然想笑,觉得南楠这个样子很有点家庭煮夫的味道,不知不觉在心情上便和他更近了一层。这让倪妮觉得,连室外原本冷嗖嗖的风都显得亲切起来,昨天的不愉快仿佛已经离她很远很远……
倪妮高兴的和小区里的人打招呼,进了校园和校园里的老师打招呼,可是很快她就发觉人们的表情似乎有点怪异。不过很快她就被学生们的亲切问好将这些人丢在脑后,觉得大概是因为昨天收礼物的事情闹的后遗症。
一进办公室,大家都忙碌碌的,时不时穿插着捧着大罗的作业进出办公室的学生,一四班的班主任刘娜正一脸不耐烦的的安抚她不肯吃方便面的女儿:“姗姗,快点吃,吃完好去上课。”
可是孩子并不领情,撅着小嘴:“妈妈,我不要吃方便面,你说了带我去吃馄饨的,我要吃馄饨。”
“谁让你总在床上赖着不起来,这么晚了我们怎么去吃馄饨?你到底吃不吃?”刘娜已经被姗姗气的变了脸。
“那是因为我昨天写作业写晚了才起床晚了!”姗姗振振有词。
刘娜已经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你非要先看完动画片再写作业你能写到那么晚?你还有理了?”
姗姗自知理亏,可是家家都这一个孩子惯得的不成样子,坐在椅子上拧花:“不要不要,我就要吃馄饨。”
刘娜气得给了她两巴掌,孩子立刻哇一声哭了起来。
倪妮一看赶紧上前拉住:“刘娜姐,你干什么?怎么打孩子?既然答应孩子的你就应该做到,可不能因为晚了就不带孩子去吃饭,再说方便面是能吃的?”
刘娜也是因为打了孩子正暗自后悔,可是当老师的都有个急脾气,自己的孩子怎么能不心疼,尤其是看孩子哭的伤心自己也难受,坐在椅子上直抹泪。
倪妮一看刘娜收了手,连忙拉着姗姗到自己办公桌前,给孩子擦了眼泪:“姗姗是好孩子,不哭了好不好?你看你把妈妈气的,妈妈也是心疼你啊?再说妈妈上班迟到的话不但会被校长批评,还会扣钱的哦,扣了钱就不能给姗姗买好吃的了。姗姗是好孩子,好孩子愿意妈妈被批评被扣钱吗?”
姗姗挨了打,又见妈妈也掉眼泪,知道自己过分了,连忙摇摇头,小声说:“我不愿意。”
倪妮连忙夸奖:“姗姗真是懂事的好孩子,既然你不愿意吃方便面,今天阿姨带了些蜂蜜小面包,姗姗就吃几个小面包吧!”
倪妮连忙打开保鲜盒,顿时办公室里充满了面包浓郁的奶油香味,就像西点屋里一样飘着一股让人流口水的香味。倪妮拿了一个放倒姗姗手上,偷偷看了一眼刘娜,见妈妈没反对,连忙大口的吃了起来。
倪妮见姗姗安静下来,连忙趁机对姗姗说:“阿姨知道姗姗是好孩子,以后咱们要写完作业再看动画片好不好?”姗姗犹豫了一下,显然觉得有点不划算,可是倪妮不给她机会考虑:“姗姗可是好孩子哦,好孩子可是都能做到的哦,难道姗姗想当坏孩子吗?”
姗姗连忙肯定的摇头:“我不要做坏孩子,我一定能做到。”
倪妮满意的笑了:“快吃吧,阿姨相信你。”
刘娜苦笑一声:“还是你有办法。”
倪妮摇头:“你是关心则乱,你那教育学生的耐心就不能放一点儿到你闺女身上?别跟孩子急哧侩脸的,小孩子要慢慢引导。”
刘娜靠在椅子上:“你说的我也知道,可是一到自己孩子身上怎么就耐心不上来,要不倪妮我还是把孩子从我们班调到你们班吧!”
“刘娜姐,你这么说我可就得说你两句了,就算别人对你孩子再好还能有你当妈的好?你把姗姗放到我们班我不反对,我也挺喜欢姗姗的,我还巴不得多几个女孩子呢。可是我们班男生多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真的放心?”
刘娜一听也暗自琢磨,这里面的弯弯绕多了,就算倪妮真的有她那个当妈的好,学校里有人故意整倪妮她也不是不知道,要不分班的时候也不会分成那样。思量前后终是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
倪妮暗自冷笑,刘娜的想法她也不是不清楚,可是教老师们的孩子真就那么轻松?还不如她教农民工的孩子呢!
这个小插曲很快句过去,一上午过的也快,当中午下班的时候倪妮发觉老师们看她的眼神更奇怪了。倪妮暗自疑惑,难道是昨天刘凯非礼她的事情被传出去了?谁知回道小区刚想进楼道口,身后就有人喊她。倪妮回头一看,竟是同住一个小区的郭怀,气喘吁吁的跑的满头是汗。
郭怀见了倪妮,一把拉着她到角落里,有些焦急的问:“倪妮,全校都在说你跟人同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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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妮看着郭怀那样不像撒谎,不由的一愣。
同居?这是哪跟哪啊?
倪妮觉得她有必要和郭怀解释清楚,毕竟她跟郭怀关系还是不错的,她敢在这个时候冒着学校流言之大不为跑来给自己通风报信,可见心里头还是关注她的。
作为一个教师,倪妮对“众口铄金”这个词汇还是很明白的,一个人说她同居的时候或许没什么,但是既然全校都在传扬的话就显得不太寻常了。
倪妮很快反应过来一把拉住郭怀:“你听谁说的?这是恶意中伤!”
面对倪妮正面的怒火郭怀有些不确定了,因为当今天第一个人和她说倪妮跟人同居的时候她还可以一笑置之,暗叹流言的不可预见性,可是当很多人都在和她谈论同样的问题的时候她觉得那基本上应该可以盖棺定论了。
在学校里,女人扎堆儿的地方,一个留言从散播出去到闹得人尽皆知可能用不了一节课的时间。在节奏快捷而又固定严谨,时间观念第一的学校里,老师们接触社会的可能性并不多,看到的多半是家长或真实或虚假的嘴脸,所以像冰箱保鲜一样保持着单纯如线虫般的思维的人并不在少数。
有关倪妮的这个同居的留言在学校里无疑是爆炸性的,它兼具了人类对某些朦胧东西的猜疑和无与伦比的八卦性,特别是教师这种自认为清高的职业,往往会觉得这是和自己的道德范畴背道而驰的。所以当这个流言今天早晨还在车棚子里的时候,在一群丝毫不比小报娱记逊色的老师之间已经转了一大圈。
倪妮也终于为那时候人们怪异的眼神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是为什么直到现在她这个当事人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郭怀现在也有些思维混乱,可是她为人处事正直的原则提醒她,她必须将这件事情告诉倪妮。道听途说不可取,她应该听到当事人的正确解释。出于郭怀将心比心的善良本性,她认为倪妮也和她一样是个正直善良的人,而且固执的认为,没有一颗正直的心的老师是教不出好学生的,而倪妮恰恰是个有目共睹的好老师。
在本来就对倪妮上次的事件抱着怀疑的态度上,郭怀前思后想终于在楼道口拦住了倪妮。现在她听到了倪妮否定的答案,从精神上就松了一口气。
“倪妮,你别急,空穴来风必是有因,今天早晨我从小区里遇上钱志华,是她先和我说的。说是刘凯妈给她打的电话,一通哭诉的,老太太嚎半天,说你和人同居了,叫人把上门说理的刘凯不知道怎么着了给扔出来了什么的。还说她看见个男人开着车从你家进进出出的,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你是不是哪里得罪她了?”
要不是郭怀问起,她几乎都要忘记了钱志华也是和她住一个小区的,学校里甚至有一半以上都住在这个小区里,所以谣言基本上应该从昨天晚上就散播出去了。而且钱志华和刘凯还有个表兄妹的关系,只是她没想到钱志华竟然是这种人。倪妮气的哆嗦,这真是属猪八戒的,还带倒打一耙反咬一口的。她算是领会了什么是恶人先告状。可是她也不是蠢材,虽说谣言止于智者,前提是也要有智者,所以合理的解释是完全必要的。
倪妮坦荡荡的一指楼道口停着的那辆拉风的黑色悍马:“她说的应该就是这辆车吧?”
郭怀完全没有想到倪妮会这么直白,下意识回头看向那辆悍马,不由的一阵错愕:“呃……”
倪妮叹了口气:“郭怀姐,这话我原本不想说,大家好聚好散没必要弄的满城皆知,可是他们一家子不仁也就不能怪我不义。我跟刘凯拉到了,相信他们一家子比我清楚原因,我倪妮虽说不怎么样,可也容不得他们刘家这么耍弄。刘凯自打调到教育局就开始不学好,还和我曾经一个女学生在一起不干不净的,俩人又搂又抱又亲又啃的被我堵到家门口,他还竟然还敢恬着脸跑到我家让我原谅。郭怀姐你说我能原谅他吗?”
郭怀这人也是有点理想主义的,对待感情宁缺毋滥,否则也不会单身到现在,一听倪妮这么说便是义愤填膺:“这一家子都不要脸到家了,真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倪妮有点无力:“原本昨天我就有点心烦,第三节课的时候就开始觉得不舒服,强挺着送了路队,寻思下午放假好好休息半天,可是一进门刘凯在沙发上坐着呢。我俩都到这份儿上里他也不避嫌,就那么在我屋里,这话说出去好说不好听,你说我还能客客气气请他从那坐着?当然是轰出去,可这刘凯死活不走,把我气的头晕目眩的更难受了。正巧我一个朋友来给我送东西,就顺便把他赶出去了,他一走我就挺不住了,倒是我这个朋友忙前忙后的照顾了我一宿。今天上午的课我要不是心疼我那帮孩子说什么都不会来的,没成想这一家子还给我栽赃这么个话!”
昨天郝副校长的恶意中伤郭怀怎会不知,尤其现在仔细观感倪妮眼皮浮肿,脸色苍白,嘴唇干紫,怎么看都像刚刚大病初愈的样子,明摆着就是轻伤不下火线,于是心里便信了八分。
说来也巧,南楠见倪妮半天不回来,下楼来看,顺便扔了垃圾。海水货不隔夜,才一晚上虾皮蟹壳的就闷得臭了。
谁知一下楼就见倪妮在和人说话,正好背着他,不过郭怀却看见了。像南楠这种美男不多见,所以郭怀忍不住多看两眼,倪妮顺着她的眼神回头,见是南楠,连忙招呼:“南楠你来。”
南楠扔了垃圾掏出湿纸巾擦擦手,朝倪妮走过去,倪妮忙指着他朝郭怀介绍:“郭怀姐,这是南楠,我朋友;南楠这是郭怀,我们一个学校的老师。”
南楠风度偏偏,马上就微笑着伸出手和郭怀握了握。
郭怀心里一阵小鹿乱跳,暗自打量南楠,心说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啊,想必就是倪妮那个绯闻人物了。特别是见倪妮很大方的向她介绍,这心里对倪妮的话便信了十分。不说别的,这么温文尔雅的男人应该不会做出和倪妮同居的事情,而且出于女性自私心理,她潜意识里也不愿意这么想。在她看来倪妮算不上漂亮,人家南楠却不但开名车还长的这么帅,说什么都不大可能看上倪妮的,所以她情愿相信那是倪妮的一个普通朋友。
三人又客气几句,眼看也到饭点上了,郭怀意犹未尽的走了,边走还边寻思,倪妮运气实在好,有这么帅还有钱的一个朋友,她怎么就碰不上呢?
两人上了楼,南楠已经将饭菜准备好,一进屋洗洗手就能吃饭了。这对于倪妮来说真是难得的享受,平时她自己多数也就是胡弄胡弄,就算表妹来了也都是她伺候表妹,哪里享受过这种一进家就吃饭的待遇?所以心里对南楠的感激就不用说了。
倪妮这人其实也算是有反骨的人,那种文人的气节已经根深蒂固,也算是有些桀骜不羁的。只是平时掩饰的好很少表现出来。这种人对自己认定的事实也是极难更改的,所以对于今天学校里流言,倪妮首先想到的并不是他和南楠孤男寡女的有何不妥,反倒是觉得钱志华和刘凯母子十分的讨厌。
特别是现在,当倪妮像王后般惬意地享受着南楠为她准备的美味午餐的时候,倪妮觉得出于对朋友应该以诚相待的意识,她应该将刚才和郭怀的谈话告诉南楠,于是毫不犹豫的将事情的经过讲给了南楠听。而且在经历了昨天那件事之后,她对南楠的信任空前的爆棚,于是一边给他夹菜一边问:“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用了“咱们”这个显然很亲密的词语。
而此刻的南楠,在听说了学校里有关对倪妮的流言蜚语之后,对刘凯的厌恶已经是笔墨难以形容的了。其实倪妮对他的信任是有道理的,他也完全有能力收拾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于是对倪妮安慰道:“这事儿你别管,我会想办法。这些人就是闲疯了,找点事儿给他们干就都老实了。没事儿让他们说去吧,咱们脚正不怕鞋歪。”其实南楠倒是挺乐意和倪妮传绯闻的,别说他还真挺想和倪妮同居,只不过这事从讨厌的人嘴里说出来他就不喜欢了。
出于对南楠的相信,倪妮心里倒是真放下了这块石头安心吃起饭来,谁知两人正吃饭吃的高兴,就听有人把她家的门敲的山响。
倪妮连忙拿着筷子去开门,嘴里的饭还没咽下,谁知开了门门口她表妹丁乐瑶劈头就对她说:“姐,项薇和吕聪两人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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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妮听了他表妹丁乐瑶带来的这个消息筷子“吧嗒”一声落了地,呆愣了好久还是丁乐瑶突然红着脸发问才回过神来。
“姐这是谁啊?”
原来南楠听到谁谁自杀的话也连忙放下饭碗出来看。倒不是他不想先倪妮一步去开门,她只是不想因为太随便惹倪妮不快,毕竟这是倪妮的家。现在看来他这种顾虑是对的,看丁乐瑶好奇的盯着他看的眼神就知道。
南楠朝丁乐瑶笑着点了点头:“你好,我是南楠,是你姐的朋友,有什么话咱们进来说吧!”
姐妹俩这才察觉原来自己还在门口杵着,赶忙进了屋,饭也顾不得吃了。还没在沙发上坐定,倪妮就忍不住问:“乐瑶,你没跟我开玩笑吧?这是真的吗?”
丁乐瑶终于从南楠身上收回眼神:“姐,我骗你干什么?公安局把电话打到宗圣墨手机上,咱们全班都去了,派我来通知你。”
倪妮只觉得心里难受,自己受了那么大委屈担下责任,为的不就是这俩孩子的前程,没想到这俩孩子竟然自杀了。
丁乐瑶一看倪妮眼泪直掉吓得连忙说:“姐你别担心,他俩还没死呢,在医院抢救呢。”
倪妮一听两人没死,连忙擦掉眼泪,也怪自己关心则乱:“在哪个医院呢?”
“向南医院。”丁乐瑶哪里还敢隐瞒连忙说。
南楠一听向南医院就从桌子上抓起车钥匙:“倪妮,这家医院是我的,你要是担心咱们看看去,事情经过咱们边走边说。”说完便拨电话到医院,告诉医生全力抢救,钱不钱的先放一边。
倪妮一听连忙拿了包,和丁乐瑶一起跟着南楠下了楼,等上了车倪妮才有功夫再问丁乐瑶:“到底怎么回事?这两人怎么说自杀就自杀了呢?”
丁乐瑶连忙说:“这事儿说来话长,昨天上午前两节课是钱志华的课。”丁乐瑶对钱志华也实在没有好感,所以也大胆的直呼其名。“她第一节课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去了,让我们上自习,本来我们以为她第二节课也不回来,于是项薇和吕聪就偷偷的传了个纸条。谁知道钱志华突然冒上来一把给抓住了,说她俩那是流氓行为,恬不知耻,死不要脸的骂了一顿,非要他俩当众写检查,还叫了家长,闹得大家一上午的课都没上好。大家都以为下午放假应该没什么事儿了,可谁知道今天上午他们两人根本就没来上学。钱志华给他俩父母打了电话,说是两人一早就来上学了。学校和家长都找了一上午了,直到快放学的时候公安局才打电话到宗圣墨手机上,说是查房的时候查到一对男女吃安眠药自杀了,留下遗言,上边有宗圣儒和仙小霞的电话号码,让帮忙来收尸,已经就进送到医院里了。”
倪妮当然知道钱志华出去干什么了,她忙着去看自己的高级礼品,或者是忙着去打她的小报告。但是不管怎么说,钱志华采用的这种方法实在是太愚蠢了。血气方刚的一群孩子,怎么可能受的了这般羞辱。出事是早晚的,只是她没想到两个孩子竟然如此决绝。
到了医院南楠直接把车开到了大厅门口,一下车就被孩子们呼啦一下给围住了。倪妮问了问除了去通知她的丁乐瑶差不多全班学生都在这呢。仙小霞简单的和她汇报了一下情况,有几个醒事儿的正帮着跑上跑下的操持,还有几个能言善辩的在四楼手术室的走廊里陪着哭哭啼啼的双方家长不停的安慰着。
倪妮听完以后首先询问了一下接到电话的宗圣墨:“圣墨,到底怎么回事儿,公安局怎么给你说的?”
宗圣墨和其他学生一起,一边簇拥着倪妮往里走,一边和倪妮说:“老师,我听公安局的说是查房的时候,怎么叫门也不开,让旅馆拿钥匙一开门才知道这俩人吃了安眠药。现在正在里面抢救呢!公安局苗局长也在里面等消息,具体情况一会儿您再问问他吧!”
倪妮倒是没想到这事儿还惊动了公安局局长。果然一进大厅就见吴市长二公吴子明和梅副市长大公子梅佳文,在里边陪着几个带大盖帽的说话,见倪妮进来连忙迎上来。
吴子明向倪妮介绍:“老师,这是公安局苗局长,苗叔叔,这位是我们的倪老师。”
苗局长连忙客气的和倪妮握了握手。
倪妮连忙问:“苗局长,孩子们跟我说是公安局先发现的?”
苗局长点点头:“今天我们公安局接到群众举报,说那家宾馆有人□□,所以我们连忙安排了人去排查,谁知到正巧遇上这对孩子自杀。我们就按照遗书上留下的电话号码打了电话。”
倪妮暗叹这真是巧了,也不知道是这两个孩子命好还是什么。
“那公安局知不知道举报电话是什么人打来的?”
“举报电话是匿名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查到是路边公用电话。”苗局长说完一愣,看到刚进来的南楠,两人显然是认识的,连忙握手:“南先生您怎么也来了。”
南楠道:“倪妮是我朋友,正巧这家医院是我的,我就跟她一起来看看。苗局长,你看这事儿是怎么个情况?”
“不排除是他杀,一切还得等孩子们醒过来再说。”苗局长想了想说。
倪妮皱了皱眉问道:“苗局长,那封遗书在你们手里吗?”
苗局长点点头:“原件已经送回局里,不过我们将复印件交给家长了。”
“那正好,我也要先去看看孩子家长,南楠你跟苗局长再了解一下情况,我先去看看。”说完就被学生们簇拥着去了四楼。
倪妮以上四楼,就有学生看见了她,连忙上前打招呼,倪妮也趁机问他们点情况:“抢救的怎么样了?”
“还没出来呢!”
“刚才有护士出来说还在洗胃。”
“进去一个多小时了。”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和倪妮说着。
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的掉眼泪的学生家长,一看倪妮过来连忙也迎了上来。特别是项薇的妈妈看见倪妮抱住就不撒手嚎啕大哭:“倪老师,都怨我啊……呜呜……是我害了孩子啊,倪老师我们错怪你了啊……呜呜……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呜呜……”
倪妮看项薇妈妈这样心里也不好受,虽说当初项薇妈妈混蛋点,没少骂她,可是看到当妈的这么撕心裂肺的她也不好受,连忙拍着她肩膀安慰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你也别哭了,孩子救回来是正经,正巧这个医院是我一个朋友开的,他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大夫,孩子们一定会没事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双方家长都悔恨交加,除了不停的向她道歉,就是互相抱头痛哭。其实倪妮也有些恨意,早知道今日当初干什么去了?不但害了她还害了孩子。可是确实又心疼孩子们这么不知轻重的糟蹋自己。有什么不能好好说,还寻死觅活的。倪妮信奉一句话,这个世上除死无大事!
又安慰了一番双方家长,倪妮搜寻一圈,怎么也没找着钱志华。于是问身边的孩子:“你们没通知钱老师吗?”
宗圣儒撇了撇嘴道:“我第一个给她打的电话。”
倪妮一听就觉得太过分了,这么半天了钱志华这个当班主任的竟然也没露面,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啊!
这时候吕聪的父亲红着眼睛过来:“倪老师,这是孩子们写的遗书,你也看看吧……”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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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妮接过吕聪父亲递过来的遗书,看了两眼就止不住掉眼泪,两个孩子竟然到死了还在想着帮她洗刷冤屈。
亲爱的爸爸妈妈:
我们走了,为了追求我们的爱情。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或许你们觉得我们太小,可是爱情是有时间、年龄限制的吗?人生在世短短百年,我们要用我们的青春讴歌我们两人之间伟大的爱情,劈开那些世俗的眼睛。
可我们唯一觉得亏欠的就是,为了我们两人之间的爱情,我们敬爱的倪老师却要为我们的年轻背负着沉重的骂名。在这里我们只能说一声谢谢您倪老师,您送给我们的那个护身符因为种种原因已经无法继续陪伴在我们身边了,可是您真挚的话语却会永远陪伴我们,哪怕我们到了天堂,抑或地狱。
这三个月我们度日如年,强烈的自责鞭笞着我们的心,难道我们就要这样窝囊的活下去吗?看着我们敬爱的倪老师独自承受了所有痛苦。所以亲爱的爸爸妈妈,无能为力的我们只能用我们的死亡谱写我们的爱,也洗刷倪老师的冤屈。请你们不要再纠缠她,并代替不懂事的我们向她道歉吧!
全班的同学都是那么的敬爱她,包括我们,我们希望我们死后倪老师能回去继续带我们的班。我们所有的衣物和书本,请爸爸妈妈帮我们捐献给四川灾区,我们的眼角膜请帮我们捐献给需要它的人,并且请在恢复视力以后代替我们去看看我们的倪老师。我们死后请将我们合葬,骨灰就洒在我们热爱的那片操场上。
再见了我们亲爱的爸爸妈妈,再见了我们亲爱的倪老师,再见了我们亲爱的同学。
不孝儿女吕聪、项薇
倪妮看完信觉得十分痛心和无语,下边还十分滑稽的有个括号:(为了不让我们的父母对我们的死亡太过悲伤请我们的好友宗圣墨、仙小霞帮我们收尸。宗圣儒电话:139XXXXXXXX仙小霞电话:159XXXXXXXX)
倪妮觉得孩子们真是太过天真,难道请别人收尸父母就不会因为他们的死而伤心了吗?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早恋是很久以来一个十分敏感的话题,可是究竟应该怎样处理这些年轻人之间的血气方刚,已经是科学上难以攻克的话题。
难道这就只能是说孩子们之间不能拥有爱情吗?倪妮并不这么认为。其实在中国两千多年的历史文化中,早婚是一个很普遍的现象。十四五岁的孩子已经懵懂的有了他们萌芽般的情感。只是所有的这一切都不得不为科学这个大招牌让路,科学说早恋是不科学的,早恋就成了不科学的。但是,爱情有错误码?如果爱情有错误,为什么我们的语文课本里还充斥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轩窗无处话思量”“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这难道不是与事实相搏的吗?如果想从本质上扼杀孩子们的这种萌芽,除非别看书。
相反,在倪妮看来,孩子们的爱情反倒是最纯真的爱情,不掺杂金钱和名利等等世俗的杂质,他们只为了爱而爱。可是就在倪妮想要尝试一种不同的方法去引导和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世俗给她扣上了一个沉重而又屈辱的帽子。但孩子们不顾一切的做法却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这只能证明她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了泡影。
很多事情已经容不得她多想了,学校也来人了,几个校长基本上已经全来了,还有王主任,连同公安局长和南楠他们一起上来,和他们一起来的竟然还有教育局局长楚成轩和副局长冯建国。
南楠三两步朝倪妮走过来首先对她引荐:“倪妮,这是楚成轩,你们教育局的局长。”
两人也算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握手之后也互相打量对方。
倪妮也没想南楠跃过校长将楚成轩介绍给她有多么不合适。她对楚成轩的认识仅限于那是他们教育界的空降来的黑马王子,跟她几乎就没接触过。今天一看,这个楚成轩也西服革履打扮的文质彬彬相貌不俗,眉眼之间自有一股威严,也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是个多么不堪的花花大少。倪妮毕竟也教过这么多学生,对于看人还是有自己一套的,这个楚成轩并不简单。所以在楚成轩询问的时候十分镇定的将事情的前后经过简单的复述了一遍。
对于楚成轩,他们之间毕竟还隔着南楠这层,所以他看倪妮也有些好奇。今日一见不过是一个相貌普通白白净净的女老师。身材倒是不错,浑圆得益,肉感十足。这种女人脱光了放到床上,那就是尤物。可是楚成轩看人看的不止是身材,尤其是女人。就凭她可以将南楠这个年轻的企业家轻松拿下,靠的绝对不是相貌,便不会是个俗人。特别是现在听她谈吐简单明了,教出来的这些学生指挥若定,各司其职,照顾的面面俱到更是不由得对倪妮高看了一眼。
而在一旁被三人选择性忽略的冯建国也在悄悄打量倪妮。冯建国也心里明白,这里也不是他耍脸子的地方,看南楠这殷勤样,这个倪妮就绝对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而且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绝非他们当初想象的那么简单。看人家教书育人常年磨练出的那种不怒而威的气质,就不是他家那个娇生惯养刚刚步入社会的闺女冯晓燕能比的。尤其想起前不久楚成轩的御用司机小韩给他打的那个警告意味十足的电话。小韩这人平时嘴巴严谨的跟个蚌壳似的,打太极的功夫更是了得,如果没有楚成轩的示意怎会随便给他打电话,这里边的水深着呢!
所以冯建国哪里还敢往这三人跟前凑,他也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上南楠,于是连忙和郑校长他们一起去慰问学生家长了。
现在暗暗心惊的除了冯建国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郑校长。这就不得不提起他前两天的时候,再次去教育局请求楚局长给他们批一个橡胶操场。这次楚局长并没有正面拒绝他,而是告诉他承办三中的承包商已经承诺他们愿意给他们捐赠一个橡胶操场,但是具体细节还要他们自己去找承包商商量。这个承包商不是别人,正是南楠。可是他现在看到了什么?看着南楠热络的帮倪妮跑前跑后,就算这个医院是他的,难道他闲疯了?那两个孩子的死活与他什么关系,医院每天死的人还少了?他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可是现在只有一个人不知死活,看见倪妮张嘴就问:“倪妮你怎么在这里?你来干什么?”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这个说话不经大脑,不知死活的郝副校长。郑校长更是恨不得一个开山掌劈了他。
就在这个一触即发的时刻,突然手术室的灯灭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手术室打开的门里推出的两个孩子吸引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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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事儿一闹,谁也没有再去留意郝副校长不合时宜的那句话。只有郑校长找到机会低声呵斥他谨言擅行。虽诸多不满,也有些不明所以,郝副校长还是不敢胡乱说话了。
项薇和吕聪二人一被推出手术室就被送进了特护室,医生以病人需要休息为由请围观的众人先行离去。主治医生向南楠简单汇报一下说病人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还是没有脱离危险期,保险起见还是下了病危通知,惹的四个家长一阵嚎啕,其他围观众人也挺难过。
但是毕竟不是自己家人,那种感情来的也没有那么深刻,眼看也到了该上班上学的时间,众人打过招呼也要纷纷散去。
这个时候就显示出了有钱有势的好处。当官的都有专车接送,孩子们却没有,虽说有几个是骑电动车来的,但是大多数都是坐的路车。这个点去挤路车还是这么多人肯定不好受,南楠一个电话体贴的给准备了一辆旅游大巴,连同几个没车的副校长主任的一起送回去。
这个时候八卦的王主任终于看出些苗头,一把拉住倪妮低声问:“倪妮,你怎么认识这么个大款的?”
倪妮心有不快,只好随便敷衍道:“他是我一个学生的家长。”
王主任虽有疑虑,但平时也是个擅长察言观色的,见倪妮不想说也不好在这个忙乱的节骨眼上问,来日方长两人要真有什么早晚她也能知道。所以也就跟着学生们上了大巴车。
但是宗圣墨、仙小霞还有丁乐瑶和倪妮一起却坐上了南岸的悍马专车。倪妮也是到这一刻才知道仙小霞的姐姐仙小愉,是宗圣墨的哥哥宗圣儒的女朋友。更奇妙的是,她还捕捉到了宗圣墨和仙小霞那种非同寻常的同学关系。不管怎样,那都是别人家的事情,她相信两家的家长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俩孩子之间微妙的感情。但是只要不出格,她这个当老师也也没必要死乞白赖的去劝说,孩子们都有分寸。而且她也多少明白了,仙小霞的姐姐为什么会送给她那本签名书。
到学校门口,孩子们纷纷下了车,可是倪妮却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没动。第一节她没课,而且她觉得事到如今南楠也不算外人,有些事情有必要和他解释清楚。
她靠在椅子上有些头疼,闭上眼睛用手掐了掐两眉之间,好一会才睁开眼。南楠也知道倪妮没下车应该是有话和他说,所以他只是静静的等着。
“南楠,你想不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南楠没有接话,因为倪妮不需要他回答,她接下来说:“其实这件事应该从一个……一个避孕套说起……”倪妮脸上有一片红晕,也带着一丝丝无力。“你知道最近网络上很流行的一种避孕套护身符吗?”
原来三个月前的一个星期天,倪妮到一家大型的仓储超市里购买日用品,出来的时候正赶上某品牌避孕套厂家大张旗鼓的做宣传,向进出超市的顾客赠送一个漂亮的避孕套护身符。对于商家这种心思,大多数顾客都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很好奇的接受了。倪妮也接到一个,起初还以为是糖果,后来经过促销员解释才知道是一只避孕套护身符。倪妮是标准网民,每天天涯哪的泡着,倒是真听说过这种比较新奇的玩意儿,所以出于好奇也就接受了。
谁知倪妮本打算买完东西从超市后身抄个进路,路过一个小旅馆的时候正巧看见项薇和吕聪二人出来,也不知道是刚开完房间出来还是上里头打听价儿。总之在倪妮恰巧遇上二人的时候两人的表情都挺惊悚,跟捉|奸在床也差不多。项薇当时就吓得哭了起来,吕聪脸都绿了。
尽管平时倪妮对他们也算是亦师亦友,可是两人都不傻,也都知道上宾馆开房间被熟人碰上的后果,更何况这个熟人还是他们的班主任老师。
倪妮当时心情也挺乱,平时知道俩人感情不错来往密切,可是怎么会办出如此没脑的事情?但是也明白不应该再和两人从旅馆门口杵着了。万一再碰上别的什么人,孩子们还年轻,被人乱说的话这辈子就毁了。所以二话没说叫上两人跟自己回了家。
一进家门吕聪便忍不住了:“倪老师,我们两人是真心相爱的。”
倪妮万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话,看着两个孩子坚定的眼睛,倪妮不知道该不该去劝说孩子们这种行为是不被世俗所容忍的早恋。所以她并没有马上对两个孩子说教,而是放下东西,让两个忐忑不安的孩子坐在沙发上,并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果汁,给两个孩子分别倒了一杯,然后才随意地坐在两人旁边的沙发上。她并没有选择坐在两个孩子对面,因为面对面会让孩子更紧张。
“老师,请你别告诉我们家长,我们……我们再也不会了……”项薇眼泪啪嗒啪嗒直掉。
吕聪咬咬牙:“老师,我是真的很爱项薇,都是我的错,你……你要骂就骂我吧!”
倪妮叹了口气看着两个着急的孩子有些不忍心,但是有些话却不得不说:“吕聪,你知道你们错在哪里吗?”
两人低下了头,暗自寻思自己错在开房间偏偏让老师抓住了。
见两个孩子不说话,倪妮接着说:“两情相悦发乎情止乎礼,吕聪你口口声声说爱项薇,你是真的爱她吗?”
吕聪马上坚定的抬起头:“老师我是真的爱她……”
“不,你不爱她,至少你没有你说的那么爱。”倪妮马上打断他的话。
吕聪急了:“老师……”
倪妮马上制止了他说话:“你先听我说完,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么爱她,就不该让她承受现在这种痛苦。中国的婚姻法也没有允许早婚这一项。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因为某一次的错误而成为两个杀手!”
两个孩子错愕的长大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们也都是大人了,有自己的想法,能够分辨是非曲直。我也并不想过多的干涉你们所谓的感情。因为时间会考验你们今天说的话是否是事实。我也不回去和你们的家长说什么,我觉得我没有这个权利。”
倪妮想了想拿出那个超市门口赠送的避孕套护身符:“今天老师送你们一个小礼物,希望你们能在做某些事情的时候,看到这个护身符会想到这样做的后果。”
而接下来所有的风波则都是由这个小小的护身符引起的。原来平时老实巴交温柔善良的项薇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所以自打和吕聪交往以后就显得有些心绪不宁。这引起了细心的项薇妈妈注意,所以趁项薇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翻看了项薇的书包。
相信很多家长都以关心孩子为借口偷偷的翻看过孩子的书包,殊不知这种以爱为名的不信任也是对孩子的伤害。
当项薇妈妈从项薇的书包里翻出了这个避孕套护身符的时候,心里是惊诧的,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教育出的孩子是绝对不会做丢脸的事情的。于是怒不可遏的项薇妈妈掌哐和质问孩子护身符的由来,无奈之下胆小的项薇终于说出了和吕聪正在交往的事实,以及护身符是倪妮赠送的。于是项薇的妈妈马上给吕聪的家长打了电话,在双方都互相推诿和护犊子的认为自家孩子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情况下却到学校里大闹,说倪妮赠送给孩子护身符是一种流氓行为,有违师德。而学校为了逃避责,任竟然说倪妮私自赠送护身符是在自己家里进行的,和学校无关,而且不问青红皂白,一味的对愤怒的家长进行妥协。可双方家长还是不满意要告到了教育局并且扬言还要往上告。
即便如此倪妮也没有将项薇和吕聪去旅馆开房间的事情说出来,因为她相信家长无论怎样都是为孩子好,而且一旦她说出事实,两个孩子将要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
关于倪妮的这件事南楠是调查过的,具体的细节却是首次从倪妮这里听说。他不但为倪妮的善良感到心痛,更是为双方家长狗咬吕洞宾的行为表示不齿,学校这种推卸责任的做法也让他暗恨在心。
但是表面上却没人能看出南楠此刻的心思,他只软言安慰倪妮这事儿很快就会过去的,而且两个孩子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确实也是勇气可嘉。
倪妮从南楠那里得到安慰心情好了很多,而且凡事都有它的两面性,项薇和吕聪的自杀虽然不可取,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讲,还是缓解了倪妮身上的压力。至少她现在就觉得轻松很多。
下了车目送南楠绝尘而去,倪妮刚要转身进入学校,就听身旁嘎吱一声车响,回头一看,摇下的车窗里露出一双狭长的狐狸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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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些角度来说,胡睿这个人给倪妮的印象还是相当深刻的,特别是那双狭长又时刻充满着智慧,或者说鬼主意更贴切的的狐狸眼。
据说在唐朝时候这种眼睛被认为富贵荣华的象征,被贵族们推崇。但是这里不是唐朝,可这种眼睛依旧被小说中追求某种意境的作家读者所喜爱。她见了,偏偏打心眼儿里萌生出一种警惕。尤其是配上那笑咪咪的薄唇的时候。这对于没事儿喜欢翻翻周易的倪妮来说,这种面相便首先代表了无情。甚至在必要时候可以心狠手辣,不惜辣手摧花。
倪妮的眼神挺毒的,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在朋友的选择上一向谨慎,甚少交心。南楠是她为数不多的几个被当成朋友来信任的人。所以作为南楠好哥们儿的胡睿,倪妮虽然不喜,却不便甩头就走,还是客气和他打了招呼,也仅限于一句:“胡先生,你好!”
可是胡睿好像并不想就这么放过倪妮,反倒从车上下来,笑的面容挺和善的和倪妮打招呼:“倪妮,正巧在这里碰上你了。”
倪妮注意到胡睿下车以后习惯性的将手抄在裤子口袋里。对于曾经学过心理学的倪妮来说,这种动作代表了一种不信任,不想深交的信号,有时候有些人习惯把手背在身后,这都是潜意识里代表了一种不想过多接触的意思。
尽管现在胡睿笑的很亲切,可还是让本来就对他心生警惕的倪妮对他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还是笑了笑说:“是啊,好巧,胡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倪妮的这种有些不耐烦的动作当然都落入到老奸巨猾的胡睿眼里,本来他或许真的只是想下车打个招呼,可是他现在发觉,这个女人越来越有趣了。
这就不得不先说说胡睿对付女人三大招:珠宝、钞票、甜言蜜语。当他那对价格不菲的翡翠手镯送出去以后,她本以为倪妮在面对他的时候会多少有些期待,可是他却意外的从倪妮身上看到了不耐烦。
其实他在送手镯之前还是仔细斟酌过的,对于什么样的女人送什么样的首饰,一向是胡睿自以为很高明的地方。比如说像倪妮这种有点文化的,都会明白玉在历史中那种被誉为高尚的东西,什么黄金有价玉无价啦,什么温润如玉啦等等。
可是显然他此次踢到了铁板,人倪妮显然没将他送的昂贵手镯当回事儿,同样的也没把他当回事儿。
男人都是奇怪的动物,当面对女人的时候他们不会知难而退,反倒会愈挫愈勇。倪妮这种若有若无的疏离,激起了胡睿无限的战斗力。如果刚才他还是一只在背阴处观察着的猫,当发现猎物好像要跑了的时候,他决定要伸爪子了。尽管这个猎物可能根本不属于他。
胡睿聪明的将刚才到嘴的那句,询问倪妮是否喜欢他送的玉镯的话给咽了下去。如果被炫耀的东西没有了可以炫耀的资本,那也就不用再利用下去,否则只会适得其反引人反感。就算那对玉镯真的很昂贵。就好像炮弹个儿再大打出去不爆炸,即便是原子弹也是废铁一堆。
“倪妮,怎么这么见外,叫我胡睿吧!我和南楠是好哥们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咱们不是玩儿的挺好吗?”胡睿怎么会忽略掉倪妮那句胡先生。
倪妮不想和他在称呼上争执,因为马上就要下课了,第二节是她的课:“嗯,好吧,胡睿,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胡睿呵呵一笑:“没事就不能和你说话?我是想你把我外甥教育的很好,他都认识很多字了,为了表示感谢,你是否能赏光晚上和我一起吃个饭?”
倪妮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有点狐疑,不知道他关子里卖的的什么药,下意识的眯了眯眼,想要拒绝,可是当看到胡睿那双亮晶晶的狐狸眼的时候,倪妮微微一笑,心想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的。反倒是有点想看看胡睿究竟要做些什么。
所以变摇头为点头:“好吧,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你今晚六点在学校后面的小区门口等我。我待会儿还有课,就不和你多说了。”
胡睿没想到倪妮会答应的这么痛快,错愕了一下,很快就点头:“好的,咱们不见不散。”
望着飞快的进入校园的倪妮,他自嘲的笑着摇摇头。自己竟然险些被这个女人搞乱了心神。再抬头看时,倪妮的身影已经被下课后一群冲出的孩子淹没在校园里。
胡睿坐上他的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点了一根烟,吸了两口又觉得胸腔里难受,将香烟狠狠熄灭从车窗里扔了出去,关上车窗将音乐开的山响,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车后某骑着自行车的小市民无辜吃了车屁,一边咳嗽一边骂道:“靠,有钱了不起啊!早晚撞死!在学校门口探头探脑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倪妮和人同居的八卦仿佛已经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经过一中午的沉淀,现在学校里的老师们谈论的都是两个孩子自杀的事情。可是这个事件中的另一个风眼人物——钱志华,却由始至终也没露面。据可靠消息,她请了两个星期的病假,说是卵巢囊肿去北京做手术了。
卵巢囊肿说严重也不严重,说轻也不轻,但是这绝对不是一个说做手术就必须做手术的疾病,如果按时吃药也可以消除囊肿,还用大张旗鼓的跑到北京做手术?所以钱志华这个请假的理由,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就是比较值得推敲的了。
倪妮怀疑两星期以后钱志华来上班,是不是逢人便要亮出肚皮给人看看刀口。其实她觉得钱志华完全没有必要这样,而且这么一来便将学校推上了风口浪尖。不管怎样学校这个监管不力的包袱是背上了。
而且令倪妮没想到的是,上边对待她的态度也仿佛一夕之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下午放学以后郑校长难得面容和善的找了她单独谈话,而且那笑容几近谄媚。并且含蓄的表达了自己当初对她那件事还是很不满意郝副校长等人的处理方法的,顶着很重的压力将她留在学校里等等。现在一切都解释清楚了,钱志华又请了假,所以学校领导班子经过研究决定想将她重新安排回高中部。更让倪妮没有想到的是校长竟然又抛出了一个大包袱。经过大家研究决定,倪妮的工作态度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想要提拔她成为学校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个副校长。
对此倪妮并没有正面答复,她感觉此事太过飘渺,难道她就要这样成为此次自杀事件的最大受益人吗?看来理论上确实是如此,但情感上他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有时候上边的态度直接就决定了下边的态度,当倪妮从校长室出来以后,学校老师们对待她的态度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和颜悦色亲切可爱了,熟不熟的见了她都热情的打招呼,好像那副校长的王冠已经牢牢地戴在了她的头上。
倪妮就是带着这种不太适应的感觉下班回了家,桌子上有一张南楠留下的纸条,大概意思说是有点事要晚点回来,饭菜已经准备好。倪妮并没有觉得南楠这么做有什么不好,连南楠为什么有她家钥匙连想都没想。唯一觉得有点为难的是看着南楠做的饭菜很可口,却不得不去赴胡睿的约。
不管怎样既然和胡睿约好总不能不去,还是尽快的洗了个澡收拾一番。临出门的时候突然决定又换上了南楠送给她的那套教师节礼物,包括上一次的那条钻石手链,最后拎上Leiber玫瑰手包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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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妮还没出小区门口,隔着老远就看见胡睿那骚包的宝马七系列的拉风跑车。胡睿则带着个眼镜靠在车门子上吸烟,暮色中带着一点点的忧郁,引得路旁小姑娘频频回首。在倪妮看来真是骚包到家了,红跑车和这狐狸还挺配,吃饱撑的在那装什么深沉?万分后悔让这骚狐狸在小区门口等她。
可是后悔已经晚了,显然某狐狸已经看见了她,生怕她跑了似的隔着老远就打招呼。倪妮气的恨不得过去踹他两脚。
偏偏还碰上了一个楼道里一层的刘大妈,十分八卦的上来问:“倪老师出门啊?那是你男朋友吧?小伙子长的不错。”
倪妮尴尬的撇撇嘴:“不是,大妈,那是我一个朋友,找我有点事儿。”
这刘大妈岁数不小人却精明,这两天南楠上倪妮家来她从窗户里看的可是清楚,就算她不认识什么车,可这好坏她却是能分辨的,而且他孙子可是对着南楠那辆悍马流了不少口水。再说这小区里住着,跟学校里的老师怎么也能扯上仨瓜俩枣儿的关系。平时和倪妮来往的人不多,感情个个都是精品。前两天她就听她大姨子家的二侄女的闺女说,倪妮把以前那个男朋友给甩了,原来有这么好的天天候着,搁她她也把以前那个给甩了。看这意思人倪妮还有点不乐意。唉,真不知这些年轻人怎么想的。于是赶紧回去和公共设施那出来溜达的老头老太们散播流言去了。一个八卦就此又形成了。
“倪妮你今天真漂亮。”胡睿上下打量了一下倪妮,殷勤的为她拉开车门。
“是吗,南东洋送给我的教师节礼物。”倪妮毫不客气的坐进胡睿的车,心里只希望他赶紧离开小区门口,又有几个认识的人在朝这里看。
胡睿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他当然知道南东洋是谁。南东洋送的礼物也就等同于南楠送的礼物,他心里便隐隐有股轻蔑,原来倪妮也不过如此。她之所以对他不加辞色只不过是因为有人送了比他更合心意的礼物。女人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倪妮看来也是这样。
所以当他们停车到一个高级西餐厅前的时候,他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下车以后他竟然大胆的揽住了倪妮的腰。倪妮腰肢上柔软的触感立刻让他心猿意马想入非非起来。
胡睿也是十里洋场上混惯了的,阅人无数自然知道倪妮肉感身材的好处。那是时下流行的排骨妹柴禾妞无法比及的。所以一摸到倪妮的腰,他首先联想到的是上了床之后那销魂的感觉,从而完全忽略了倪妮的想法。
在倪妮看来胡睿这种行为已经完全可以归类为性骚扰的范畴。女人都是敏感的,当她不着痕迹躲开胡睿的狐狸爪子之后,看到胡睿脸上那种意犹未尽的表情,便知道这个男人心术不正,至少此刻有可能正在意|饮|她,所以有些后悔和他出来吃饭。可是毕竟胡睿是南楠朋友不好在公共场合给他个大耳瓜子。都到这里了也不好甩头就走,既来之则安之,倪妮反倒想看看胡睿究竟能耍出什么花招。
一流的餐厅不但环境好,服务态度也是一流。想来胡睿应该是早就预定了座位,侍者将他们引到一个无论是位置还是视角都是很不错的位置。
菜单是中英文对照的,价格也是。所以倪妮就照那最贵的点了几个。这个胡睿害得她没有吃到南楠做的晚餐,而且还想非礼她,不狠狠吃他一顿实在是义愤难平啊。
牛排很快就上来了,因为没必要保持什么形象,倪妮大力的用刀子锯着牛排,发出吱嘎的声响。引得餐厅里的人频频朝她俩观望。
胡睿有些嘲弄的看着倪妮粗鲁的吃相,心里越发的肯定了她拜金女的想法。所以嘴上便不客气起来:“倪妮,你说南楠看上了你什么?长相一般,气质也一般,该不会是看重你的身材吧?想来你床上的功夫应该不错。要不这样,我一月给你一百万,你跟着我。如果一年后我还没有厌烦你每月给你二百万,如果我一年内厌烦你了,就一次性付给你一千万,你看怎么样?”
倪妮早就知道胡睿对他有敌意,也不知道是出于一种对哥们的关心怕南楠被骗,还是因为其他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
倪妮并没有像胡睿预料中的那样故作清高的甩袖而去,也没有因为他开出的数字受宠若惊,反倒只是不经意的笑了笑:“怎么你看上南楠了?这可麻烦了,你要能将他这标准的直男掰弯了也不容易。或者说你甘愿做受。”
胡睿虽不知道倪妮口中的“直男”“受”的是什么意思,不过也知道不是好话:“你配不上南楠。”
倪妮听了这话哧的一笑,喝了口甜酒从脖子上拽下餐巾。胡睿以为她一定恼羞成怒想要摔下餐巾走人,谁知她只是整整齐齐的将餐巾盖在自己的牛排上,并将两人跟前所有的食物都拿到了另一边。
这才端起酒杯靠在椅子上指着胡睿笑道:“以前听二人转的时候里面有段经典台词,我本来以为挺粗鲁,可现在觉得用来骂你真是再合适不过。姓胡的,如果要不是因为你是南楠的朋友,我就把你的名字写在裤衩上,天天放屁崩你。照这么个崩法你家就算是金子打的都得崩没了。你以为你人五人六长的挺像回事儿吧?在我眼里你就跟煤气罐儿成精了没啥区别!”
“哧——”胡睿闻言险些呛死,口中食物系数被喷出,剧烈的咳嗽着。这次他终于明白了倪妮为什么将所有食物搬离他面前,并用餐巾将没吃完的牛排盖上,还端了酒杯躲了个老远。感情在这里等着呢!
倪妮欢喜的拿起餐巾抖落抖落,将胡睿喷出的残渣系数抖落到他的盘子里,笑嘻嘻的说:“老狐狸,你说你激动个什么劲儿,来来别浪费啊,好好吃。”说完继续自己未完的晚餐,照样像要杀人似的呲着牙锯着她那份牛排。
胡睿终于停止了咳嗽,喝了杯清水押了押,看着倪妮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发现这个女人越来越有意思了。他刚才似乎走进了误区,错误的估计了对手的实力。现在他突然有了大干一场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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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胡睿回到家以后,连忙去了书房打开电脑。上了百度把倪妮说的那些词一搜,真是越看越心惊,最后还找到几张两个男人在一起XX的图片,吓得下巴险些掉下来,差点把电脑凿了。气的跟个狼似的在书房里溜达,那憋在胸腔里的一口气怎么也发不出来。
这个倪妮可是够损的,骂人直骂到他骨头缝里,而且直接骂到了他的男性尊严。想他在情场上混惯了的,怎么可能受的了倪妮这种拐弯抹角怀疑他是同性恋的说法,而且还是被压到下边的一个。
真是越想越生气,深更半夜给助理打电话命他十分钟之内把倪妮电话给找到。胆战心惊的助理在九分五十秒的时候将倪妮的电话找到告诉胡睿,他便迫不及待的给倪妮拨了过去。
倪妮被电话里的声音给吼了个丈二,随即明白过来听声音是胡睿,想来这家伙已经上网查询过了。于是呵呵笑道:“呵呵,怪了,这喜欢挨插的又没有在脸上写着字儿,谁知到你是不是挨插的?你要这么急吼吼的向我澄清真是大可不必,你没听说过越抹越黑这个词吗?如果以前我只是怀疑,那么现在我更怀疑了!”
胡睿急了:“倪妮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倪妮翻翻白眼:“我怎么说话了?我还没怪你深更半夜给我打电话,是否是经过我允许的渠道获得的我的电话号码,你反倒先跟我吼上了!没事儿滚远远儿的,少来烦我!”说完嘟一声挂了电话。
胡睿举着手机愣了半晌,转转眼珠怪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给她打什么电话?这不找气儿生吗?
啪的一声摔了电话,心里暗暗赌咒发誓:“你等着倪妮,我要让你看看谁是挨插的!”
日子还是照常过,混乱了许久的校园里也逐渐的趋于平静。自杀的两个孩子也很快恢复了健康并且已经回到学校开始上课了。但是钱志华却一直也没出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去做手术了。所以学校安排倪妮继续接她以前那个高三班,不过倪妮还有些舍不下她以前那个一年级。毕竟她带的那个高中班已经到高三复习阶段了,该讲的课也早已经讲完,她的那个班本来就是快班,所以她也就是勾勾重点,带着堵堵题什么的,倒也轻松。所以她后来带的那个小一班也就没有松手,而是改教数学,因为教数学一天只有一节课,这样和那个高三班也不冲突。于是倪妮成了该校有史以来带唯一一个带双班的班主任。
即便是这样,学校也没人敢说什么,就算说也不敢在倪妮面前说,谁知到什么时候人家那个副校长的任命就下来了。一个弄不好得罪了校长那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吗?
不过有件事还是让学校沸腾了一把。自打那天晚上倪妮让胡睿来追求她以后,他果然朝倪妮展开了猛烈攻势,第一步就是每天一大束精致包装的鲜花送到学校里。学校里的老师们哪里见过这等阵仗,纷纷前来慰问倪妮,旁敲侧击的打听送花人是谁,因为鲜花的卡片上写的是“知名不具”倒是每天一首情诗不带重样儿的。一时之间倪妮他们办公室的门槛险些被踩破了。
不过就算是再新鲜,一连送上几天也就没有什么新鲜可言了。而且人倪妮摆明了是不打算告诉他们花是谁送的,还每天乐呵呵的把花插在教室里。没几天两个教室就被姹紫嫣红的花朵装扮的焕然一新,着实是为美化环境做出了突出的贡献,为接下来的班级亮化管理评比中给倪妮的两个班不但挣得了流动红旗,还争得了升旗仪式的升旗权。
如果胡睿知道了倪妮是如此处理他送的花的,估计会气的吐血。不过很显然胡睿很快意识到这个办法行不通,人倪妮根本就不吃这套。倪妮则是怀疑胡睿从某些人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比如她曾多次将此事当成笑话和南楠讲过,或者说胡睿安插到她们班的那个小卧底许迈。不管他通过什么渠道得知的,反正是不再送花了。再加上眼看快到十一了,学校在十月底又面临着一次联查,所以忙的不可开交,没两天倪妮就将胡睿这个人丢在了脑后。
准备了许久,联查的日子终于到了,大伙即是期盼又是紧张,谁也不愿意再折腾下去。教育局领导和各学校的主要领导为主的检查团开着小车到了学校,第一项检查的就是新推广的课间操。中国国情很多事情都是面子,从上到下都是一般货色,只苦了基层群众,不得不为这脸上贴金的事情做好一切准备。
倪妮他们学校在经历了不分昼夜的刻苦练习之后,总算是出了些成果,从学生到老师全都脱了一层皮。不过穿上统一校服之后这集体效果还是很可观的,就连所有教师都发了统一的衣服跟在队伍后面做操。
因为小学和高中做的不是一套操,所以这次倪妮跟在了一年级后面,毕竟一年级自制力差,对这次联查跟作游戏似的,倪妮怕他们因为好奇左右动或者没老师跟着便不好好做操。倪妮的威慑力还是很大的,至少孩子们看她在后面都不敢乱来,老老实实的站在属于自己的格子上。这样一来由于一年级的队伍最靠近校门,而且一一班又首当其冲,所以领导们最先看到就是她们班。
“第X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第一节雄鹰起飞……”随着喇叭里的广播体操表演开始了。几百号领导整整站成一大排,就在倪妮他们班旁边。连倪妮都有些紧张,还好体操很快做完了,孩子们因为提前被嘱咐过旁边还有领导看着也做的很认真。倪妮刚刚松了口气,就听身后冷不丁的有人说:“倪妮,你别得意,你以为你找的是个什么东西,心狠手辣,以后他也会收拾你。”
倪妮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刘凯正若无其事的从她身后绕过去。众目睽睽之下倪妮也不好发作,只好咬牙不发,好在很快便各班带回了。
倪妮暗恨,也不知道那天南楠究竟怎么收拾他的,怎么还有狗胆在她背后大放厥词?
很快这个不愉快的小插曲就过去了,领导们又坐着车赶去别的学校检查了,正这时候门卫给她打来电话说有一封挂号信。
倪妮从门卫那里拿来拆开一看,竟然是某大型仓储超市为了祝贺开业九周年,特此奖励给第九千九百九十九名会员香港迪斯尼乐园三日游的旅游奖券,并附曾来回头等舱机票和五星级酒店的入住证明等等,日期就定在十一期间。大概意思就是一个子儿不用花,免费去香港吃喝玩乐。
究竟是怎么得到这张奖券的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倪妮确实经常去这家超市买东西,还办了个会员,因为会员买东西可以有优惠。所以并没有并没有怀疑,反倒是十分的开心。白得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啊。这无疑等同于天上掉馅饼。
下班后倪妮高高兴兴的拿着奖券回了家,南楠已经做好饭菜,见倪妮欢喜进来连忙笑着问:“怎么样,今天检查还顺利吧?”
倪妮一听检查脸就垮了:“唉,别提了,本来挺好,谁知到刘凯突然从我后面冒上来神神叨叨的说了句什么心狠手辣的,吓了我一跳。”
南楠一听,心想这刘凯还真是贼心不死,也罢,等过了十一再收拾他。
“小南,你看,我十一可以去香港了。”倪妮开心的拿出奖券给楠楠看。
南楠狐疑:“哪里来的?”
“超市里赠送的,没想到还有这好事儿。”倪妮洗了手从卫生间出来。
南楠皱了眉头,仔细看了看奖券,又看了看机票和酒店证明,抬眼严肃的看着倪妮:“倪妮,你有没有想过,这有可能是胡睿设的一个圈套。”
被南楠这么一说,倪妮立刻就觉得完全有可能,还真有可能是胡睿干的,咂咂嘴道:“相当有可能,可是如果不去这张奖券不就浪费了吗?可惜,可惜。”
南楠抬眼笑道:“我看未必,不如咱们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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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某豪华酒店,一总统套房内,即将上演一场精彩绝伦的抓奸好戏。
该总统套房一间相对较小的卧房内。
“小南,你确定他会来吗?”倪妮有些忐忑不安的躺在酒店豪华大床上翻滚翻滚,一会翻滚到床边一口接下南楠剥好壳的山竹,然后被口腔里浓厚的甜味甜的眯了眼,再滚回去就着南楠手里的小玻璃盘吐出果核嘟囔一句“嗯~好吃~~”
坐在床边小几旁的南楠,放下玻璃盘继续不紧不慢的剥着山竹,手上水果刀银光一闪,一颗山竹又被轻巧的切开壳子,露出里边雪白完整的肉,等待着某人再次从床上滚过来享用。
“你觉得超市就算是送你香港三日游的奖券,有可能在这种五星级大酒店里给你定总统套房吗?”说完眼睛若无其事的瞟一眼浑然不觉的倪妮浴袍下,露出的小白腿儿,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低下头继续剥山竹。
倪妮反过来想了想:“是啊,怎么可能。但是你给我改了飞机票提前一个小时飞过来他不会怀疑吗?”说完含住山竹。
南楠用纸巾轻柔的帮她沾了沾嘴角的果汁:“放心,他一定会打电话咨询酒店的入住情况。所以就算是他怀疑也会来。刚才我已经打电话确认过,他应该已经下飞机了。放心,十点之前他肯定到。”他太了解胡睿这个人,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想要和倪妮在飞机上双宿双飞,他想的美。
倪妮不住点头吐出果核后说:“怪不得当时你非要让我拿身份证去登记,原来是这样。可是他不会怀疑是你吗?”
南楠狡黠的一笑:“他以为我此刻正在加拿大。再说我已经让圣儒帮咱们打掩护了。”
此刻倪妮开始有点为胡睿感到悲哀。这么大张旗鼓的想要忽悠她,结果没成想将自己算计里头了。
这时他们卧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倪妮?”门外传来郭怀小声的呼唤。
南楠马上去把门打开,郭怀探头进来:“倪妮,你确定那个人一定回来吗?”
倪妮连忙从床上跳下来:“郭怀姐你放心,他一定会来的,刚才我们打电话确认过了,他已经下了飞机,十点以前一定能到。”
“哦,那……那我回去了。”郭怀脸颊通红,踮着脚跑回她那间最大最好的房间去了。
两人看着郭怀跑回去这才关上房门。
他俩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帮胡睿找个老婆好好管管。
其实倪妮觉得南楠对胡睿还是够意思的,至少他想的是给胡睿找个老婆,只是不知道胡睿会不会领情。倪妮把她的顾虑告诉南楠,没想到南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胡睿这人虽说不讲什么原则,对女人还是比较绅士的。脸皮有时候厚的和城墙似的但某些时候是很讲究的,放心,只要你那女同事有一套,他绝对不会始乱终弃。”
当那天南楠问她有没有交情比较好没结婚还有性格的女同事,倪妮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郭怀。要说有性格还有谁能比得上郭怀。倪妮有自知之明,学校里脾气古怪的除了她应该就数得着郭怀了。郭怀这人带班有一套,再皮的学生都能掳顺了,没有三两下怎么可能教的好学生。所以倪妮觉得能擒住胡睿的非郭怀莫属。
郭怀这人对待婚姻又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股子里也或多或少存在些冒险精神。所以当倪妮找她说这事的时候尽管担心还是有些向往的。而且看胡睿的相片也算是英俊潇洒,底子还厚,就算两个人到不了一起能到香港玩一圈也不错,所以考虑一番就真的答应了。
郭怀跑回房间关上门爬回那张硕大豪华的床,盖上被子,心还在砰砰跳。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她年龄也不小了,再蹉跎下去不知道这世上是否还有一个属于她的男人等着他。
她妈曾经苦口婆心的对她说过:“男人就是一筐梨,越挑到最后个儿越小。你总说这世界上有一个人是上帝为你量身打造的,可是万一上帝突然把你忘了你要怎么办?否则那些孤独终老的修女都是怎么来的?”
听了母亲的话她也很困惑,她究竟还要不要继续等下去?今晚对她来说或许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或许不是,但总要试一试。她已经害怕再将一个人的生活过下去,尤其是当她看到倪妮身边那个时刻用温柔的眼神关注着她的南楠的时候,或许倪妮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但总有一天会意识到那个男人对她的爱的。
只是这个世界上,还会不会有一个人来爱她呢?
“香港的星星没有咱家的亮。”倪妮偷偷掀开厚重的窗帘朝外面的天空张望。
南楠笑着拍拍她肩膀:“那是因为香港的霓虹灯太多。”
倪妮放下窗帘回头一笑:“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看到刘德华啊?”
南楠看他这可爱样子刚想摸摸她鼻子就听外面一声尖叫。
两人一愣,随即相视一笑不约而同道:“胡睿来啦!”
胡睿觉得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真是丢人丢到香港来了。其实他和倪妮之间赌的就是一口气,他就是凭着这口气想要将倪妮搞到手。只是就因为他太过急躁从而忽略了一个盲点,这个盲点就是南楠。作为南楠的好哥们又怎么会不了解他,他们两个熟悉的连喜欢穿什么内裤都清楚。当他因为被倪妮那句话气昏了头,想要尽快将她拿下而忽略了南楠的时候,他这好兄弟给了他临门一脚,并且用行动警告他,动了他在意的人会得到什么样的后果。
进入这间早就预定好的房间的时候,他的第六感已经让他觉得有点怪异,但是这种怪异很快就被他推开那间卧室的门,看到床上被子下窈窕的曲线而打消,甚至瞬间被征服的快感冲昏了头,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脚走向那张床。
他迫不及待掀开被子的时候却冷不丁被一只芊芊玉手一把捉住了衣领,毫无防备的以一个超级难看的狗吃屎的姿势栽在床上,当他慌不择路的抬起头,看见的是一双亮晶晶充满趣味的眼睛,和笑的有点慎人的白牙。可当白牙的主人一边笑着一边发出凄厉的尖叫,房间里瞬间光亮大作的时候,他知道他一切都完了。
望着床上方才还笑的一口白牙的女人此刻却哭得稀里哗啦,并且经过刚才的交锋两人都有些衣衫不整。特别是面对倪妮和南楠看起来义正言辞,却怎么也挡不住眼角眉梢那股嘲弄的神态,胡睿感觉自己真是百口莫辩啊!
丢人啊!胡睿抹了一把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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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诡异的场景,胡睿无语凝噎。
倪妮掐着腰,像训学生一样指着他骂,特别是当他看见倪妮胳膊上挂着的数码相机,连上吊的心都有了。
“胡睿,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了,做事情之前经不经过脑子?”是啊他就是没经脑子才被你们俩给算计了。“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这种入室……那啥的事情你都办出来了,啊?你让广大香港同胞怎么看我们?”
这关香港同胞什么事?胡睿心想,可哪里敢回嘴。真是打雁的让雁啄瞎了眼,他一世英名系数毁在这里了。
倪妮训导半天,见胡睿低着头不说话,认错态度看起来还算良好,叹了口气继续道:“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我郭怀姐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儿大闺女,今天让你给糟蹋了,你说怎么办吧?别给我提钱的事儿啊,我知道你钱多,你要敢说钱我就大嘴巴子抽你。我们可是高尚的人民教师,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饮。”
胡睿彻底毛爪儿了,不能用钱解决,那要怎么办?他抬起泪眼:“我……”
倪妮立时恼了:“呦呵!你还有意见啊?怎么着,你要不愿意私了,那咱们报警得了。这人证物证俱在,我倒要看看你小胡同志丢不丢得起这份儿人。”
胡睿脸上挂着宽面条泪,暗自后悔怎么会招惹倪妮。想当初有人曾经警告过他,有三种师是惹不得的,医师、律师、教师,此次他以身犯忌,悔之晚矣。他哪里见过平时温柔娴淑的倪妮这等咄咄逼人的架势?哪条路都给他堵死了,就剩个狭窄的小胡同等着他钻,然后好整以暇的等在一头举着棒子把他往坟墓里赶。
胡睿暗自心惊,难道……
猛一抬头,两人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就连刚才不停嚎啕的郭怀都舍了泪,用眼角瞟着他。胡睿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次恐怕真的完了。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胡睿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
倪妮与南楠得意一笑,许久没开口说话的南楠笑道:“倪妮,时间也不早了,我看咱俩就另外去开个房间吧,让胡睿和郭怀他们俩自己好好商量商量,咱就不掺合了。”
倪妮点点头,也笑着说:“嗯,好吧,我还真有点累了,这事儿闹得。”说着打了个哈欠和南楠一起出去了。
胡睿悔不当初啊!他不傻,这大十一的当下里,旅游旺季,哪家酒店不是满登登的,哪儿那么多空房间给他俩留着。人家这是早就下好了套儿专门儿给他这冤大头钻的。他和南楠认识这么多年,平时哥们来哥们去的一起惯了,这会儿被算计了才突然想起来这家伙可是有个笑面虎儿的雅号响当当在那里摆着,就他傻呵儿的往虎口里撞。得,这回撞的晕头转向头破血流,要怎么解决?
胡睿还在发呆身后有了动静,他眼睁睁的看着郭怀趿拉着拖鞋提拉趿拉的去卫生间,洗了洗脸,又提拉趿拉的回来一头钻进了被窝。
胡睿眨巴眨巴眼睛:“喂,你就这么睡了?”
郭怀不耐烦的露了半拉小脸:“你说你这人真不讲究,风尘仆仆的就往床上冲,也不洗涮洗涮,就算涵养再好的美女也受不了你这样的啊!”
胡睿一听顿时闹了个脸儿红,他从这话里听出两层意思,一是说他不讲卫生,二是说他急色,弦外之音就是说他这样的不招人待见。
胡睿哪里受过这等挤兑,连忙去卫生间洗澡了。洗到半路才反应过味儿来,他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一个女人的话?他胡睿平时是色了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再说那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可他今天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还要受到这样的待遇,他简直比窦娥还冤!
越想越不是滋味儿,他匆匆洗完胡乱擦了擦,披上一件酒店准备的浴袍直接就扑上了郭怀躺着的那张大床。
经历了这么一晚,郭怀哪里还轻易睡得着。正暗自寻思,就见眼前一黑,身上一沉,一滴水珠顺着乌黑的发梢滴在她的脸上,头上是一双狭长的凤目,正紧紧盯着她。
现在这种真正的漂亮的丹凤眼已经十分罕见了,于是某弹丸小国的的单眼皮儿也被拿来滥竽充数。拥有这种眼睛的人往往从降生那一刻起就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媚态,有狐狸精勾魂儿的潜质。所以当郭怀被这样一双勾魂夺魄的狐狸眼盯着的时候,心神还是有些荡漾的。
可是很快她便收回心神,当老师这么多年,首先第一要点就是当学生慌乱的时候你不能慌乱,要用强而有力的严肃眼神震撼他,使之承认自己的错误。所以谁没写作业,谁在撒谎老师一眼就能看出来。
于是郭怀不紧不慢的拽过胡睿的衣领子擦了擦脸上的水,轻声道:“你可想好了,今晚你要上了这张床,你可就真下不来了。”
胡睿审视着,这是挑衅,可身下压着的这具躯体是如此的柔软又充满着弹性,时刻散发着一种纯洁的诱人清香,特别是那张看似云淡风轻的小脸,早已经红扑扑的出卖了她。
高耸的胸脯起伏着,因拉扯而滑落的被子下是雪白的香肩,那诱人的雪白肤色就那么一直延伸到那道令人魂牵梦绕的丘壑,最后藏进了恼人的睡衣里。于是胡睿有了想要将这件睡衣撕碎的冲动。
胡睿喉咙一阵起伏:“你要怀孕了我就娶你。”
谁知郭怀竟翻了脸,红通通的小脸上满是恼意:“哼,你以为我是随随便便的人吗?我的身体只属于我的丈夫。”
胡睿虽然平时阅女无数,但大多是风尘女子,像郭怀这种正经女子却是从来不碰的。可阴差阳错的走到这一步,他突然发觉身下这个害羞的红着脸欲迎还拒,咬牙切齿的女人是如此的可人。特别是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干净的体香,让他几乎有些无法把持的血脉喷张。于是他再次产生了征服的欲望。尤其想起小时候老师拿着小教鞭严肃的敲打没有写作业的他,而此刻那高高在上的女教师正被压在他的身下。
这么一想胡睿是既激动又J动,感觉有点变态偏偏却是毒品般的引诱。两眼一眯笑道:“那我就先履行一下丈夫的职责吧!”说完他已经顾不得许多,埋首在那芬芳扑鼻的颈间:“回去、回去咱们就去领证……”
“撕拉~~”一声裂锦,那恼人的睡衣终于离开她的主人,蝴蝶般飘飘忽忽滑落在地毯上。一时之间满室春光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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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午,倪妮和南楠到餐厅吃早餐,一晚上也没听到隔壁有什么动静,倪妮不由的有些忐忑:“南楠,你说这俩人会不会杀起来啊?”
南楠笑着安慰:“放心吧,胡睿有分寸,再说他们两个都是成年人了,这点儿事儿还解决不了?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看那个郭怀挺有意思,胡睿不会乱来的。”
虽说还是有点担心,不过她这个伪红娘也是不好过多置喙,又不能去敲人家门,要不就显得太没品了,等着吧!
突然想起来出来的匆忙,本来和妈妈约好十一回家的,所以就借南楠的电话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电话是倪母接的,一听倪妮说暂且不回家了连忙问道:“妮子,你不是说好要回来的吗?”
倪妮:“妈,我一个学生家长请我们到香港旅游,所以等我回去的时候再回家看你。回头带好东西给你。”
倪母一听连忙说:“不用,你好好玩儿,你那事儿不是过去了吗?你也该好好放松放松了。不用给妈花钱,妈啥也不缺。”
倪母一听自家闺女有学生家长请去香港旅游,顿时觉得很有面子。香港,她这辈子还没去过,只是看电视上说好。这一定是自家闺女教学教的好,要不人家怎么会花钱请她去香港玩儿?今天早晨她去厕所的时候,和老钱家的闺女钱志华走了个碰头儿,不但一句话没跟她说,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好像谁该着她似的。想当初她接倪妮的班可是没少四处奚落倪妮,现在怎么样,还不是教不了还给倪妮了?这都在娘家猫了有半个多月了也没去上班,也不知道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倪母放下电话,一旁吱吱儿就着花生豆儿喝酒的倪父问道:“谁打来的?是妮子吗?她啥时候回来?”
倪母犹豫一下还是告诉倪父:“妮子说去香港了,要等过两天再回来。”
倪父一听啪的一拍桌子,俩眼瞪得溜儿圆:“什么?她去香港怎么不带着小勇?”那桌上的酒盅被他拍的一跳,里面的酒就撒了出来,倪父心疼的赶紧就着桌沿儿吸溜两口,抹抹嘴儿:“这个死丫头就知道自己风流快活,也不惦记她弟弟。我去给她打电话!”
倪母赶紧一把拉住他:“人妮子那是学生家长请她去的,怎么好意思带着小勇?去一趟香港可是要不少钱哪!”
倪父一把把她呼啦开:“放屁!那就更应该带着小勇去!她要带着她弟弟,那学生家长还能放出一个屁来?既然能请她去香港玩儿,一定是个有钱的,这点儿便宜都不会占,跟你一样是个窝囊废!”
倪母只觉得倪父丢人,偏偏却眼巴巴的瞅着倪父拿起电话拨过去无计可施。谁知电话响了半天也没人接,倪父只好气哼哼的放下电话,嘴里骂骂咧咧喝酒去了。他哪里知道,倪妮的电话号是个本地通,出了这一亩三分地儿就用不了,所以根本就没拿电话。倪家的电话又因为倪父怕花钱没有来电显示,查不到电话号码,倪父也就只好作罢。倪母这要强的心总算是放到肚子里了。
由于倪父重男轻女的关系,倪妮打小儿就命苦,有爹跟没爹一样,反倒还不如没爹的自在。因此倪母总觉得在情感上对倪妮亏欠许多,也就不愿意平时给倪妮过多的添麻烦,哪怕自己受点气,也不想闺女再不自在。
唉,倪母叹了口气,有点悲伤,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她今年才四十八岁为什么总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八十四岁一样衰老。倪母摇摇头,看着饭桌前自斟自饮的倪父一阵厌恶,转身出去了。
倪妮刚撂下电话,就见胡睿小心翼翼的护着郭怀出来了。瞧胡睿那一脸的春风得意,想也知道这丫一定没干啥好事儿。倪妮不由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郭怀,看过之后乐了。看来她也甭操心了,那满脸的春意又岂止是在胡睿一个人脸上挂着?不过郭怀的眼睛有些肿,倪妮等她坐下之后悄悄蹑过去问:“你眼睛怎么肿了?是不是那骚狐狸欺负你了?”
其实倪妮这话很单纯,但是听到郭怀耳朵里便远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她毕竟初经人事,虽然说觉得自己成年人了没什么担当不起的,可是和胡睿行周公之礼的时候还是疼的眼泪直流。但胡睿毕竟情场老手,多年来积累的经验终于发挥了效用,好一通安抚,看来有丰富的性经验也不是一无是处。不过虽然他嘴上说自己没有那什么狗屎情节,但真得到的时候还是难免得意。对郭怀也就更温柔体贴,还真是下了决心要好好过日子。
于是郭怀害羞的瞠了倪妮一眼:“哎呀,你胡说什么?”
倪妮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不过关心一下哪里就胡说了?转念一想,恋爱中的男女都是不可理喻的,于是自动将郭怀划进不可理喻的范畴里了,也就没怎么在意。
不过倪妮还是很好奇,怎么经过一晚上俩人就好的蜜里调油似的,于是匆匆吃过两口就拉着郭怀借口去卫生间,实际上去盘问了。
看着他俩前脚走了,南楠放下刀叉喝了口牛奶,问身旁胡睿:“昨晚过的怎么样?”
胡睿暧昧一笑:“呵呵,妙不可言。”
男人说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只此一句南楠便明白怎么回事儿。遂笑道:“行啊你,动作够快的。”
胡睿得意:“这郭怀不但是块璞玉,而且是个尤物。其他人都瞎了眼,还好被我碰上了。你的女人挺有意思,连周围交往的都不一般。怎么样哥们儿,你也得加把劲儿啊!”现在他对倪妮是一点想头也没有了,这女人生来便是打击他的男性尊严的。
南楠微微一笑:“倪妮和其他人不一样,得慢慢来。”
“难道你就不着急?”胡睿眉峰一条,狐狸眼斜眯着看了他一眼。
南楠喝了口清水,用餐巾擦了擦嘴:“我这么多年都等的,还怕这一两天?”那神情还真是颇有些运筹帷幄,一切尽在咱掌握中。
胡睿吃了一片香肠,叉子上还叉着一片,指着南楠笑道:“你也不怕憋的肾虚。”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虚不虚的咱们三十年后再看。”南楠笑的狡黠。
胡睿忍不住瞟了一眼南楠交叉的两腿间,两条腿结实有力,怎么看都不会是肾虚的。反观他自己,却是荒唐久了,看来是该好好保养了,否则三十年以后他还真难说。
倪妮拉着郭怀,眼看离得南楠他们远了,便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你们怎么说的?”
郭怀羞涩一笑:“没什么,先交往看看吧,合适的话就结婚。”
倪妮也为她高兴:“真没想到这胡睿看起来不着调,人品还是不错滴嘛。”
郭怀却暗自心想:“人品哪里不错,她都被人家吃干抹净了好不好?”但是话却不能这么说,当然还是得要些脸面的好不好。也不能告诉倪妮他和人初次见面就上了床,说出去忒丢人了点。所以只能陪着干笑几声连忙岔开话题:“倪妮,等会儿咱们去逛街,香港可是购物天堂,咱们可得多买点东西,不然可是白来一趟。”
一提起逛街,两个女人终于有了一致的目标,急不可耐的去催促两个男人了。可是刚从卫生间出来,就见他们的餐桌旁站了两个女人,比手画脚的在和南楠和胡睿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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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两个比手画脚的女人,郭怀叹了口气:“看到没有?男人长得太出色也是一种麻烦。倪妮,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有压力,我不知道今后究竟要去怎样经营这份快餐般的爱情。毕竟我们之间还互相了解的太少太少。”
倪妮觉得她太过悲观,也并不是太赞同她的想法所以出言反驳:“郭怀姐,我并不是这么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敢大言不惭的承认自己了解另一个人?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间谍产生了。所以即便就算是夫妻,难道就能真正的了解对方吗?中国的婚姻现状,同床异梦的还在少数吗?至少你勇于去尝试过了,就算错了那又怎么样?千万不要被那该死的教师身份束缚住,就算是孙大圣的紧箍咒,也还有观音菩萨能解开吧?”
郭怀呵呵一笑:“倪妮,我发现你就是那解开我紧箍咒的观音菩萨,走吧,咱过去听听那俩美女在说什么。”
胡睿和南楠当然并不知道倪妮和郭怀之间这并不怎么愉快的小争执,犹自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两个国际友人比手画脚的用蹩脚的中文问着:“我们可以坐在这里吗?”以上语句请全部用平声读,你就可以体会胡睿和南楠听的有多么纠结。
“抱歉,这两个位子已经有人了。”郭怀微笑着,却目含不善。
倪妮仔细打量着这两个明显不是中国人的国际友人,典型的亚洲体貌,长相虽说和中国人差不多,说的也是中国话,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看起来应该也不是日本人,因为她们没有日本人白皙的皮肤,关于这点众多日本国的A-V可以证明。所以他们有可能是韩国人,或者蒙古人。
两个女子咕噜一句,白了郭怀和倪妮一眼走了,转了一圈,却坐在了她们旁边的隔壁桌上。
倪妮险些失笑,这两个人还真有意思,那么多空桌不坐,偏偏要和南楠他们搭桌,明显的图谋不轨嘛,所以呵呵笑着拉着郭怀坐下:“呵呵,醉翁之意不在酒……”
郭怀莞尔:“在乎山水之间也。极是极是。哈哈!”
胡睿和南楠不知二人打得什么哑谜,在旁边那桌的两个女人和自家对面的两个女人身上晃来晃去,聪明的选择没有吱声。
那两个女人,明显的对南楠和胡睿还不死心,否则也不会坐的距离他们这么近,并且叽里咕噜的用她们的国语大声讨论着。大概以为倪妮他们听不懂。
不过现在倪妮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她们应该是韩国人。
突然郭怀的脸色变的很古怪:“倪妮,那两个女人在骂我们。”
胡睿挺意外:“你怎么知道?”
郭怀道:“我小时候出生在朝鲜村,一直到初中毕业才和父母调动到这边,所以几乎就是听着朝鲜语长大的,大学的时候为了偷懒选修了韩国语,尽管朝鲜语和韩国语有些不同,但区别也就是普通话和唐山话差不多,所以她们两个骂我们两朵鲜花插在猪屎上我还是听得懂的。很显然,你们两个是鲜花,我们两个是猪屎。”
倪妮险些笑喷:“郭怀姐,咱中国不是还有句老话,庄稼一枝花,全靠那啥当家,而且我听我妈说过,东北人都管韩国人叫高丽棒子,你说你跟俩棒子制什么气?他们拥有全世界最难听的语言都够可怜了,偏偏还不撅嘴不说话,所以你看吧,很多韩国人的嘴巴都是可以栓驴的。”说完还故意夸张的学韩国人说话的样子撅着嘴咕噜两句,逗得其他人笑的前仰后合。
郭怀深表赞同:“是啊是啊,其实我觉得最值得同情的是韩国男人,就连结婚都是一件高风险的事情,费劲巴拉的娶回去的还不定是不是真的假的。”说着瞟一眼旁边那俩韩国女人“天知道那俩大MM里塞的是什么,万一吸着吸着吸出硅胶来,会不会半路噎死。”
胡睿和南楠闻言一起喷了,暗暗抹汗一把,心道这老师的嘴真是毒到家了,骂人都不带脏字儿的。⊙﹏⊙b汗
吃过早餐,几个人开着酒店里租的车去逛街。香港果然是购物天堂,两个女人购物购的乐不思蜀,而且后边还跟着俩自动提款机,基本上是看上什么买什么。倪妮也给父母和弟弟买了不少东西,而且在一向新潮的郭怀指导下买了不少衣服鞋子。大件小件的塞满了后备箱。眼看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几个人才满载而归。
晚餐是直接送到客房里的,吃罢晚饭,倪妮和郭怀二人一起窝在床上用今天新买的掌上电脑打网游,胡睿和南楠则不知道出去干什么去了。
不知道两人的学生们见了将要作何感想,当老师的竟然也玩儿网游,而且玩儿的还不错,会不会很吃惊。
郭怀探头:“你玩儿的什么?”
倪妮头也不抬:“寻仙。”
郭怀看着倪妮操纵上边的小人儿:“好玩吗?”
倪妮抬头看了一眼她的电脑:“还行,你玩儿魔兽啊?”
郭怀点头:“嗯,烧钱,不想玩儿了。”
倪妮抬头笑道:“哪有网游不烧钱的,想不花钱玩儿网游除非你是黑客。”
郭怀笑道:“这倒是真的。咦,看起来你装备不错啊?”
倪妮继续操纵杀怪:“骗的。”
郭怀错愕,是啊,网游,谁知道电脑这头坐的是什么,点儿背的碰上人妖的大有人在。
倪妮玩了一会儿又觉得没劲,关了游戏找了篇正在连载的小说看,看到后面发现作者居然很久没有更新了,不由嘟囔:“怎么处处都是陷阱。”
郭怀也放下电脑扭头问倪妮:“倪妮,你和南楠那个了没有?”
倪妮边翻电脑边不在意的问:“哪个啊?”
郭怀索性一把抢过倪妮的电脑:“我是想问你,你和南楠上床了没有。”
倪妮吓了一跳:“你胡说什么,我和南楠是好朋友!”
郭怀嗤的一声笑:“倪妮,我不知道是该说你单纯啊还是单蠢,或者是你太聪明了根我装蒜。男女之间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倪妮有些不知所措:“可我们俩真的只是好朋友啊!”
“好朋友会带你到香港来玩儿?好朋友会买电脑给你?好朋友会送你那么贵的衣服和礼物?好朋友会丢下自己的公司天天到你家陪着你?醒醒吧倪妮,南楠喜欢你!”郭怀咄咄逼人。
郭怀的话对于倪妮来说无疑是当头棒喝,她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反驳。这种感觉让她很害怕,在刚刚结束了和刘凯的那段不愉快的感情之后,她甚至还没准备好去接受下一段感情。于是她犹自挣扎:“可是郭怀姐,我和南楠不合适,他比我小两岁……”但这个理由好像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郭怀翻了翻白眼:“倪妮,难为你还成天在网上泡着,姐弟恋难道是一件多么新鲜的事情吗?历史和事实都证明,姐弟恋是世界上最科学的恋爱,当女人到达虎狼之年的时候,男人也正值壮年,这样一来就不会有夫妻间不和谐的情况产生。所以倪妮,你要做的不是再和我说什么你和南楠不合适,而是应该在他还喜欢你的时候抓住他,毕竟你我的岁数已经不算很小了,你以为还有比南楠更优秀的男人等着呢吗?”
倪妮很纠结:“可我并不想找一个特别优秀的男人,普普通通的人就行。”
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郭怀比她看的透彻:“倪妮,你以为你还逃的开吗?那个男人已经撒开了弥天大网等着抓捕你。你以为你可以找一个普通男人过一辈子,可是你有没有问过南楠会不会同意?当你体会到一分钱难倒英雄汗的日子的时候,是否会想起南楠给你的无忧生活?当你和一个普通男人过锱铢必较,紧衣缩食的日子的时候,你是否会后悔当初的决定?所以在你有一个如此优秀的选择的时候,我想不出任何你可以拒绝他的理由!”
“可是,南楠从未和我提起过他喜欢我。”倪妮咬着嘴唇说。
郭怀叹了口气:“倪妮,也许你会觉得我势力,觉得我俗不可耐,可是爱情在金钱面前会变得非常渺小。而且现在你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上天多么眷顾你,他把爱情和金钱一起推向了你啊!”
真的是像郭怀说的这样吗?南楠真的喜欢她吗?倪妮的脑袋里像塞了个炸弹一样乱糟糟的。如果一旦南楠像她摊牌,她有没有那个接受的勇气?
郭怀终于看不下去了:“算了,这事儿是你们两个的事情,我只是看南楠费劲才想着提醒你。你就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我看酒店下面有个酒吧,要不咱俩去那里喝点酒找找感觉,回来好好睡一觉放松一下,说不定你就有灵感了。反正他们俩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倪妮不置可否,她没去过酒吧,没过过夜生活,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是像郭怀说的那样喝点酒就有灵感了。不过还是和郭怀一起挑了件漂亮的衣服一起去了酒吧。
可是一进酒吧,吧台旁的两对男女就让倪妮的心情跌到了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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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怀真的很妩媚,这是坐在酒吧角落沙发上的倪妮感觉到的。舞池里的郭怀有她自己的风情,狂野而又奔放的舞姿引起了舞池中各色男女的注意。口哨和尖叫声此起彼伏,纷纷趣味的让到一旁拍着手看舞池中央尽情挥洒的女子。
很显然有不甘寂寞的男人对郭怀产生了兴趣,贴面而上做着几个娴熟的动作配合舞动着的郭怀。又是惹得众人一阵尖叫和口哨。
倪妮喝着一杯鸡尾酒心想,如果换成自己是否要做一套广播体操充数。看来郭怀说的也并不是不对,南楠对她的喜欢看来也只不过是喜欢而已,至少……那不是爱。
倪妮那颗有些躁动的心反倒真的在这沸腾的舞池里平静下来,他和南楠是两个世界的人,也许终其一辈子也理解不了南楠的世界。
很快胡睿也注意到了舞池里不同寻常的骚动,那个投入到热舞之中的女人是如此惹眼,至少前一刻他还以为她应该呆在某总统套房的的床上打网游。
胡睿不耐烦的一把推开靠向自己的韩国女人,像按了弹簧一样从高脚凳上跳下来,冲进舞池将那个和郭怀一起跳舞的男人一拳头打个仰面朝天,又一把抓住郭怀低吼:“你怎么在这里?”
郭怀一把挥开他的手:“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在这里与你有什么关系?”
胡睿气急败坏的将她扛上肩头在一阵尖叫和口哨声中冲出酒吧。
看到这里,倪妮觉得胡睿有些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架势,凭什么他就可以在这里和高丽棒子鬼混,郭怀跳个舞就不成?
男人真虚伪!
倪妮如是想。
或许混乱的酒吧,刺耳的DJ音乐都让她变的是非不分,就算此刻南楠站在她身边仿佛也是刺眼的。
“你喝多了。”陈述句。
温润的语音在耳旁响起,酒精让她的反应慢了半拍。她突然想起孔乙己的一句话,咯咯笑着说:“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
如何回道酒店的倪妮并不是很清楚,她除了不必再担心南楠和她之间会否发生姐弟恋的轻松之外,竟然还有一丝丝的失望。可惜她似乎忘记了,没有希望便没有失望,也许在她心底里已经认可了这么一个比自己小的男人。
胡睿和郭怀一夜也没有回酒店,直到第二天倪妮才得到消息两人竟然连夜赶回了内地。倪妮并不清楚他二人为什么这么着急回去,也许可能和郭怀所说她和胡睿之间的快餐爱情有关。于是倪妮不禁开始怀疑,她做的这次媒到底对是不对。
由于宿醉的关系,第二天倪妮起的很晚,而且头疼,原定于去迪斯尼乐园的计划也因为郭怀和胡睿的离去而提不起来一点的兴趣。
所以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结束这次香港之旅。
下了飞机,南楠从飞机场提了车将倪妮送回了家。
倪妮犹豫了一路到了家门口终于下定决心:“南楠,你最近一直陪着我,公司的事情恐怕都要堆成山了吧?我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再说明天我要回家去看看……”倪妮顿了顿咬咬牙:“你以后就不用来陪我了,再说还有东洋呢……你,你也不能老把他交给保姆。”
南楠闻言,双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攥住方向盘。他知道,或许他最近所有的努力都因为这趟香港之行白费了。刘凯的事情已经让倪妮成了惊弓之鸟,她甚至不再相信爱情。他不想解释什么,在现在这种境况下任何的解释都是白费。
天知道,他要花费多吗大的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吻她那张一直喋喋不休,充满不信任的小嘴。
此刻他甚至怀疑,如果没有刘凯,他们之间是否会顺利些?
“嗯,好吧,我什么都听你的。只是你说要去畅想学学截拳道的,我已经帮你报了名。”他克制着那颗颤抖的心,尽量微笑着对她说。
“可是南楠……”倪妮有些犹豫。
“别拒绝我……”他近乎于祈求。
最终,倪妮还是有些舍不得:“嗯,好吧,等我从家里回来,就去畅想看看。今天我还要回家去收拾收拾东西,就不和你多说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说完转身下了车。
南楠一直等到她家的灯亮起来,才一咬牙开车离去。
半路上,南楠越想越不是滋味,胸腔里是如此的难受。他眼睁睁的看着好不容易探出头来的倪妮又像蜗牛一样缩回去了。他可以肯定,倪妮应该已经了解了一些他的心意,只是她却在逃避。难道她和刘凯的那段感情就这么的放不下?这一想法让南楠躁动不安,很多年了,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无法掌握的感觉了,所以他急需要做点什么去缓解一下。于是他拿出电话给助理陈涛拨了个电话。
正在丽丽身上努力耕耘的陈涛听到电话铃响几乎反射性的抓起电话,心里暗骂一声:靠!照这么下去老子早晚要阳痿。
“喂,南董,您回来啦?……嗯……嗯……同性恋?……嗯,还真有那么俩人……是……行,您看这事儿什么时候办?……好……好,我尽快……教育局的冯建国他儿子最近在竞争市委主任,您看……成……好……嗯嗯……好的,再见南董。”
等讲完电话,陈涛发现自己已经软了,骂了一声:“靠!”便从丽丽身上退下,翻到一旁枕头上躺下,自己闷头寻思。
丽丽好奇的问:“出什么事儿了?连你最爱干的事儿都不干了?”
陈涛挥挥手:“男人的事儿老娘们儿少打听。”
丽丽撇嘴一笑拽起了被单裹上,一把掳下手上钻戒扔他脸上:“行,你就和你家太上皇过吧,我听你还什么同性恋的,没准儿你都被你们南董上过几百遍了,屁|眼|儿都松了吧?老娘们儿我不伺候你了。”
陈涛吓得连忙一把搂住丽丽赶紧把戒指儿又给套上:“我的心肝儿,我可是为你守身如玉啊,我哪敢啊!我们南董人可是货真价实的异性恋,最近不是正忙着追他那心上人呢嘛?所以少不得让我跑跑腿儿。”
丽丽一听假意怒道:“谁信你,那什么同性恋的是怎么回事儿?”
陈涛犹豫一下:“心肝儿,这话可是不能再和第二个人说,从今以后烂死在肚子里。你老公我赚俩钱儿也不容易,这不南董想要收拾个人,问常去畅想玩儿的富家子儿里有没有好男风的。就这么回事儿。”
丽丽也是个通透人,一点就明白:“你们南董可是够毒的啊!”眼珠一转又嘿嘿笑道:“不过我经常看耽美小说,看同志GV,还真没看过真人秀,到时候你能不能让我去看看?”
陈涛轰隆一声倒地不起:“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也不怕长针眼儿,你都有一百G的存储了,咱就别看去了行不?再说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
丽丽哪里肯依又是一通胡搅蛮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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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妮要不是想她妈,顶不愿意回家。父亲对她就从来没有过好脸儿,每每看见人家当爸爸的在脖子上顶着自己家的小闺女都要羡慕的瞅上好几眼。这眼看着临近家门了心里还直犯怵。
果然一进门被父亲看见了哼一声:“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
倪妮想转身就走,可是母亲已经迎了出来,见了倪妮满面欢喜:“妮子,你回来啦?”拉着便进了屋。
倪父跟在后面依然不依不饶:“我说你怎么去香港也不带着小勇一起去,让你弟弟也见见世面,你个老娘们儿叽叽的跑去香港有什么用?白瞎了那些个钱。”等看到倪妮手上那一大包东西才住了嘴。
倪妮本来看他爸就不顺眼,一听这话也不乐意了:“你当香港是我开的?想来就来想去就去?”
倪父一阵语塞,可是平时骂惯了:“你跟你妈一样窝囊,有有钱的家长也不会占便宜。”
倪妮一听这混话越发来气:“钱再多是人家的,那便宜是那么好占的?早晚得割自己个的肉补上。以后出去别跟人说什么家长请客有钱的,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倪父本还想骂两句,可是一看到倪妮从包里左一件右一件的掏东西也不吱声了。而且现在人倪妮吃喝都不用他管,平时自己也有房子,说不来就不来,她要卷着这些好东西走了自己是屁法儿没有。再则,儿子买房那事儿还得和倪妮商量。
倪妮虽然恨父亲不争气,但是该孝顺的还是孝顺,给父亲不但买了些好吃食好衣服鞋子,还有南楠给他带的两瓶人头马。倪父见了酒就要喝,被倪妮一把夺下:“爸,这酒两千多一瓶,是我那学生家长给的,你留着给小勇,他不是想调动下工作吗?”
说起她那个弟弟倪妮就觉得无奈,被父亲给惯得好吃懒做不学无术,让他下车间学学技术,他嫌累,一直想调到办公室。可是哪里是那么好调动的,少不得要走走关系。
倪父一听为了儿子,虽说眼馋那酒终是没有动。
倪母试穿着身上的新衣服,又是高兴又是心疼:“妮子,嘴说不用给妈买东西,你说你还花钱。”
可倪妮从她喜悦的表情上看的出来母亲是喜欢这裙子的:“妈,你看你穿这衣服多好看,你本来就身材就好,长的漂亮皮肤又白,看上去跟三十多岁似的,再收拾收拾头发化化妆就更年轻了。”
倪母被妮子一夸也心中欢喜,想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枝花,谁见了不稀罕,不知怎么就跟了倪震这个浑人。
倪母忽然想起一事:“正好儿,前两天你马叔叔回来了,我正好遇上,他说他儿子正好也没找对象呢,他们这次回来就是想给他儿子找个中国女朋友,今年也是二十八,和你同岁。一听说你也没对象,所以想让你和他儿子见见面。”
“哪个马叔叔?”倪妮在大脑里检索,有这么个人?
谁知倪父哼了一声:“就是你妈以前那个相好儿马少云,卷着咱中国的宝贝跑去英国的那个资本家,地主土改的儿子。当年□□怎么没斗死他!”
倪母一听气的骂道:“你胡扯什么,当着孩子的面儿别瞎说!”
倪父一瞪眼:“我瞎说?我是瞎了,不瞎怎么会穿上你这么双没人要的破鞋!”
倪母一阵心痛,自己年轻的那点事儿被他骂了一辈子,打了一辈子,怎么到现在了还被拿出来说?当着孩子的面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
谁知倪父好像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转头对倪妮说:“你要能跟他儿子搞对象,到时候说不定能把咱们中国的宝贝都拿回来。便宜了那洋龟孙子,娘儿俩被爷儿俩上了。”
倪母气的眼晕,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倪妮也听父亲的话不是滋味儿,可不管怎么说,母亲很在意的人说什么也要见一见的,至于相亲的问题则是随缘吧。那个马少云毕竟从英国生活了那么多年,儿子更是土生土长从英国长大的,所以有很多生活习惯上的不同,他们能看对眼的可能性不太大。
倪妮只从家里呆了一天,也没住下,临走的时候母亲犹豫着透漏给她点消息,父亲好像在打她房子的主意。说是小勇谈了个女朋友,却嫌弃家里的房子小,父亲想给弟弟买房,又没钱。倪妮明白母亲的意思,看来自己少不得又要给弟弟添置点儿,虽说她从小和父亲弟弟没多少感情,但是却舍不得母亲受责难。看母亲那个为难样子,不定是被怎么逼迫着说出这番话的。
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消失了好几天的郭怀和胡睿也终于有了消息。郭怀下午给倪妮打来电话,倪妮一看连忙接起来。
“郭怀姐,你还能想起我啊?我还以为你和胡睿上珠峰了!”倪妮打趣。
郭怀呵呵笑道:“冷呵的,我才不去呢!你和南楠啥时候回来的?”
倪妮靠在沙发上:“你们走了第二天我们就回来了。”
郭怀:“那你们没去迪斯尼乐园啊?”
倪妮叹了口气:“去什么?你们一走我哪里还有那心思去。”
郭怀有些歉意的说:“看意思还是我们的错了,等元旦的时候咱们再结伴儿去旅游。我和胡睿请客。”
倪妮一听,俩人这是和好了啊,笑道:“呵呵,这就我们我们的了?看意思你俩没啥事儿了?”
郭怀嘿嘿一笑:“倪妮,我和你说个事儿。”
倪妮:“啥事儿?”
郭怀吭了吭:“那个,我和胡睿结婚了,那天回来就领了证。胡睿把他一个民政局的朋友从被窝里拽出来帮的忙。”明显有些不好意思。
倪妮咂咂嘴:“哼哼,真没看出来,丫还闪婚一族的。”
郭怀想了想道:“虽然我们领证了,但是我和他另外签了份离婚协议,有效期一年,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一年内适应不了彼此那么就离婚,如果我们适应了,就举办结婚典礼。”
放下电话,倪妮的心情很矛盾,她不知道是该恭喜郭怀还是该骂她。结婚证书加离婚协议,这真是旷古奇闻。有这么结婚的吗?还没结婚就先离婚?
对于郭怀的闪婚,她更是很难理解,不经过萃取的爱情,纯度有那么高吗?
这一切对她来说都似乎有些快,或者说,她甚至怀疑,就算她经常出没于网络,骨子里恐怕也依旧还是个很传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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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对郭怀的婚姻观再怎么不赞同,倪妮也不会忘了她妈给安排的相亲。倪母犹自不放心,临出门前还从外边公用电话给倪妮打了个电话。
因为半路碰上个学生家长又哈拉两句,所以倪妮到的时候稍微晚了些。相亲的地方就定在上次她和胡睿一起吃饭的那家西餐厅,是马少云父子请客。倪妮当时听了还暗自寻思,这家西餐厅可是不便宜,吃一顿少说也得万八千的,这马少云看起来还真有可能是个资本家。
倪母早就在注意门口,见倪妮进来连忙高兴的上前招呼女儿过来,脸上甚至少见的带着一丝羞涩的红晕。出来的时候又特意打扮过,穿着倪妮从香港给带回来的衣服,竟然显得特别的年轻漂亮容光焕发。
倪妮看母亲心情不错,自己也就跟着高兴起来,连带的对和母亲一同迎过来的马少云父子也就充满了好感。
不过当倪妮看到马少云的儿子时,还是忍不住一愣,这哪里是中国人,分明是个金发碧眼的洋鬼子嘛。
马少云见倪妮看自家儿子,连忙笑道:“这是倪妮吧?长的可真漂亮。倪妮这是我儿子克思。”
马克思?倪妮脸上一抽。
一旁早等的不耐烦的马克思听父亲介绍完连忙一步上前,握住倪妮的手在手背上亲吻一下:“你好倪妮,马克思是我的中文名字,我的英文名字是马克。见到你很高兴,你比我想象的还漂亮。”马克思朝她挤挤眼。
马克此言不虚,他从小接受的是西方文化,但是他父亲本身是中国人,也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子弟,从小学的是四书五经,诗词歌赋。所以在中英两种文化的渲染下,马克对中国有着非同寻常的热情。特别是今天倪妮穿了件从香港带回来,改良过的前后绣花的黑色短旗袍,同色的绣花高跟鞋,一条白狐披肩随意的在肩膀上挽着;又用从淘宝上购买的一支复古型歩摇和几只小卡子挽起了如云秀发,戴上那对胡睿赠送的翡翠玉镯三件套,更是衬得肌肤如玉,羊脂般莹润白皙。活脱脱从画上走出来的古典仕女,恰到好处的迎合了马克那种到中国寻找古典美女的心里。
自打倪妮进来,马克那俩眼珠子就没从倪妮身上挪开过。这几天他和父亲回国探亲,多少也抱着点猎艳的心思。可是随处可见的是染着黄毛儿,穿着短裙儿,露着肚脐儿,穿的满身是眼儿的嘻哈美女,这和在英国有什么区别?今日倪妮的不同,一下子使得他心花怒放,又怕自己太急色唐突了美人。
倪妮莞尔一笑:“呵呵,谢谢你的夸奖,不过马叔叔好有创意,给你起的名字还真不一般。”
马克似乎一点也不觉得难堪,反倒因为听了倪妮的夸奖很高兴。倪妮不由的抽搐,果然是中外文化不同啊!倪妮决定还是叫他马克吧,那个马克思的名字实在是太有喜感,她怕自己会笑场。
她哪里知道,马克早已经把她当成了心目中对中国的幻想,她就算指着鼻子骂他,他也会认为那是中国人打招呼的方式。
这一次马克很绅士的帮倪妮切割了牛排,所以倪妮没有机会再一次上演全武行,以杀人手法锯牛排。倪妮怀疑她就是亲自据牛排了,估计也会被马克看成中国侠女独门暗器。
茶饭间,中外双方进行了友好会晤,于是倪妮方才得知,马克的母亲是个纯正的英国人,甚至还是个英国女伯爵,而且家财万贯,名字串起来比火车还长,几年前因为车祸去世了。
升官发财死老婆,好事全让马少云一个人占全了,倪妮不由的打量马少云这个人。因为具备了良好的修养,本身底子又不错,身材也没因为上了岁数而走样,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所以看起来特别的儒雅。牙齿很白,眼睛总是笑眯眯的藏在眼睛片后面,倪妮甚至怀疑他的眼镜是平光的。总之整体感觉,英国上流社会的一名绅士,比自己的父亲倪震是强上了千百倍啊!
回头看看自家老妈,一副目如秋水,少女怀春的样子。看来两人应该有过一段不同寻常的感情,母亲的眼光确实也不错。倪妮暗自叹息,为什么这么个儒雅的绅士却不是自己的父亲呢?如果当初马少云成了自己的父亲是不是自己将会有一个不同的人生?
“小凤儿,你这几年过的好吗?”马少云轻声的问。
马少云却不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倪母原名凤初华,和倪妮的父亲倪震结婚这么多年就没有再听到过这个名字,倪震不是喂喂的叫她,要不就是养汉老婆败家娘们儿的。更何况还是打听她过的好不好。她的生活能说好吗?
冯少云很快察觉到凤初华的不自在,马上转移了话题说起了他在伦敦遇到的趣闻趣事。而他儿子马克这一顿饭下来就没停下过赞美倪妮。
让倪妮不觉也飘飘然起来,暗自怀疑自己真的那么好?事实证明好听话是谁都爱听的。
马克的中文说的不错,英文则带着浓郁的伦敦腔。和倪妮讲话偶尔会中文带英文,因为有些词语他不会用中文表达。这或许是每个华侨子弟的悲哀。
马少云和凤初华很快吃完,于是马少华很自然的提议:“小凤,我从英国给你带来了礼物,今天忘记带了,你跟我一起去酒店拿吧?”
倪妮看到母亲很高兴,想都不想便欣然同意了。另外一个很高兴的人是马克,他终于有了机会和佳人独处。
倪妮不禁眯眼看了一眼马少云,心想这家伙还真有点不一般啊!谁知马少云竟然也在看她,金丝眼镜的镜片一闪,对倪妮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微笑。
看着马少云绅士的挽着自家母亲离去的背影,倪妮突然觉得两人竟是如此的般配。她恐怕马少云这次回国的动机不纯啊!
“倪妮,你是我来中国以后看到的最美丽的一个女孩儿。”马克兴奋的话又将倪妮拉回到餐桌上。
倪妮低头用勺子挖着自己那份焦糖布丁,突然抬头:“马克,你喜欢中国女孩子吗?”
马克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我喜欢《红楼梦》里的每一个女孩儿。”
倪妮暗自头疼,没想到这个洋鬼子还看过《红楼梦》。
于是倪妮笑着提议:“其实马克你知道吗?像那种《红楼梦》里的女孩儿在这里是很难找到的,想必你也听说过不久前中国那次轰轰烈烈的红楼选秀。那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所以我建议你应该去江南看看,或许应该有不错的收获。”
谁知马克立刻摇头:“不不,美丽的小姐,我听说过那个选秀的闹剧,那不是在选秀,而是是在糟蹋《红楼梦》是一些商人在炒作。那些选出来的美人也不是真正的美人。而现在我发现我已经找到了我梦寐以求的女孩儿,那就是你。”马克双眼放光。
倪妮更头疼了:“马克,这里是中国,而我不相信一见钟情。”
马克点点头:“这个我知道,我们可以先搞对象。”
倪妮有种毛爪儿的感觉,天啊,这洋鬼子连搞对象这么中国的词儿都知道。可是这话从他这个金发碧眼的英国人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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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马氏父子有备而来。也不知道他们来中国是从哪里弄的车,反正是加长劳斯莱斯还带司机的。
父子俩坐了两辆车来,倪妮妈被马少云拐走了,马克便负责送倪妮。
倪妮吓得没敢让马克的车送自己进小区,离着小区门有一段距离便下了车,马克也跟着下了车,非要将倪妮送回家。没办法倪妮只好提心吊胆的和马克一起走进小区,还好没遇上什么人。黑灯瞎火的也未必就有人能看出马克是个洋鬼子。
好容易到了楼道口,马克还问呢:“你为什么不让我的车送你进来?”
倪妮尴尬笑道:“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从那个距离到这里可以步行十分钟,有益于身体健康。”
马克不疑有他,觉得很有道理。倪妮暗自抹了把汗
也是倪妮嘴欠:“马克我到家了,你要不要上去坐坐?”
显然英国来的洋鬼子并不知道什么叫中国式的客气,欣然答应,倪妮只好硬着头皮将马克带到自己的那个小窝。
谁知马克进了屋,在屋里饶了一圈便很严肃的说:“倪妮,你有同居的男朋友。”
倪妮吓了一跳:“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有同居的男朋友?我是独身。”
可是马克却指着阳台上的衣服:“你看?阳台上晾着男人的袜子。门口的拖鞋有一双男用拖鞋,这里还有很多男人生活过的痕迹,如果你允许我进入你的卫生间,我相信里面一定有一支属于男人的牙刷。”
倪妮有些呆愣,她没想到短短的几天南楠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融入了她的生活,她甚至都没有留意到房间里有什么变化。如果不是今天马克指出,也许她要很久才能发现。
倪妮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马克,我有个朋友在我这里借住了几天,究竟他算不算是我的男朋友我也并不很确定,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他是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
马克好像并不在意:“我愿意和他公平竞争。”
倪妮一个头两个大。
假期总是很短暂,一转眼十一黄金周已经成了昨日黄花,恼人的上班生活又开始了。假期过后的第一天的工作总是让人觉得异常劳累,临下班的时候偏偏又开了个全体教师会,通知老师们要在期中考试过后召开全体家长会。
老师们怨声载道,忙期中考试都忙不过来,再说眼看十月底还要举行秋季运动会,忙的焦头烂额,学校偏偏又要召开全体家长会。
倪妮现在是两个班的班主任,所以她的任务比其他人还要大的多,虽说对学校突然提议开全体家长会也有点皱眉,可是能借用这个机会和家长沟通一番也是好的。特别是现在的一年级家长,有的实在是太不负责任,张嘴就是“我们那时候哪里有人管,不都自己做作业?”这种想法实在是要不得,必须利用家长会的时候对家长好好教育教育。
等开完会已经比下班时间晚了半个小时,倪妮拿出手机,开机一看,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南楠打过来的。连忙拨过去一问:“南楠,你找我有事儿?”
南楠看了看倪妮家黑着的窗户:“你今天加班啊?我在你家门口等你,接你去畅想见见你的截拳道师父。”
倪妮一拍脑袋:“哎呀,要不是你提醒我都忘了这事儿了,今天开会都开到现在,好了你等等我,我收拾收拾就回去。”
南楠看了看手表:“不急,你慢慢来。”
放下电话,倪妮赶紧往办公室跑,她对截拳道这种被一代宗师李小龙发明出来的,有点神秘的东方“功夫”还是很向往的。于是一边幻想着自己也能像李小龙那样一边喊着“哦呀——我打——”一边将敌人揍个半死就觉得很有诱惑力。所以不自觉的脚下的脚步已经变成了小跑儿。
谁知冷不丁的一头撞进谁怀里,吸吸鼻子一股很熟悉半生不熟的古龙水味。一抬头吓了一跳:“马克?你怎么在这里?”
“咦?倪妮,你认识马先生?”一旁的郑校长惊奇的问。
马克高兴的一把扶住倪妮的肩膀,十分绅士的亲了亲她的手:“啊,倪妮,从明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同事了。郑先生已经慷慨的允许我成为本校的外籍教师。”
倪妮错愕的长大了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看向一旁的郑校长,后者乐呵呵甚至有些谄媚的恭维:“马先生毕业于世界著名的英国牛津大学,他能屈尊我们的学校暂时担任外籍教师实在是我们学校的荣幸。”
马克点点头:“倪妮,能跟你成为同事真是太高兴了,我和郑先生正打算去喝一杯庆祝一番,你也一起来吧!”
倪妮马上摇头:“很抱歉,我已经答应了我的朋友去见我的截拳道师父,所以今天就不能陪你了。”
马克顿时两眼晶亮:“功夫?哦太可惜了,我已经答应了郑先生,不然我也想去看看。”
倪妮吓得连忙道:“那个来不及了,我朋友还在等我,我先走了。”说完赶紧脚底抹油溜了。开玩笑,让南楠知道她和个洋鬼子相亲她还要不要活?不知怎么她就是下意识的不想让南楠碰上马克。
收拾完东西倪妮赶紧往家跑,等她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南楠果然等在家门口。倪妮感觉自己有点不自然,是不是那天晚上南楠多心了才没再进她家?这让倪妮觉得自己太不近人情,其实昨天郭怀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告诉她,是她们两个误会了。南楠和胡睿根本就没和那两个韩国女人说话,是那两个女人主动凑上去的,他们两个不过是到酒吧喝一杯,交流下心得。
这事儿南楠从来也没跟她辩解过,由郭怀这个第三人跟她说了反倒更有说服力。因此她也对误会了南楠心怀愧疚。
“南楠你怎么没去楼上等我?着急了吧?”倪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南楠温柔一笑:“没事儿,在这等不是能快点儿看见你嘛?咱们走吧?”
倪妮犹豫下:“就这么去啊?不用准备衣服啥的?”
南楠为她拉开车门:“不用,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人去就行。”
倪妮不在说什么,痛快的上了车,南楠一路朝畅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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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想请的这个截拳道师父名叫李小白,来自美国旧金山,父母皆是美籍华人,倪妮也是后来和他熟悉了才知道他名字的由来,是因为他父亲姓李母亲姓白,又比较崇拜李小龙,所以给他起名李小白。
李小白,人如其名,不动的时候白净斯文,一身段子面儿的雪白练功服穿他身上格外显得仙风道骨,仿佛时刻准备着驾鹤西游一般。可是这样的李小白却有一双极其凌厉的电眼,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你的时候,会让人从骨子里一震,绝对不会因为长相俊美而小瞧他。
倪妮觉得这就是气势,或者可以称之为功夫的精华所在。她甚至从李小白身上,找到些一代宗师李小龙的影子。
李小白应该属于概念派,他传授的截拳道与现今国内的原创派有着很大的不同。他并不过多的传授学生们招式,却根据每个人不同的特点进行指导。所以他带的学生并不多,也就二十来个,这样更方便他逐一对学生进行指点。
倪妮并不清楚其他学员的学费有多少,显然是不少的。因为在畅想请的这些武术师父里,李小白是最厉害的,但是带的学生却最少。而畅想将他花大价钱从美国请回来,又怎么可能不用他赚钱?
从平时学员的吃穿用度,倪妮也可以看出来,典型的富家子儿,一个个儿有钱没地儿烧的主儿。这些人往往也都是最需要学功夫的人,一来是万一有个保镖照顾不到一不小心碰到绑票的隐患,二来也是可以烧烧钱消磨消磨时间。
所以倪妮对和这些人相处还是比较小心的,话也不多说,谁知道一不小心得罪了谁,这些人手眼通天一布袋蒙你小胡同儿里了。
没想到倪妮这样反倒给人萌生了好感,至少李小白就觉得这个学员不错,话不多,学习也认真,反应还灵敏,有点子天赋的意思。当初可是不少人看见倪妮被南楠亲自送来的,李小白多少也陪着些小心。后来相处下来才发觉倪妮这人豁达而睿智,谈吐谨慎不俗,与那些眼高于顶的富家子弟着实不同,也就对倪妮格外的有了好感。
这天李小白又逐个指导了一番便拍掌道:“各位,我们先练到这里,休息十分钟,十分钟以后我们抽签捉对练习。”
有个女学员一听捉对练习显然有些害怕:“李师傅,我们这些人男多女少比例不等,如果我们抽签的话势必有男女搭配的情况出现,这样一来不是对我们女学员很不公平吗?”
李小白面无表情:“难道你确定有朝一日绑架你的人都是女的?还是绑匪会为了特意照顾你带个女绑匪?功夫不是闭门造车,要想融会贯通只有积累大量的实战经验。你的敌人不可能永远是女人。而且你怎么知道女人不比男人强?”
女学员碰了一鼻子灰,见李小白不为所动也有点尴尬,于是急于寻找些安慰。这时候平时不念不语的倪妮成了她倾诉的对象。
女学员几个小步蹭了过来:“没想到小白还挺不近人情。小白~~~”
倪妮一听她叫小白就有点想笑场。尤其听她怪模怪调儿,跟蜡笔小新似的。回头看了看这个姑娘,记得好像是比她晚两天进来的,叫什么将丽丽的,平时和她说话也不多。实际上这里边除了相熟的几个人,平时各学员之间也并不经常说话。都是富家子弟,难免有戒心。
倪妮笑了笑,安慰将丽丽道:“其实我觉得李师傅说的也有道理,坏人还是男人比较多的。其实你也可以换个角度去想,我反倒挺愿意和男学员切磋,不说别的首先如果你面对的是男学员,下了狠手他也不会唉唉叫,因为那会丢了男人的面子,反倒还会因为我们是女人有所顾忌,毕竟谁也不愿意博个辣手摧花的恶名。而且他们因为我们是女人轻敌的话,我们动作快些说不定能很轻松就赢了。”
将丽丽被这么一说顿时大乐,便也开始期待能抽到个男学员做对手。而且从那以后只要一有机会就和倪妮说话,两人很快便混熟了,至少将丽丽和倪妮是无话不谈。
十分钟后,大家十人一组分左右站成两排,将丽丽马上就选择了和倪妮站在一起。李小白拿出个纸盒子,将写有学院姓名的号牌放进去,两两抓出,就算是捉对了。倪妮果然如愿所偿,和个男学员一组,而将丽丽则被抓到和个女学员。
将丽丽偷偷拧美:“啊,真倒霉!”
和她一组的那个女学员长的膀大腰圆,个头就比将丽丽高出一头还有多。正好站在倪妮她们对面,人轻蔑的扫了一眼将丽丽的小胳膊小腿儿,鼻子一扬,不屑的轻哼一声。
倪妮轻轻安慰将丽丽:“别急,她体型巨大没你灵活,而且她首先犯了个错误就是轻敌,到时候她一定会很快冲过来,你只看准时机攻击她的膝盖,或者下个脚腕,她一定会摔倒,你就赢了。”
将丽丽还是有点担忧,不过直觉倪妮说的不会错,将她指点给自己的方法牢牢记在心里。
首先上场的是两个男学员,两人看起来都比较紧张,鞠躬之后便互瞪着,不知道在哪里下手好,直到李小白不耐的催促:“你们打算将对方瞪死吗?”大家哄堂大笑,那两个学员也不好再瞪下去,顿时“啊呀!”一声熊抱在一起,你捶我一拳我踢你一脚,哪里看的出一点招式?最后终于以一个学员不支倒地另一个学员将其压倒,然后得意洋洋的站起来朝大家挥手。
李小白绷着脸道:“你们两个应该去学日本大相扑,截拳道是近身搏击,不是摔跤柔道将对方压倒,你们不能用身体的重量去和对方搏斗。好了你们两个归队吧!”
两个学院垂头丧气的归队,接下来依旧是两个男学员。这两个男学员比前两个强些,至少开始之后没有再互瞪,不过一个学员大概是因为太紧张大喊着冲过去以后,错误的估计了和对手之间的距离提前抬腿了,结果没踹着对方自己反到因为重心不稳摔了个四仰八叉。另一个见机不可失,“哇”一声冲过去将对方双腿压到头顶。当时的动作比较猥琐,有点不伦的味道,众人皆笑的不怀好意。倪妮旁边一个学员便毒嘴道:“这丫床上功夫倒是了得。”
随后出场的两对男学员也是一个比一个面,姿势难看的和老娘们撕扯差不多,让人险些笑破肚皮。人都这样,看别人的时候觉得好笑,殊不知自己也这样。真是乌鸦站在猪身上,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
倪妮暗自摇头,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男学员也不过如此,看来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确实是非常必要的。别看平时抡胳膊踢腿儿“嘿嘿哈嘿”喊的挺像那么回事儿,真到关键时候行不行的还得两说着呢!
紧接着终于轮到将丽丽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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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轮儿不怎么地的男学员之间的比武后,这轮女学员之间的比武终于将气氛推向高|潮。大家都很想看看这轮比赛的结果如何。
女人打架三大招,拉头发、挠脸、张嘴咬。所有人都期待着看看这两人能用上几招。
将丽丽将倪妮支的招牢牢记在心里,和那个高壮的女学员互相鞠躬后分两边站好。那女学员果然如倪妮所料,一等李小白喊完开始立刻便冲了过来。将丽丽见她这么快就冲过来还是明显的一愣。可是她个子小巧反应灵活,很快便闪开,并遵循倪妮教给她的方法在那个女学员冲过去的时候一脚踢在她膝盖窝里。只听轰隆一声那女学员狠狠的栽倒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李小白终于有了笑脸:“不错,这招四两拨千斤用的很好。”谁是四两谁是千斤大家心知肚明。
将丽丽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轻松就赢了,显得特别高兴,归队后连忙问倪妮:“妮妮姐,你怎么知道那女的会先冲过来?”
倪妮歪头对她说:“这人一看就是个急脾气,并且她轻敌于你,自然想要先下手为强。”
没想到他们的对话正好被站在前面的李小白听到,忍不住回头看了二人一眼,对倪妮竟有这样的远见着实惊奇了一把。
倪妮和将丽丽被李小白看了,连忙缩缩脖子不敢吱声了。
接下来又是两对女学员的比拼,都是因为相互撕扯被李小白喝下场,倒是也没分出什么胜负。只是动作过于难看,有两人甚至在众目睽睽下露了点,惹得一般男学员心猿意马的。
“丁子豪、倪妮!”
随着李小白的一声喊,唯一的一对男女捉对在万众瞩目下出场了。
男人们对倪妮的轻视是显而易见的,尤其经历刚才两对女学员近乎于疯狂的比拼之后。从男学员们不怀好意的拍拍丁子豪的肩膀,并且半真半假的或是嘲弄或是看好戏的说:“子豪你艳福不浅啊!”便足可窥见一斑
丁子豪的脸上也有些不高兴,扭扭捏捏的不愿意上前,直到李小白喝道:“输赢未定,你便怯场了吗?”丁子豪这才轻蔑的瞥了倪妮一眼不情不愿的上了场。
要说倪妮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刘凯的事情对她造成的伤害是非常严重的。倪妮之所以如此下功夫学习截拳道,便是再也不想在不情愿的情况下被男人压在身下。
不得不承认倪妮本性那种由来已久的,要学便要学好的意识,也促使着她珍惜这次学习的机会。李小白是个好老师,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有些东西往往也取决于人的悟性。倪妮是个聪明人,先天条件加后天培养或者是跟孩子们接触多了,都使得她有着极强的领悟力,再加上平时的努力,眼前这场男女对决还真是不好说。
做为男人,丁子豪具有力量和体格上的先机,但是武学一道博大精深,变数太大了。俗话说的好,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很显然这些跟随李小白学了一段功夫的人都觉得自己已经有三两下了,晃荡的厉害。丁子豪优越的家庭条件更是促使他养成了那种很容易便轻敌的习惯,尤其是对女人,在他看来不过是生孩子的工具和暖床的玩物儿。现如今因为捉对练习的原因,他不得已和倪妮分到一组,心里其实是很不情愿的,尤其是众人的嘲笑,都让丁子豪看来赢了倪妮实在是胜之不武,他根本就没想到自己有可能会输。但被李小白一激便有些磨不开面子,所以打算速战速决上场后三两招将倪妮拿下。
鞠躬过后李小白喊了声:“开始!”
倪妮首先迅速的拉开架势,一手在前一手在后,双腿前后拉成弓步,精神进入高度戒备。此时有男学员十分不屑的笑道:“哧¬——还女黄飞鸿了……”倪妮充耳不闻只当他放屁,一心留意丁子豪的动作。
李小白忍不住眯了眼,心道:“这个倪妮看去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本来丁子豪见倪妮拉开架势,心里打鼓,有点裹足不前,可是突然见倪妮朝他勾了勾手指,立刻便有学员又是哧的一笑。丁子豪恼羞成怒,想赶紧过去将倪妮制服,所以很快便耐不住挑衅想一把抓住倪妮那只手。谁知倪妮早就在留意他的动作,不紧不慢的用后手一掌拍在他手腕上,另一只手前伸,用手背扫向他的眼睛。
丁子豪只觉得手腕一痛,还没反应过来便眼前一黑,下意识的后闪,可终究是慢了一步,倪妮的手指已经扫到他的眉骨,一阵火辣辣的痛。这还不算,由于倪妮来的突然,他向后闪的时候没有控制好力道,险些失去平衡,蹬蹬蹬后退了五六步才稳下。根据比赛规则,控制对手倒地五秒就算输了。
丁子豪大吃一惊,气喘吁吁的稳住脚步,心思百转。他暗暗思量,难道今天就要栽在这个自己瞧不起的女人手上?再看倪妮竟然还是面不改色云淡风轻,脸上看不出一点端倪,依旧摆着初时她那前后手的姿势。
众学员看到这般境况顿时愣在那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丁子豪嘲笑道:“平时看他蹦跶的能耐,竟是连个娘们儿都不如,笑死人了。”众人纷纷附和。这声音要大不大,要小不小,却正好能听进丁子豪耳里,立时便让他觉得面上无光,倪妮能够得手不过是他大意失荆州。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李小白也暗暗心惊,这倪妮才学了这么两天竟然就能将截拳道的武学精髓融会贯通,出手所击两处皆是人与体要点。你想,一个人被打折了手腕抓瞎了眼睛还能怎么反击?所以李小白清楚倪妮这两下不可谓不狠啊!
这回丁子豪学奸了,没有再鲁莽的冲上去,只是围着倪妮转圈。但是让他他没想到的是,这回却是倪妮冲了上来,措手不及之下手忙脚乱,自乱阵脚,被倪妮啊的那声大喝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一脚踢在肋下摔出有两三米远爬不起来了。
在丁子豪眼冒金星的时候忽然有一双柔软的手扶了他一把:“没事吧?是我出手没轻重了,谢谢你让了我。”丁子豪一抬头正对上倪妮关心的笑脸。心里一热,突然想起来他那和父亲十年前离婚后远居加拿大的母亲。
平时碍于他身份众人对他阿谀奉承,今天见他吃瘪竟然满脸嘲弄,还是倪妮搭了把手他才能站起来,让丁子豪捧着那不知轻重的心忍不住还要掂量掂量。虽然他有些恨倪妮手下不留情,可是他不敢表现出来。因为倪妮不但是南楠亲自送来的,他也还是要脸的,败在女人手下不算最丢人,败了还要不知好歹那就是最丢人了。所以他对倪妮笑了笑:“没事儿,我个男人皮糙肉厚的摔打摔打更好,你很不错,我确实输了。”
也是有人嘴欠,听见丁子豪认输,便笑道:“丁子豪,这么快你就认输啦?”语气之中那嘲弄的意味谁都能听出来。
可是不带丁子豪说话,李小白就一指他:“王栋,你还没上场呢吧?倪妮你休息十分钟,一会儿跟王栋试试。”
倪妮微微点头,想了想道:“好的。”
十一分钟后,当王栋躺在地上的时候,丁子豪蹲在他身旁:“呵呵,王栋,被个女人踹地上滋味不错吧?我还道你多能耐,没想到还不如我啊,连一分钟都没坚持住。”
就在他们斗嘴的时候,在一旁观察半天的李小白突然做了个决定:“没有上场的三人出列,十分钟后你们一起和倪妮较量下。”
众人错愕,竟是一起转头看向倪妮,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时李小白却暗暗坏笑,有些趣味的心道:“倪妮啊倪妮,你还是真能给我惊喜,端看十分钟后,你怎样力战群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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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妮听了李小白的安排,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休息的空挡拿出手机迅速的发了一条短信。
刚发完短信将丽丽偷偷蹭过来:“妮妮姐,你行不行啊?”
倪妮朝她一笑:“那就要看运气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连丁子豪都觉得李小白这么做有些欠妥当。倪妮或许能够击退一两个对手,但是三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岂是一个弱女子能对付的?所以也略带同情的朝倪妮走过来:“倪妮,你怎么不反对?一起对付三个男人并不容易。”
丁子豪不傻,如果他在倪妮打倒他的时候觉得倪妮是侥幸,可是倪妮打倒王栋的时候他也看出点门道儿。倪妮攻击的部位都是武学里俗称要害的部位。这些部位都是李小白教学过程中反复提起的,可是他们这么多人似乎只有倪妮记得最清楚,并且在战斗中临危不乱,还能灵活运用。就这份儿淡定就是他比不了的。
倪妮转身朝丁子豪微微笑了笑:“你没事儿了吧?”
丁子豪摸摸还隐隐作痛的肋下,笑道:“你那一脚可是够狠的,你要再用点劲儿我非残了不可?”
看那幽怨的表情,倪妮忍不住笑出声来:“那行,等会儿下课了我买瓶桃儿罐头给你压惊。”
丁子豪眨眨眼也跟将丽丽一起席地坐她身边,有些好奇的问:“桃儿罐头?”
倪妮点点头:“是啊,小时候生病的时候最希望能有桃儿罐头吃,可是吃不起啊……”说着她眼神一暗,忽又隐回:“呵呵,现在长大了倒是很少吃了,不过每次我头疼脑热的买瓶桃儿罐头吃就觉得好了一大半。”
丁子豪突然觉得这样的倪妮很动人,于是收了先前那种对女人的不屑,无比期待的说:“行,你这瓶儿罐头我说什么都要吃到口。”说完笑呵呵打量倪妮,他觉得这个女人应该是个很有故事的女人。
眼看十分钟就要过去了,正在这时候忽然他们训练室的门被推开,服务生小周从外面进来,朝李小白喊:“李先生!”
李小白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倪妮,可是倪妮就好像没看见一样继续和丁子豪、将丽丽说话。
李小白朝小周走过去,小周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也不知道李小白想什么,又是若有所思的走回:“好了,诸位,今天咱们就练到这了,希望各位回家以后能好好体会一下,下课。”在学生们集体鞠躬以后李小白跟着小周出去了,对倪妮和三人比武的事情却是只字未提。
众人都面面相窥不知道李小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时不时的打量倪妮一眼。倪妮则是处变不惊的朝自己的更衣室走去。
在这个训练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更衣室,更衣室分为不同档次,倪妮使用的就是豪华型,里边不但一应家具齐全还有保险柜,甚至还被分割成卧室、浴室、会客厅等等。
等倪妮从更衣室里洗了澡换好衣服出来,正好看见小周儿等在外面:“咦,小周,你等我呢吗?”
小周连忙笑呵呵上前:“哎呦我的老佛爷,快走吧,南董都等您半天了。”
倪妮脸上一红:“小周儿,你以后就叫我倪妮吧,可别老佛爷老佛爷的了。”
小周心道,你还知道丢人啊,可是嘴上可不敢说,只是笑道:“那哪行啊,我们这里的规矩,不能直呼客人的名字,我看我还是喊你倪小姐吧?”
倪妮只好点头,那也比老佛爷强。
倪妮和小周到了顶楼,扫了手印进去,□□南楠、宗圣儒、胡睿、周放都在,李小白竟然也在里边,已经换了衣服,一条牛仔裤,一件T恤,湿漉漉的头发倒是让他轻松了许多,连带那凌厉的眼神都缓解了不少,手上正端着一杯不知道什么饮料喝着。
周放正拍着李小白的肩膀说:“小白啊,那可是我们南楠的心尖子,你怎么能……”能什么他没说出来,因为倪妮进来了,南楠连忙迎了上去。
“小南?你们在聚会啊?”忽又看见胡睿连忙打趣道:“呵呵,胡睿,我还以为你和郭怀姐度蜜月去了,今天怎么这么得闲?”
只有周放不明所以,丢下李小白问胡睿:“什么蜜月?郭怀是谁?”
胡睿一见倪妮,连忙起来谄媚的连连作揖:“倪妮,帮我个忙吧!昨晚我应酬喝多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谁在我衣领上抹了口红印子,郭怀就不理我了,我可是专门在这里等你做说客的。”
倪妮一伸手:“拿来!”
胡睿傻了:“什么?”
倪妮笑道:“让我做说客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也得给点报酬吧?”
胡睿笑着从兜里摸出一张畅想的半年美容卡:“好说好说,你们女人都喜欢这个。”
倪妮一看劈头扔他脸上:“去你的,畅想的美容卡还用你给我?你这显然是慷他人之慨,一毛儿不拔的铁公鸡。指不定用来忽悠哪个纯情美少女的东西,也试图来蒙我?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最好让郭怀早点儿把你给休了!”
胡睿这下是真急了:“我的姑奶奶,你说你要什么吧?只要我有的都给你!”
倪妮悠闲地坐沙发上,接过南楠送上的一杯果汁喝了一口:“胡睿,倒不是我瞧不上你,我既然把我的好朋友介绍给你,就是指望着你们能过上好日子。虽然你们仓促结了婚,还弄了那什么劳什子的离婚协议,但是我是真的希望那协议用不上,一年之后能喝上你们的喜酒。但是胡睿,你想想,哪个女人能受的了自己老爷们儿在外面胡来?郭怀不是一般人,不是没有容人的雅量,可就算这样,你要自个儿犯浑,天爷也救不了你!你好自为之吧!俗话说的好,夫妻之间床头吵了床尾和,只要你舍了你大男人那不值钱的面子,拿出你一贯厚脸皮的精神给郭怀陪个不是,我相信她会原谅你的。我要的不多,只要你对郭怀好,我自然会给你当这个说客。只是下不为例!”
胡睿被倪妮劈头骂了一顿,顿时蔫了。倪妮就不信他昨天只是简单的陪客人喝个酒。就那风流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板过来的。她只是希望自己的当头棒喝,能挽救胡睿和郭怀之间其实很脆弱的婚姻。
这时倪妮才仿佛刚发现李小白一般朝李小白笑道:“咦?李师傅也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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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在倪妮下班后接送她来畅想学习跆拳道,几乎成了南楠一项雷打不动的重要日程。所以倪妮在发短信的时候当然知道南楠就在畅想顶楼。
看到小周来请李小白,倪妮就明白南楠绝不会丢下自己不管。平白无故的让她出风头,这李小白打得什么主意倪妮还真不太好说。
以一敌三如果她赢了,学员们会怎么看她?输了的话就更会沦为众人笑柄。不知道李小白将她抛在风口浪尖上的时候有没有设身处地的为她想想。所以虽说倪妮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心里还是恼了李小白。这从她一进门就没有和李小白打招呼应该就可以看的出来。
倒不是倪妮有意利用南楠和胡睿他们打压李小白,她只是让他明白,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拿来玩儿。更重要的是,她是个女人,学功夫只为了自保,而不是耍猴戏来娱乐大众的。
李小白是个聪明人,他多少也看出来了,刚才小周着急火燎的跑来叫他说南董有急事找他,到了顶楼偏偏什么也不说,只是和他闲聊。没一会儿倪妮进来仿佛跟没看见他似的先把胡睿骂一遍,他们平时对人不加辞色的南董更是跟孙子似的端茶倒水儿伺候着,完了还当着众人若无其事的给倪妮按背肩膀。李小白知道南楠是学医的,家里祖父也是中医,她给倪妮疏松肌肉按背的手法都不一般。这倪妮在南楠的心理重量有多少还真不好说。
倪妮发短信的时候他看见了,想必就是那时候朝南楠求的救。倪妮并不愿意和那三个男学员比试,却没有直接反对,里面既有给自己和他留面子的意思,又有警告的意味,告诉他想拿她打主意还是要先掂量掂量。
李小白也知道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让个学了还没有两星期的女学员和三个男学员比试确实有点欠思量,可是他也是想看看倪妮到底有多少本事儿。
李小白笑呵呵的开口:“嗯,真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倪小姐。”
南楠不喜李小白这种和倪妮说话的语气,眼睛一眯笑道:“小白啊,我把你从美国找回来就是为了给倪妮找个好师傅,我可是不想她受伤啊!怎么样,我给你找个这个徒弟不错吧?”言外之意就是你还是给我消停点,老子不高兴随时会让你丢了饭碗。
倪妮并不想追究南楠话里的意思,不过关键时刻能和她一致对外她还是比较感动的。
“倪妮很有学武的天分,就是胆子小了点。”其实还是对她搬救兵的事情有点意见。
倪妮呵呵一笑:“呵呵,是啊,我一向胆小如鼠,惜命的很,要不也不会去学功夫啦!”
南楠也附和:“这倒是不用担心,我能保护她。”看向李小白的眼神异常笃定。
李小白暗暗叹了口气,这么好的传人看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了,人家根本就不愿意深学,更何况还有这么个笑面虎儿蹲一边看着,不过他还是觉得很可惜:“倪妮,你就不想像李小龙那样成为一代宗师?”
倪妮摇摇头:“这话如果换成十年前我或许会动心,现在嘛……呵呵我都二十八岁了,找老公结婚或许对我吸引力还大些。”
这话南楠爱听,脸上立刻就不由自主的露出太阳花儿般的笑容,两眼熠熠生辉。
李小白从二人脸上打量了一番,心说有点意思,这二人的相处模式还真有些特别啊!
正题过后,接下来几个人又说了些轻松的,从国外到国内聊了聊各种八卦。其实男人不是不八卦,只是要有合适的机会才会八卦。
随后南楠做东几人又吃了点饭,席间倪妮问南楠:“小南,洋洋和你说了没有,我们明天开全体家长会,是你去啊还是他父母回来?也不知道保姆通知你了没有。哦对了李师傅,我明天晚上就不过来了,这里就先跟你请假了。”
李小白点了点头,他哪能有个不准许的?说白了他也不过是个吃皇粮的,还是得看人家皇帝老子脸色。不过李小白不着急,反正为期半年的学习只过去了俩星期,她想看倪妮小宇宙爆发还有的是机会。他就不信南楠总能来救她。
胡睿眼前一亮:“倪妮,你们开什么家长会?郭怀去不?”
倪妮白了他一眼:“郭怀是班主任,当然要去的。”说完便再不理他。
胡睿转着眼珠寻思他自己的去了。倪妮知道这家伙必是在打算着怎么去见郭怀。郭怀一气之下回了娘家,电话也不接,胡睿有点毛爪儿。
南楠停下筷子擦了擦嘴:“明天我去,洋洋已经告诉我了。我兄嫂怕是回不来。”
倪妮晓得那不负责任的父母是甩手掌柜的,把个孩子扔给没结婚的兄弟照管可曾有一丝的愧疚。她摇摇头不好说什么,总觉得南东洋这孩子也可怜,平时不但见不着父母,连南楠恐怕也只是将他交给保姆平时少见一面,好像南楠跟自己在一块的时间倒是还多些。
等南楠将倪妮送回来已是很晚,到了门口倪妮突然开口:“小南,今天太晚了,要不你就别回去了,反正你的睡衣牙刷的我都还给你留着。”
南楠顿时心花怒放,脸上却佯装着淡淡的微笑:“好啊,正好明天我没什么事儿,还能做饭给你吃,晚上时候就直接过去给洋洋开家长会。”
倪妮也暗自窃喜正中下怀。自打南楠走了她基本上就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总觉得自己炒的菜和南楠的手艺比起来跟插的猪食差不多。所以万分怀念南楠在的那段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美好日子。要不怎么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呢?
果然可口的早餐是美好生活的开始,倪妮早晨便是闻着香味儿起来的,吃过南楠准备的早餐后心情愉悦的上班去了。中午回来的时候又是满室饭香,吃饱了躺在床上小酣一会儿真是人生乐事之极致。晚上的时候因为提前告诉南楠她回不去了,南楠却给她带来了一个精致的食盒,让倪妮赶在家长会之前吃了。倪妮不由感叹,真是家有南楠万事不难啊!
因为倪妮是两个班的班主任,高中部和小学部又不在一个教学楼,所以倪妮借用了学校的小礼堂。
随着时间的临近很快家长们便三三两两的来了,自然有熟识的打着招呼坐在一起攀谈,也不分一年级的还是高三的了。
倪妮临时想起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单还没拿来,所以回办公室去拿。其实她顶不愿意弄这种排名,学生伤心不说,家长还难堪,但是学校要求的她也没办法。所以倪妮只好将两个班级的排名打印到正反面,一律使用学号排名却不把真实姓名写上去,让家长们自己问学生学号去吧,反正到家了谁也看不到,怎么折腾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儿。
谁知回来的时候刚刚蹬上主席台让聊的高兴的家长们安静下来,一抬头好嘛,□□南楠、胡睿、宗圣儒、周放都来了,更让倪妮觉得郁闷的是李小白竟然也笑呵呵的坐在后面凑热闹。都到这份上了她也不好发作,只好拍拍话筒忍了下来。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首先作下自我介绍,我是高三一班和小一一班的班主任倪妮。今天这样的家长会也算是前无来者了,全校最好的两个班级全让我占了。”此时家长们全都轰然一笑,既有为倪妮诙谐的语言,又有为自家孩子的骄傲。
“我感到很荣幸啊!说实在的这样的盛会实在是难得,所以我也很珍惜这次和大家相聚的机会。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咱们都是为了孩子!”这话立时得到家长们热烈的掌声。
倪妮微笑着轻轻挥挥手大家又很快就安静下来“掌声很热烈啊,这证明大家都被我最后这句话打动了。”大家又是轰然一笑“其实从我本身来看,从小学一年级的新开始,到高中三年级的即将结束,这些孩子都包含着咱们为人父母的无限的深情,我们最终的期望也只是想让孩子开心、幸福、生活的更好。”此时已经有女家长的眼圈儿开始红了。
坐在后面的四位和李小白同时想,这倪妮的口才很不错,讲的话也挺有煽动性的。李小白甚至觉得如果当年法圈功换成倪妮来煽动说不定会是另外的局面。
“现在我手上拿着的是家长们最想看到也最不想看到的东西,为了不上演家庭暴力事件我在上边做了些小手脚,我现在就把这次的期中考试成绩单发给各位。”
正在这时候忽然礼堂的门咚的一声被推开,只听一声暴喝:“倪妮!你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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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妮手中的话筒不知因为什们原因发出一声吱——的巨响,让本来有些嗡嗡的小礼堂迅速的安静下来,也让倪妮的心情迅速的平复下来。
今晚经历的实在太多,让倪妮不后怕都不行啊,所以她有种劫后余生的无力感。可是面对这一礼堂的人,有些话确实是不得不说的。
“各位家长,既然今天大家都是来参加家长会的,咱们就先来谈谈孩子们。其实我有很多话就憋今天说了。”倪妮尽量将表情放的轻松,家长们也被她风趣的话逗得一笑。
“为什么这么说呢?刚才的事情大家也都看见了,郝副校长来找我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很关心家长们的留言。当然可能用错了方法,才招致惨剧发生。”所有人都被她的话弄得一愣,不知道倪妮为什么要这么说。
“周放,你能现把那张纸给我吗?”周放站起来将那张纸给了她。
倪妮看看那张纸:“这上面有一条很关键的意见,就是有关于留作业的问题。先不管真假吧,在座的各位敢说自己就没有在孩子写作业的时候抱怨老师留作业多吗?尤其是小学家长。在现在社会上都在标榜着减负的时候,我想请各位家长们仔细的想一想,目前咱们中国的国情和全球的局势。可能有些家长觉得我这么说有点莫名其妙,觉得这和小孩儿写作业有什么关系?说句不靠捎的话,天上掉下块砖头,砸死九个半大学生,另外半个是博士后。”大家又是一笑。
“好了,大家别笑,我说这话并不是为了让大家笑,我的目的是想告诉大家,在这么激烈竞争的大环境下,你的孩子有能力养活自己吗?哈弗女孩刘韵婷的母亲说过一句话‘如果你想有一个快乐的童年,那么你将有一个拮据的中年和一个悲惨的晚年’起初我也并不是很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甚至不赞同,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生活工作的阅历,我发现这句话说的再对也不过。但是并不是说孩子们就不可以有欢乐的童年了,我只是给在座的给为家长提个醒。毕竟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以后能生活的平顺。俗话说的好,玉不琢不成器。每一个孩子都是一块璞玉,孩子送进学校老师留作业给他就是在雕琢他,磨他们浮躁的性子。不知道别的老师留作业怎样,反正我留作业的时候一向讲究荤素搭配。”笑。
“特别是一年级的孩子。以前我教语文现在我教数学,不管怎样我都是和另外一个老师商量好的,孩子们写作业的时间一般不会超过一小时,慢点的一个半小时也就差不多了。因为我不想耽误他们看动画片的时间。现在中央电视台的动画片拍的很好啊,比那什么带俩苍蝇眼的咸蛋超人凹凸曼强。”家长们又是一笑。“家长们不妨也跟着看看,很有教育意义。说到这里有家长可能会反驳我,说老师我的孩子为什么写作业会写到深更半夜?这我就不得不问问各位家长了,你留意过孩子们写作业是什么样的吗?你有给他检查过作业吗?”很多家长都有些惭愧的低下头。
“小孩子们就是坐不住的时候,特别是男孩子,一会儿他要吃点东西,一会儿他要上厕所,一会儿他又要喝饮料,更有甚者甚至进门就开电视。老师的精力毕竟有限,我们在学校里督促每一个学生已经很困难了,班容量又大,孩子放学后的时间就成了盲点。其实各位家长需要做到的很简单,那就是帮助孩子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如果他在一年级时就养成认真写作业,并且温习、预习功课的习惯,那么他就算到了高三到了大学也会保留这个习惯,并且还会将这个习惯传承下去。所以说家长们现在辛苦点可以惠及三代啊!孔夫子有言‘温故而知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如果我从明天开始不再留作业大家可以试试看,在孩子们拿到期末成绩单的时候会不会让你大吃一惊?” 家长们都若有所思,仔细品味着倪妮的话。
“我知道现在的家长们都很忙,所以将孩子扔给长辈们不闻不问。问题就在这里,我并不是反对隔辈人带孩子,只是我想根据我观察到的和家长们说一说。长辈们对孩子有一种天生的溺爱,所以将孩子经年扔给长辈教养的孩子一般都有些或多或少的问题。自私、懒散、不合群、性格孤僻、甚至有的连沟通都成问题。前两天一个学生的爷爷到学校来找我,见到我指鼻子就一顿大骂,将我骂的很是莫名其妙。老人骂了半天我才明白,原来是孩子一连几天没有写作业,我见到他父亲的时候和他父亲沟通了一下,询问了孩子不完成作业的原因。孩子父亲恼羞成怒,回家就将孩子胖揍一顿。孩子爷爷拦不住,心疼孙子,所以到学校骂老师,认为是我告的刁状。并且誓言旦旦的说,他家孩子不用学习,能认字儿写个信就行。我觉得很无奈,现在都网络邮件世代了,光会写信成吗?当然做父亲的打孩子也不对,平时你不管,着急了就打一顿,你认为你做的对吗?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中国也会和美国一样讲人*权,打小孩犯法。到那个时候我们为人父母的要怎么办?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只怕你打不出孝子还会打出逆子!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多少犯罪实录在那里摆着呢!关于打孩子的这些话适用于所有的家长,请你们在举起手的时候考虑下孩子们的感受。”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现在我们来谈谈高三的孩子。很多家长都和我说孩子很叛逆,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叛逆?对于高三的孩子我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话说,我只是想告诉家长们,你们要做到的只有两个字‘信任’。这并不是说所有的事情都要盲目的去相信他们,至少为人父母的要做到不翻孩子书包、抽屉、口袋;不看孩子上了锁的日记;不监视孩子们的电话□□,在你想进孩子房间的时候记得要先敲门;在和孩子沟通的时候不用发号施令的口气,要讲究方法给予充分的肯定。如果这些你做到了,那么我敢肯定你的孩子一定是一个好孩子,将来一定有出息。如果你做错了,那么现在补救还不晚,就从这张成绩单开始吧!”家长们惊诧了,每个人都在扪心自问,自己相信孩子吗?今夜对于所有的家长都势必是一个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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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会群殴闹剧很快就过去了,学校的老师们和倪妮说话也都变得小心翼翼。倪妮倒是觉得无所谓,让人怕总比让人骂强,至少学校里看她不顺眼的要找她麻烦总要先掂量掂量。
关于网上的那些留言倪妮也没有多做追究,因为通过周放的关系那些留言在当天晚上就被删除了。倪妮倒是没想到周放竟然经营着一家很知名的网络文化公司,让倪妮颇感意外。这家公司经营的范围很广,其中还包括图书出版等一些东西,连宗圣儒的女朋友仙小愉都签约给了周放的公司。
于是倪妮笑着对周放说:“等回头我也写本书,就写写我们学校的破事儿,然后你帮我出了吧?”
周放哪敢不应:“你要出书,首印十万册,我铁定给你包装成当红巨作。”
倪妮不禁奇道:“你就敢这么肯定?”
倒是南楠实话实说:“你是不知道他们文化圈里那些脏事儿,比明星潜规则一点不含糊,这家伙当初调戏小愉,被圣儒一顿好打。”
周放连连挥手:“我就那点糗事,都被你抖落出来了,快饶了我吧!”
倪妮越发好奇,忍不住看看一贯温文尔雅的宗圣儒,怎么也不能把他打周放的样子和现在联系在一起。看来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别说兔子了蚂蚱急了也咬人。
倪妮第二天的时候去医院看望了一下郝副校长。他自己住一个单间,受的也大多是皮外伤,没伤到筋骨。郝副校长倒还客气,连连招呼倪妮坐,看来也是有人和他提了醒,不然郝副校长见了倪妮也不能这么客气。倒是郝副校长陪床的丑妻有些不乐意,有些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还摔摔打打的,想来是通过自家老公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最后也不知道踢到了什么,闶阆一声巨响。
郝副校长看了有些尴尬,对妻子喝道:“你干什么?就不能轻点?”
郝夫人正拎着暖壶,闻言咚的一声将暖壶放到桌子上:“哼!我干什么?我能干出什么?至少我没让人把你打成这样。”
郝副校长听了,本来就青青紫紫的脸上更是五颜六色跟开了调色盘一般。
倪妮轻声一笑:“我记得我妈说过一句话‘脚上的泡自己走的’干啥事儿都要前后思量,别等着脚疼了才怨声载道。好了郝副校长,你安心养着吧,下边还有人等我,我还要去畅想学功夫,昨天就请了假,旷课可不是我的习惯。”说完扭头出了病房。
刚走出去没多远就听郝副校长一声咆哮:“你活腻歪了吧?当着她的面就这么说话?你还想让我继续当这个校长吗……”
随着倪妮进了电梯,两人说话的声音也消失不见。她觉得有些头晕,抹抹脸。娶了这么一个不知轻重的丑妻也确实是郝副校长的悲哀。可是正像母亲说的那样,脚上的泡自己走的。
出了病号楼南楠正在车里等她,等倪妮上了车两人便直奔畅想。半路南楠看到倪妮座位旁的两瓶罐头问道:“你怎么看你们校长还留下两瓶罐头?怎么,舍不得啊?”
倪妮笑道:“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他怎么样是他的事,我怎么样是我的事,不能因为他不仁我就不义。这两瓶罐头不是给他买的,李小白没跟你说嘛?那天我们训练的时候把人给踹了,这两瓶罐头就是表示表示。”
南楠笑道:“回头我请你们全队吃一顿不就行了,还买什么罐头。”
“你不知道,我小时候生病最想吃的就是桃儿罐头,可是那时候我哪里舍得啊,念书的钱都紧巴巴的,罐头对我来说是奢侈品。所以说小罐头,大心意啊!你啊,不懂!”倪妮微微一笑。
南楠心道,我哪里不懂,只是没有说出口。他心疼倪妮,虽从没听她说过,可是从她上大学还得自己赚学费,也看出来倪妮小时候过的不容易。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让她过上好日子。
这时南楠电话响,南楠戴上耳机接了电话:“嗯……准备好了?……嗯……好……你看着办吧!”挂了电话。
倪妮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小南,你要有事儿你去忙,别顾虑我了。我自己去畅想也行。”
“没事儿,我助理有点事儿和我汇报了一下,圣儒他们都在畅想,我们正好要商量下湿地的事儿,眼瞅着天要冷了,商量下抢工的事儿。”南楠边开车边说。
倪妮这才想起那个当初他们几人因为湿地玩儿的那个游戏:“还真开工啦?”
南楠呵呵笑道:“呵呵,是啊,你当初可是帮了我大忙,回头儿我可要好好谢你!”
倪妮眨眨眼兴奋的转过身:“嘿嘿,没想到你的朋友还挺讲信用,是你当家不?回头建成了我一定要做第一个客人!”
南楠朝她扭头一笑:“放心,到时候你先过去住两天,然后还得你剪彩呢!按理说你还应该是幕后当家的呢!”
倪妮听了连连摇头:“住我倒是没意见,剪彩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去露那个脸。”
南楠嘿嘿一笑:“真不去?我可跟你说,凡是剪彩的人都能落把纯金剪刀。你不去可是便宜别人了啊!”
金剪刀?倪妮有些心动了。
丁子豪倒是没想到倪妮真的会带一瓶桃儿罐头给他,本来挺得意,可是让他有点儿郁闷的是王栋也得了一瓶罐头。于是不满的嘟囔:“倪妮,你不说罐头是送给我的吗?”
倪妮发现原来男人撒娇也挺有趣,笑道:“我也不能厚此薄彼啊?我不是也把人王栋给踹了吗?”
一旁将丽丽打趣:“别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我们还没有呢。各位师兄师弟师姐师妹咱们抢他的啊!”
众人一听呼啦一下冲上来,将倒霉的丁子豪和王栋一起压在下面,跟抢橄榄球似的。这一来倒是一下子拉近了大家的关系,可是比以前相互防备着强多了。
过一会儿将丽丽电话响,她讲了两句便挂了。跟做贼一样将倪妮拉倒角落:“倪妮姐,你平时上网吗?”
“上啊!怎么了?”倪妮看她神神秘秘的不自觉也压低了声音。
“那你平时看小说吗?”将丽丽又问。
倪妮眨眨眼点头:“当然,我现在追的好几个文都是坑,跳的我这个郁闷。”
将丽丽突然嘿嘿一笑:“倪妮姐,那你看耽美吗?”
倪妮闻言眼前一亮,左右顾盼一番:“嘿嘿,怎么,你也是耽美狼?”
将丽丽猥亵的龇牙笑道:“嘿嘿,不只,我还是腐女协会会长!”
两人握握手:“丽丽啊,我想我终于找到组织了。”
将丽丽小心的转圈看看没人注意她俩这才小声道:“倪妮姐,你见过真人秀吗?”
“还有真人的?”倪妮张口结舌。
“土了吧!多了去了,我有一百G的存储,不过那都是电影,忒假。你要喜欢可以借给你看看。但是今天我得到内部消息,在畅想有一现场直播真人版开|苞,你想不想看?”倪妮有些心动,有些犹豫,将丽丽又在一旁诱惑:“倪妮姐,机会难得啊!过这村儿没这店儿啊!百年难遇啊!”
“可是看了不会长针眼儿啊?再说安全吗?别等着咱俩被人给打死。”倪妮担忧的说。
将丽丽拍胸脯保证:“放心,这事儿我一个好朋友帮忙操持的,他要敢让咱出问题我废了他。我早就和他说好了,到时候让我看看。你放心,畅想就是玩儿的地方,在这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家办不到。”
于是耽美二人组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偷偷的溜出了训练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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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快下班的时候,冯建国一瘸一拐的来到刘凯他们办公室,办公只剩下他一个人。事业单位就这样,给共产檔干事的有几个死乞白赖的。还没下班其他人就早走的一个不剩了。
倒不是刘凯有多积极主动,而是今天上午科长给他安排个总结要他整理出来,明天局长等着用的。刘凯只好加班加点赶出来,心里还十个不服八个不忿的,那么多闲人干什么非要找他?正满腹怨气用力敲打着电脑键盘冯建国就进来了。
刘凯见冯建国进来连忙站起来:“冯局长,你这是怎么了?”
冯建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将腋窝下夹着的一个黑色皮包扔桌子上便脱了鞋揉脚:“小刘你会开车不?”
刘凯连忙上前殷勤的蹲在冯建国旁边:“会啊,有什么事儿?局长我看你这脚还是赶紧上医院看看去吧!”
冯建国挥挥手:“那也没法,回头再说吧!楚局长可是还在畅想等着我呢!”
刘凯一愣:“畅想?”
冯建国一指旁边那包:“他在畅想和几个领导切磋呢,都红了眼了,这都输了二十多万了,这不让我回来再从财务上支点儿。你说我这儿着急上火的下楼梯的时候绊了一下。我还怎么开车去啊?我转了一圈就你这屋儿灯还亮着,既然你会开车,走,送我一趟吧!”
刘凯一听畅想有些胆儿怵,这畅想是谁的他可是清清楚楚。这要万一碰上南楠他该怎么办?可是又不想得罪冯建国,他和冯晓燕那事儿已经惹得冯建国不乐意,冯晓燕可是很久都没来找他。本来他还想反正没有了倪妮有冯晓燕也就凑合了,谁知道冯晓燕也跟突然失踪了似的,他也去了两趟幼儿园可看门的却说不是孩子家长不让进。好容易得到这么一个和冯建国示好的机会,白白错过也有些可惜。
“这个,你看冯局长,我这儿还有总结没做完呢,科长交给我的……说是明天等着要。”刘凯还是有些犹豫。
谁知冯建国皱眉道:“还能有多大事儿?这些人也就是说的厉害,待会儿我给你们科长打个电话。再说送我过去你就回来,哪用那么多时间。”
刘凯一见冯建国不高兴了,也不好再说连忙扶着他一起出去给人当司机。
原本到了畅想门口刘凯以为冯建国就会放他回去,谁知冯建国开了车门脚一落地就唉唉叫:“哎呦我的脚,刚还不觉得,歇了一会儿在落地就不是我的了。小刘儿你快来扶我一把。”
刘凯没法只能扶着一瘸一拐的冯建国往里走,把车钥匙交给了泊车小弟。进了畅想大厅刘凯刚想扶着冯建国上电梯,一旁李小姐便微笑客气的阻止:“对不起,两位先生,电梯正在暂时维修当中,请您走楼梯好吗?”
刘凯一听有些不高兴,他扶着却腿儿冯建国怎么走楼梯?朝另一部电梯努嘴道:“那不是还有一部吗?怎么让我们走楼梯啊?”
李小姐连忙客气的解释:“对不起,这位先生,这部电梯直达顶楼,是我们南董专用的。请您走那边的楼梯好吗?”
冯建国一听走楼梯,一屁股坐旁边椅子上:“小刘儿,我看我是上不去了,要不你给送上去吧!在10楼1010室,我在下边等着你。”说着就将那黑色的皮包塞到他手上。
一听10楼刘凯心里一抽,心道,我靠,你不愿意爬楼梯我就愿意爬楼梯?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冯局长你看我去合适吗?”
冯建国一瞪眼:“有什么不合适的?你送进去就出来,就说我把脚给崴了,电梯维修上不去了,里边都是领导还能为难你?去吧?”
刘凯没办法,只好拿着皮包怕楼梯去了。他气喘吁吁的爬上10楼找到1010室刚敲了敲门,那门就开了,伸出一只手将他一把拽了进去。
冯建国听刘凯走远,从椅子上站起来,健步如飞的走出畅想大厅,等泊车小弟将车开过来坐上汽车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他来了,我儿子那事儿……是……是再见!”放下电话,冯建国回望一眼畅想叹了口气,心道,刘凯,你可不能怨我,我也是拖家带口的人,谁让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呢?自作孽不可活啊!说完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陈涛早就等的不耐烦,远远见将丽丽过来劈头就问:“丽丽,怎么这么半天?都进去半天了!”回头看见将丽丽身旁的倪妮一愣:“你怎么还带了别人?你不知道我这让你一个人看都担风险,你说有我这样当老公的吗?巴巴的送自己媳妇去看人G交!”
将丽丽一干白眼将陈涛不拉到一边:“赶紧带路,这是我同好,我们一个协会的,误了姑奶奶看戏,回头我拿你练手,让你尝尝菊花沾黄瓜的滋味!”
陈涛没法,平时没怕的就怕自己老婆将丽丽翻脸,只能哭笑不得的领着二人进了一间小黑屋儿。
“行了,把门关上以后你们自己进去。”陈涛指了指小黑屋里一道门“进去以后说话声音小点,里边糖球儿瓜子儿的都给你俩准备好了,我就不陪着你们了。我还想多活两年了。”说完退出去关上了门。
倪妮和将丽丽相识一笑,一起拉开那道门进了里边那个房间。
刚进来倪妮被唬了一跳,从上到下一道大玻璃幕,里面或坐或站的有十来个人,大部分都衣衫不整,还有几个没穿衣服的。
倪妮吓得一缩头:“这……这不会看见咱们吧?”
将丽丽一拉她手:“放心,这间屋子有讲究,你看里边是不是有很多镜子?,旁边还有架子挂着鞭子啥的?这间就是给这样人玩儿的。这层楼叫10楼,这屋叫1010室,你说有意思不?今天是他们这群人圈里聚会……喂喂,你看那帅哥儿脱衣服了,你说他是零号还是一号?”
倪妮这才放心,有些小不安的和将丽丽一起坐沙发上,眯缝着眼想看还有点不敢看的往里看。将丽丽哪里还顾得上她,早就流着口水兴奋的睁大眼看了。
真人秀啊!
之见那帅哥脱的只剩一条裤衩,朝浴室走过去:“收拾好了没有?”
倪妮虾一跳:“怎么还能听见有声音啊?”
将丽丽说:“这边有个小扩音器,那边的声音咱们都能听见,要不光看人儿没声音多没意思啊!人畅想设计师就是人性化!”
人性化?倪妮一愣,确实人性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陈涛除了小黑屋后往电梯口走,突然觉得将丽丽带来那个女孩儿有点儿眼熟。刚才着急他也没留意,现在突然想起来越发觉得眼熟了。他不由放慢了脚步,在哪看过呢?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陈涛啊呀一声一拍大腿,撒丫子就往顶楼跑。